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話對你說。」吉祥努力與他對視,維持聲音里的平靜,不讓他看出她內心的慌亂。
平常有人在旁邊時,她不至于這麼緊張,都是因為跟他獨處的緣故,加上夜深人靜的氛圍,才使得她的芳心大亂。
雖然她盡力與他維持主僕關系,但這幾年,他們事實上已經不像主子與奴婢了,他們像一對曖昧不明的……的什麼呢?她也不知道。
總之,他沒有把她當下人看,她也不再將他當成當年裴家錢莊的二少爺,如果她的身子沒有被玷污,她或許會厚著臉皮要求成為他的女人,縱使明知自己身份與他極度不配,她還是奢想他懷抱的溫柔……
只在,夜里偷想,這樣應該可以吧?
「你說吧。」男性的嗓子輕柔的響起,口吻添了幾分親昵,溫柔的黑眸里藏著某種炙熱的情緒。
夜深入靜,特地在這里等他,她要對他說什麼呢?他心中掀起了一陣期待不已的騷動。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苦笑一記。
誰會相信,堂堂裴家商隊的大當家會拿一名小小女子束手無策,她逃東逃西的,令他捉模不定,而他不在城內時,她又會主持大局,將莊里的大大小小照顧妥當,打點周全的等他回來。
當年,她牙一咬,隨他浪跡天涯,不就說明了她對他有情嗎?
後來她一路相隨,跟在他身邊吃了無數的苦,跟他一起面對無數商旅上的困境,她從來不曾抱怨過一聲半句。
而現在,他闖出了名號,她卻遲遲不肯成為裴家商隊的當家主母,每個人都知道,那位置屬于她,所以沒人敢不識相的對他說親事,只有她,一徑將他排拒在心門之外,令他苦惱不已。
「我想說的是——」吉祥潤了潤嘴唇,才道︰「現在商隊的生意已經很穩定了,你,要不要考慮在商淮城開間店面做買賣就好?」
「你要跟我說的就是這個?」他蹙起了眉宇。
懊死!她能跟他談的只有這個嗎?
「嗯。」她輕點螓首。
他咬緊了牙,沉默著,著火般迥然的黑眸瞪視著她。
這小女人,她真以為他可以一直這樣默不作聲的等下去,不會想辦法讓她成為他的妻子嗎?
她以為,目前的「相安無事」就是她安全的洞穴,她可以一輩子都不面對他們的感情,而他也永遠不會追究嗎?
他的腦中瞬間閃過無數個主意,看來,他得推翻自己當年對她所做的承諾,使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你……在看什麼?」吉祥有些囁喏的問。
他為什麼要這樣看她?他的眼神好復雜,好古怪,她在他的眼光下感到有些不安,有些手足無措,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要改變了……
但願是她的預感錯了……
裴青黑眸微一眯,閃過某種光芒,轉瞬卻又恢復溫和的淺笑。「說說看,你為什麼會勸我在商淮城開間店就好?」
吉祥全然沒察覺到氣氛已經起了變化,她頭頭是道的說了起來——
「呃,因為,商旅這種長途販運的生意本來就是極為冒險的買賣過程,再加上,我們的商隊已經享有名氣,隨之而來的競爭也更激烈,很多商隊都在爭奪地盤,我們守行規,不代表別人也講義氣,我听聞,有些商隊里的害群之馬甚至勾結馬賊搶劫自家商隊……」
她期期艾艾的說,說了一大堆,聲音愈來愈低,也垂下了眼,因為他俯下頭不斷的向她迫近,她緊張得拳頭握了起來。
平常她不會這樣的,她甚至可以在他不在城內的時候主持大局,只有在面對他時,她的鎮定才會整個瓦解,像只被拔光了毛的小雞,赤果果的無所適從。
「說完了嗎?」他盯得她更緊了,聲音低沉有力的問。
她吞了口口水,「嗯,說完了。」
「有要補充的嗎?」他的語音溫柔,如能醉人,從他口中吹拂出來的呼吸,溫熱又暖燙。
