男人跟男人湊在一起,大多是聊股市、經濟投資、工作什麼的,再不然就是一些較咸濕的話題,譬如哪個女人胸部大、騷包之類的,鮮少拿別人的戀情當八卦消遣。但就他所知,女人對于誰愛誰,誰又不愛誰那類的小道消息特別感興趣,所以坊間的雜志、報章才會以明星、政治人物的排聞為「大宗」,描述得越詳細,銷售量就越好,所以他約莫能理解她的壓力來源。
因為如此,所以他能為她隱忍一小段時間,但之後還是要公開,他可不要這樣沒名沒分的,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啊?」她驚訝地張大小嘴,原以為才剛交往就要和他起爭執,可沒想到他竟然那麼快就認同了她的說法。「你真的答應了喔?」
「不然還有假喔?我沒什麼太大的優點,不過說到做到這點我對自己還滿有信心的。」
「我以為你會堅決反對的說。」她不敢相信地呢喃道。
她還記得他剛才那焦躁的模樣,她以為那是男人發怒前的前兆,因為袁大東不開心時,也是這麼在家里走來走去的。
「只是現在答應你,以後還是要公開的。」
「那……你為什麼會答應呢?」不喜歡卻願意接受?她腦袋當機,想不透這其中的轉折。
「當然是因為你啊笨蛋!」他沒好氣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在她的驚呼後放開指尖。「瞧你剛才都快哭了,我不答應行嗎?」
「……所以你是怕我哭才OK的?」盡避他根本不想答應?
「男朋友不是交來讓你受委屈的,別說我對你不好,要是一個只會讓你受委屈的男朋友,不交也罷。」咦?他說這話是在褒自己還是貶自己?他突然不是很確定了。
避它的,只要他的珍珍不再苦著臉,他什麼都OK的啦!
望著他一會兒松開、一會兒又聚攏的眉,袁珍珍終于弄懂了。
他的意思是不是說因為他很在乎她,所以才願意接受這個他認為有點太超過的要求?而這麼做的原因也只是為了讓她開心?
這個發現讓她的、心跳加速、感動莫名。會不會是她想多了,他不是因那一夜激情才衍生出喜歡她的假像,而是真的真的很在意她,並且發自內心地喜歡她?她不是對自己的外貌沒自信,也沒有看輕自己,只是每個男人對女人的評價都不盡相同,她著實不很確定他的感情是否真的和她一樣來得這麼快。
難不成這也是上天的安排,一個專屬于他倆的默契?
「你干麼?」秦子揚發現她大大的眼里泛著可疑的亮光,他頭皮一麻,隱隱有種不妙的預感。「你別告訴我你快哭了。」
他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女人的眼淚。
那是種無法形容的恐怖武器,對他而言其威力比核彈還大,而且總能牽引出他內心許許多多的感觸。
他怕極了那具有超級感染力的水一收,她可干萬別拿那種武器來攻擊他啊,他其實很脆弱的,唉!
「我干麼哭?」她瞠大雙眸,適才的感動因他突來的說法而頓時消散。
「我哪知道你干麼哭?你的眼楮水汪汪的,看起來就像快哭出來的樣子啊!」他的眼瞪得比她還要大,一臉恐懼。
「……你怕我哭?」她看穿他的恐懼,不甚確定的反問道。
那種沒有殺傷力的東西有什麼好怕的呢?不過是幾滴淚而已,況且她威動歸感動,但還沒到想哭的境界啦!
