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雖說我們南晁國民風開放,沒有特別嚴謹的男女大防,不過繡著名字或標記的荷包若是落入居心不良的歹人手里,還是會引來不小的麻煩,給你帶來不好的聲譽,你不妨想想是否有繡上什麼標記。」何掌櫃好心提醒。
「就是,茹兒,你趕緊回想,我們好去找出來,要是被歹人撿了,誣賴你私相授受,那你就是有千張嘴也說不清啊!」賈迎春發覺事情的嚴重性,心慌得不得了。
「何掌櫃,感謝你提醒。」梅茹仙見母親一臉擔憂,急忙安慰道︰「娘,您放心,我那荷包雖然有繡標記,可是那是用我自己琢磨出的特殊繡法繡的,除了我以外,別人不仔細看是認不出的,也繡不出來,即使被人撿走也不會為我招來麻煩。」
「既然如此,這位夫人就放心吧。」何掌櫃和藹地安慰賈迎春。
「要是這樣就好。」听她這麼說,賈迎春安心多了。
「來我店內的姑娘家常說在起身或是與人錯身時最容易落下小飾物,姑娘你回去不妨在家里的桌下、椅下找找。」何掌櫃提醒著。
第十一章交換條件贈荷包(2)
何掌櫃這麼一說,梅茹仙赫然想起那日她到縣城跟符景升簽約時,荷包還一直在身上,是直到回到家才發現荷包沒了,看來很有可能是掉在縣城的珍饈閣里,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撿去交給掌櫃?不管有沒有,她得趕緊再上縣城一趟才成。
于是梅茹仙與賈迎春、梅清元提著一堆物品走出珍繡坊時,她神色就有些凝重。
「茹兒,你怎麼了,怎麼臉色變得很不好看?」賈迎春明顯察覺到女兒有些心神不寧,「有心事嗎?」
「娘,我明日想去一趟縣城。」如果可以,她真想現在就上縣城一趟。
「縣城?你不是說暫時都不去了?」
「我想到我的荷包可能落在珍饈閣,想去問看看有沒有人撿到。」
賈迎春皺皺眉,「不就是一個荷包,有必要大費周章地跑一趟縣城嗎?」既然不會妨礙女兒的名嚳,她就覺得沒有一定要找回的必要。
「娘,那荷包對我很重要,丟不得的!」梅茹仙一臉嚴肅地看著賈迎春,「不管如何,我都要去縣城的珍饈閣問看看。」
她正要想辦法勸服母親讓她明日上縣城一趟時,一道熟悉的低沉渾厚嗓音從她身後傳來——
「梅姑娘、伯母、元兒!」
她回頭看向聲音的來處,目光落在正從馬車上下來的人,只見他穿著一身縴塵不染的白衣,十分月兌俗,陽光灑落在他身上,光華奪目。
她喚道︰「符少東家。」
符景升今日一改平日嚴肅的玄色衣裳,穿了一件白色銀邊錦袍,襯得他原本冷硬的線條柔和了幾分,差點迷了她的眼。
梅茹仙收回驚艷的心神,問道︰「你不是應該在縣城嗎?」她記得他說過自己這一陣子都會待在縣城處理事情,怎麼隔沒幾天就又跑到這偏鄉小鎮來?符景升下了馬車朝他們走來,「到福德鎮來處理一些事情。」
「符公子(景升哥),許久不見了,近來好嗎?」賈迎春跟梅清元也向符景升打招呼。看到符景升只有一人,梅茹仙奇怪地朝他身後兩旁張望。
他不解地問道︰「你在找什麼?」
「你那個表哥不是你的跟班嗎,怎麼沒看到他?」他們每每都一同出現,今天沒看到翟楠生,還真讓她有些詫異。
符景升回答,「他這幾天身體有些不舒服。」翟楠生最近也不知走了什麼衰運,在路上被誤認成偷人家媳婦的人,被人白揍了一頓,經過別人家門口還會被里頭正在吵架的夫妻丟出來的東西砸傷,甚至連不小心踩到一顆石頭都能扭傷腳。
她有些幸災樂禍,「唷,那真是太好了。」看來翟楠生最近開始衰事不斷了,怎麼辦,她好想大笑啊。
「太好了?」
「喔,我是說那他得好好保重身體。」她連忙改口,「你回去記得幫我慰問他一下,要他保重身體。」
先讓他衰運纏身一個月,一個月後她再收回詛咒。才這麼想而已,梅茹仙眼楮一睜,猛然想起她的衰神荷包遺失了,這樣根本沒有辦法收回詛咒啊!