吉祥的臉兒一紅,搖頭。「沒有了。」
「很好。」他好整以暇的說。
驀然間,他握住了她冰涼顫動的柔荑,他的眼楮緊盯著她,眸光深斂,讓人難以看穿。
她驚慌失措的看著他,他的溫度灼燙了她的掌心,她頓時全身癱軟。
「放、放開我……」她欲振乏力的說。
裴青深深的注視著她,搖頭。「我再也不放了。」他的語氣是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堅定。
又是轟然一聲,她兩腿發軟。
老天!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她不能再待在這里了,在這里等他就是一個錯,她必須走,馬上離開。
她急著想抽回自己的手,也急著想逃。
然而,氣氛很曖昧,也很詭譎,他愈靠愈近,那男性灼熱的氣息,幾乎快燒到她身上了——
才這麼想,他猝不及防的拉她入懷,情勢大大改變。
「啊——」吉祥驚呼一聲,瞪大了眼楮,跌進他的懷里,熱燙的男性氣息馬上佔據了她所有思緒。
但她還來不及表示些什麼,唇瓣已被他牢牢封住,連半點試探的意思都沒有,徑自長驅直入。
裴青擁住她縴弱的身子,吻住向往已久的唇瓣,細膩的親吻著她的軟唇,纏綿吸吮。
她的唇,好甜,好柔軟,為他的情感荒漠注入了水流,他的身心沸騰了。
「我愛你,吉祥……」
他說……愛她?吉祥渾身一顫。
她不由自主的抬首迎向那聲音的來源,痴纏的看著他,跌入他的深情之中。
她,是否也在期待這個吻?為什麼她一點也不想推開他?她根本已完全癱倒,唇舌無力的任由他索取,只能需軟的回應他的柔情。
老天啊!請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她是如此的愛他,又親耳從他口中听到他說愛她,身為一個女人,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事嗎?
可是,若她接受了他的感情,他能接受她並非清白之身嗎?她的身子被一個可惡的賊人給玷污了,這樣的事實,連她自己都不想接受,更何況是他?如果他知道了,不會看輕她嗎?
想到這里,她心中一酸,猛然搖頭,撐開了他的懷抱。
「我不許你再逃避我!」裴青堅定的說著,雙臂也再度抱緊了她,但溫柔不見了,這次是激狂綿密的吻,讓她知道他的決心。
吉祥心頭狂跳,她眩暈著,閉著眼眸,體內有一團火球在瞬間蔓延,心髒在激越的攻勢中節節敗退,神智慢慢變得迷離,迷醉在他的深吻里,連什麼時候被他抱起來也不知道。
裴青心中像有把火在燒,他抱著她,筆直走向他的房間,踢開了房門再反腳踢上,將她放在了床上。
臥房中,羅帳低垂,一燈如豆。
他溫柔的吻著他深愛的女人,擁著她,輕輕褪去了她的衣衫,輕撫她的嬌軀,憐愛萬分的吻遍她身上的禁地,傾瀉所有感官對她長久的渴望。
吉祥閉著眼,她迷失了。
他的每一記都令她迷亂而悸動,她不想放開他,她只想永遠依偎在他懷里,感覺他的氣息,他的心跳,他的一切和一切……
「吉祥……」他含住朱唇,吮弄纏綿,用他男人的本能反覆吻著她柔軟的唇和細膩的頸項,再滑到她柔女敕的酥胸,品嘗她凝滑如水的肌膚,沉醉其中……
吉祥不知道自己那殘存的一絲絲理智是從哪里跑出來的,直到他濃重的喘息在她耳邊回蕩,她才如遭雷擊的驚醒過來,一睜眼,看見他熾熱的黑眸,她心緒大亂。
天啊!她在做什麼?
看見自己赤果的身子,她雙手捂住臉,壓抑在激情下的惶然又浮上來了。
她竟縱容自己放縱情感到這地步?被激情沖昏了頭,她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