「怕!我怕死了!」
「那種東西有什麼好怕的啦!」她快暈了,沒想到他還真給她肯定的答案。
「不過是幾滴水而已。」
「那跟普通的水不一樣,很不一樣。」他眉心糾結,光想到就渾身不舒坦。
「你倒說說看,哪里不一樣?」她感到很好奇。
「嗯……我媽她是個愛哭的女人。」秦子揚開始敘述他所經歷的「淚水攻擊」。「高興也哭、不高興也哭,老爸沒有回家哭得更是傷心。」
「小時候我不懂事,看到媽媽流淚,明明自己心里沒有難過,身體也沒有不舒服,但說不出所以然地就跟著掉下眼淚。」
喔……人之常情啊!因為情緒是很容易相互感染的,況且那時他還小,被母親影響更是無話可說,因為很多小孩都嘛這樣!袁珍珍沒有插嘴,明白地點了下頭。
「然後是我爸。」見她沒有答腔,他繼續往下說。「我國中的時候,媽媽因病餅世,那是我第一次在堅毅的父親臉上看到稀世的男兒淚,失去母親的傷痛加上父親的淚,形成一幕糾結、痛苦的殘影,至今我仍沒辦法忘記那一幕。」那個畫面、那個記憶,都深深地烙印在他心底最深處。
袁珍珍心口一揪,伸手握住他的掌。
柄中時也才十四、五歲,嚴格算起來還是個孩子,喪親之痛和親眼見到父親激動的淚水,也難怪他至今仍記憶猶新。
「然後就是之前的女朋友。」他不認為以前的事有什麼不好說,都過去了嘛!
而且感覺袁珍珍也不是那種小鼻子小眼楮,愛斤斤計較的女人,無所謂的。「要分手時,她哭哭啼啼地像遭遇到什麼慘事,可明明提分手的是她,哭的也是她。」一回想起來,他就覺得好無力。所以這輩子最好都別再讓他遇上那種場景了,最好不要!
「噗……你是說你被甩過?」她能理解關于他父母親的部分,但對于前女友的部分……她感到有點震驚,畢竟憑他那麼優的條件和背景,她還以為他只有甩人的分呢!
「也不能算甩啦,應該說因為工作跟朋友的關系,我疏忽了她,她才會提分手的吧?」
「喔……那你會不會又因為工作跟朋友的關系,而不小心疏忽我呢?」她促狹地挑他語病。
他頓時警覺了起來,挑起眉,覦了她一眼。「珍珍,你好像挖了個陷阱讓我跳耶!」
「沒有啊,只是你提到前車之鑒嘛,我就隨口問問嘍!」她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細致的臉蛋上寫著天真兩個字。該死的前車之鑒!他突然僧恨起自己的大嘴巴。
「這麼說吧,為了我們的將來,工作還是得擺第一,但扣除工作時間,我將凡事以你為重。」他捏了捏她的小手保證道。
「放心,我不是那種會想時時刻刻纏著你的女朋友。」她滿意地勾起嘴角淺笑,卻也因為不想造成他的負擔而軟聲輕訴。
「但我是會時時刻刻想纏著你的男朋友耶。」他遺憾地嘆了口氣。
「噗!」他的遺憾徹底滿足了她女性的虛榮感,她開心地笑了,放軟身子倚進他懷里。
兩人都沒再開口說話,靜靜的享受這片刻相依偎的寧靜——
第5章(2)
「珍珍。」半晌後,他開口喚她。
「嗯?」
「我現在很認真地問你一個問題,你也要很認真的回答我。」他的聲音變得嚴肅了起來。
「好啊!」她沒有多想的輕松回應道。
「在你體驗戀愛感的同時,我們可以嗎?」好討厭的感覺啊!他根本不確定她的底限在哪里。
他不認為自己是個肉欲的男人,但當親親女友這麼緊緊倚偎的時候,他著實容易胡思亂想……
「你沖動了喔?」她僵了僵,下意識往他的胯下瞟去。
「……呃,暫時還能忍忍。」這問題怎麼回答?說不行,顯得他太過急色;說行,好像又顯得他某方面「不行」,因此他只能用「暫時」這種虛幻的字眼虛晃過去。
「那,就先忍忍吧?」她挑了挑眉,在不想讓雙方淪為由性關系主導的考慮下,她殘忍地宣布了他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