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昶相會拋棄我,求求你,讓我見他一面,求求你,他不會這樣不告而別……」
「事實擺在眼前,不要再那麼不要臉,你根本配不上我兒子,別妄想能得到我們家的錢!」
此舉讓岳美弦更加憤怒,用力踢開她,直接開門離去。
黎琪鏡在房里哭成了淚人兒,她用力把離婚協議書撕得粉碎,除了多年前父母去世,她從沒有哭得這麼慘過。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她像是從天堂一下子掉進了地獄,只覺得渾身發冷,一顆心碎成了千萬片,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撐過來的。
好多天以後,淚流干了。
她強迫自己打起精神,訂了機票,收拾行李回到台灣。
開學了,學校里再也沒有伊昶相的身影……
他消失得無影無蹤,連老師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而她,也只能把那段生死不渝的愛情埋葬在心里,永遠不對別人提起。
那個學期過後,她決定休學,她再也無心念書,在告知阿姨這個重大決定之後,她搬離學校附近的租屋,帶著奧斯卡到別的地方重新開始。
四年後——
時光回到了J1科技集團辦公室,黎琪鏡跟伊昶相面對面地站著,四年前的恩怨情仇在她腦海中播放著……
伊昶相神情高深莫測,猜不出心思,她也看不出他到底有沒有認出她……
王經理急著跟總裁說明會客的情形。
「報告總裁,這兩位業務員是來公司洽談保險的事,因為公司的團保即將到期,所以……」
伊喬平看看這里沒什麼事,于是問哥哥。「Ferei,你不是要去喝杯咖啡嗎?我們走吧!」
他轉身想走,但Ferei意外的還不想走。
「等等!」他看向王經理,問道︰「你剛說你在談保險的事,談到什麼程度了?」
「是的,總……」
話語未畢,Ferei打岔制止。「請叫我Ferei就好。」
其實他早認出黎琪鏡了,極力隱藏內心的激動,沒想到會那麼巧,在自己的公司見到他掛心多年的愛人,但因為某些顧慮,他暫時不能和她相認。
甚至,他不想讓黎琪鏡知道他是J1科技集團的總裁,幸好黎琪鏡也認定西裝筆挺的伊喬平才是總裁,對這一點毫不懷疑。
總裁吩咐,一切照辦,王經理依言改了稱呼。
「是的,Ferei先生,這兩位小姐是保險公司的業務,想要做公司的團保,我們才剛開始商談不久,只是……」他停頓了一下,干笑道︰「公司有公司的流程,像這種大業務並不是我可以獨自決定的,更不是隨隨便便一家保險公司送上資料就能夠談下來的,畢竟J1旗下員工不少,更是跨國的大企業……」
Ferei揮揮手。「夠了!」他轉頭看向伊喬平。「Joe,你是公司最重要的人物,就跟她們談談個人壽險的業務吧!」
「什麼?」
在場四個人異口同聲喊道。
小楨欣喜若狂,王經理無法置信,黎琪鏡卻滿懷戒心,感到匪夷所思。
「但是……我不需要。」伊喬平只覺得莫名其妙,當然拒絕。
「不!你需要的,你身價上百億,要多保一些保險才行,剛好有機會,你不如自己處理一下。」Ferei以著命令的姿態把伊喬平推到黎琪鏡和小楨面前。
他的想法很簡單,只是想讓黎琪鏡多做點業績。
「不,買保險的話,你比我更需要。」
比起來Ferei身價更高,為何他不買要他買?
忽地,伊喬平噤口不語。
在Ferei冷冽可怕的目光下,他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好……啦!」他只好乖乖點頭。
Ferei面對兩位小姐,揚起親切的笑容說︰「你們有時間嗎?可以跟我們總裁介紹一下個人壽險產品嗎?」
小楨笑咧了嘴,異常熱心地馬上回應。「當然有空,總裁請坐,我們的資料隨時帶在身邊,有筆電打資料也很快。」
王經理看到這樣的發展感到很奇怪,但也不敢有意見,總裁和副總裁都在,他不敢離開,對小楨和黎琪鏡態度丕變。
「那你們都先坐一下,我立刻去叫助理煮咖啡。」他卑躬屈膝地退了出去。
「那我去你的辦公室等你。」
Ferei直接走出會客室,沒有多看黎琪鏡一眼,裝得好像並不認識她。
他必須如此,這四年來,為了有今天的自由,他努力讓母親再次信任他,相信他又恢復成母親心目中的乖兒子。在母親安排的眾多「眼線」下,他學會掩飾、偽裝,學會永遠不表露自己的心思。
因為太在意她了,他反而不能說,更不能表現出來。
確定他沒有認出她來,黎琪鏡的心涼了半截。
丙然沒錯,四年前他們什麼都不是,四年後他們依然什麼都不是,有如陌生人一般,只是兩條沒有交集的平行線。
原本以為對他有恨,但相見後,才發現悲傷大于恨!
全程的會談中,黎琪鏡都心不在焉地想著往事,但對照起現今的情況,她只覺得渾身無力,又遭受了一次重大的打擊。
沒想到今天真的簽了個大案子!
兩個小時後,當小楨和黎琪鏡走出J1科技集團的大門,小楨是笑得一臉開懷,雖然團保的業務不了了之,不過她簽訂了另一張個人保險單,金額相當龐大。
反觀黎琪鏡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看到那負心漢冷漠的模樣,她就有著想哭的沖動。
第6章(1)
傍晚時分,伊昶相在九樓的辦公室,面對著落地窗,從高處眺望整個台北市。
踩在腳底下的是他的王國,四年來,他依照母親的安排正式接手父親的企業,擔任總裁一職,如今他的成就足以向世人炫耀。
但輝煌的外表下,他卻是孤獨無比,內心不時陷入憂郁。
這四年來,沒有了她,他的心恍若也少了一半,午夜夢回常讓他痛得驚醒。
他早就打算回台灣之後要派人找尋她的下落,沒想到她主動「登門拜訪」,他們終于重逢了,只可惜他還無法跟她相認。
他真正獲得自由也是近半年以來的事,過去這四年,對他來說只有不堪回首的痛苦。
母親強押他回法國後,從此,他走到哪兒都有僕人緊跟著他,他根本找不到機會逃離,也沒辦法聯絡她,除了手機被監管之外,連電腦網路都受到控制,母親超乎以往的強力監控他的生活,他形同被軟禁。
但是外在的禁錮阻擋不了想念,他想念著黎琪鏡,想到快瘋了。
某日他失魂落魄地來到陽台,想念黎琪鏡想到很激動,他想找她、想見她,他想要飛,飛出這個囚籠,飛出母親的掌控……
一陣強風吹過來,他一個不留神,從三樓摔了下去……
他摔斷了腿,但幸好,小命還在。
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母親哭得死去活來,他清醒了,可是完全不想理會母親。
醫生判定他有憂郁癥,如果不治療,恐怕會引起更嚴重的心理疾病,岳美弦不得不聯絡和兒子還有一點交情的同父異母弟弟伊喬平,希望他可以來看看哥哥。
伊喬平立刻前來拜訪,從大媽口中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發現哥哥真的生病了,義不容辭地想拉哥哥一把。
因為上一代的恩怨,岳美弦一直都不喜歡伊喬平,可是伊喬平很用心地在討好她,這一切都是為了哥哥,他不希望哥哥的憂郁癥越來越嚴重。
他真心想幫忙,大家畢竟都是一家人,不需要形同陌路,就讓上一代的恩怨隨風而逝吧!現在最重要的是哥哥的身體要趕緊復原,而他發現大媽正是讓哥哥一病不起的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