符景升睢見他們手上提著大包小包,身後背的竹簍子里也裝滿東西,忍不住問道︰「伯母,你們到鎮上來大采購?」
賈迎春應道︰「是啊,我們的新屋子已經蓋好了,還缺一點東西,趁著今天有空,一起到鎮上來采購,把缺的東西補齊,順便訂下喬遷當天酒席要用的菜肴。」
「唷,哪天喬遷?」
「五天後,符公子屆時可別忘了來吃酒。」賈迎春對符景升印象很好,因此開心地邀請他一起過來熱鬧一番。
梅茹仙連忙阻止,「娘,人家符少東家可是大忙人,那天他可能沒空來,別給人家制造困擾。」說真的,除了生意上的交集外,她還真不喜歡跟符景升有什麼往來。
他抽出插在腰間的扇子敲了敲手心,沉思了下,「那天我有空,一定到。」
在他抽出扇子的瞬間,本來藏在腰帶內的灰色小荷包順勢掉下垂在衣袍上。
梅茹仙見了頓時瞪大眼,驚呼道︰「符景降,你!」原來這荷包真的是掉在縣城的珍饈閣,被符景升撿了去。
「怎麼了?」三人看向突然一驚一乍的梅茹仙,異口同聲地問著。
看著那荷包,她本來月兌口就要討要,可一接收到賈迎春的目光,她馬上閉嘴,這荷包要是被陌生人撿去,當著娘親的面討要回來還沒關系,可娘親本來就對符景升很有好感,最近瞞著她到處幫她相親便是以符景升為標準,這荷包現在掌握在符景升手中,就算娘親知道她是真的遺失,也難保娘親不會藉此故意撮合她跟符景升。
「沒什麼。」她搖頭,連忙指著不遠處朝著他們緩緩而來的牛車,「娘,大林叔他到了,您跟弟弟先把我們買的東西拿到牛車上,我還有關于豆腐乳的事情要提醒符少東家,一下就好。」
「喔,好,那我們先過去。」賈迎春拿走她手上的物品,帶著兒子朝牛車走去。
符景升不解地問︰「梅姑娘,豆腐乳出了什麼問題嗎?」
「豆腐乳沒有問題,是我有悶顆。」
「你有問題?」
她見娘親跟弟弟已經走遠,听不到他們的談話,便伸出白女敕女敕的小手,手心向上討要東西,「符公子,東西放在你身上不少天了,該把東西還給我了吧?」
「東西?什麼東西?在下何時拿你的東西了?」
「拾金不味、物歸原主,這兩句話你應該听過吧?你撿到我的東西難道不該還?」她稍稍提高音量表示自己的不滿,手指點了點他腰帶掛的那衰神荷包,「那荷包是我掉的。」
「荷包?」他抽下腰上掛的荷包看了下,「茹仙姑娘,這荷包是在下的,怎麼會是你的,我想你認錯了。」
瞧他不肯歸還衰神荷包,她登時來了氣,「認錯你個頭,那個就是我的荷包,我自己的東西我還能不認得?就算它燒成了灰我都認得!」
看著她氣呼呼的可愛模樣,符景升將荷包攥在手里,薄唇微微上挑,「何以證明這荷包是你的?」
她沒好氣地道︰「我說是我的就是我的。」
他有些無賴地笑問道︰「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那你問它一聲看看它回答什麼。」
梅茹仙瞪眼,「你有病啊,誰家的荷包會開口說話?」
「你既然無法讓它開口,我怎麼相信這個荷包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