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神錢多多(上) 第8頁

何氏瞪大眼,「你說什麼?我是在救你一家,你竟好心當做驢肝肺,你要是待不下去就滾出這里,吃白食還敢這麼大聲地指責我。」

「你說這話也不怕閃到舌頭,你有本事就指著天再說一次,我就不相信天不下一道雷把你劈死。」

「好你個賈迎春,你竟敢詛咒我!」

賈迎春沖向前,一把拽住何氏的頭發,怒扇她耳光,「詛咒你怎麼了?像你這種只會算計別人的女人,絕對不得好死。」

「好啊,你竟敢打我,活膩了!」何氏也不甘示弱地扯著她的頭發,撓著她的臉。

在大庭廣眾之下,兩個女人扭打成一團,賈老頭看得眼角直抽,對著一旁不知所措的大媳婦怒吼,「老大媳婦,你還在看什麼?還不把她們拉開。」

向前要架開兩人的汪氏,怎麼也沒有想到她還沒動作就先被何氏撓了一臉,怒氣也上來了,與何氏的新仇舊恨正好藉這機會一起報。

她看似要將兩人拉開,卻跟賈迎春連手專掐看不見的地方,何氏怎麼也敵不過她們,被掐得唉唉叫。

斑掌櫃看得嘴角直抽,很想轉身走人,可是東家的命令還沒完成,說什麼他都不能走,只能繼續看著這一場大戲。

這時,在田里干活、接到村人通知,但不知事態有變的賈大郎操著鋤頭趕回來了。

他沒有看到地上三個扭打在一塊的女人,只不管不顧地操著手中的鋤頭要劈向高管事,「你這喪盡天良的狗盜匪,別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可以跑到我們村子來強買人,我劈了你!」

一旁因休沐而從縣城回來的賈三郎趕緊向前緊緊地抱住他,「大哥,住手,他要帶走的不是寶蓮,你不要沖動。」

「不是寶蓮?」

「對,高掌櫃要帶走的是茹仙。」賈三郎點頭道。

「不管是要帶走寶蓮還是茹仙,我通通不會答應,我今天非砍了這個人!」賈大郎又要沖上前。

「大郎,你給我住手,高掌櫃要來帶走的是茹仙,她不是我們賈家的人,你緊張什麼?就讓高掌櫃帶走吧,銀子留下就好。」

「爹,你說什麼?」賈大郎跟賈迎春驚駭地大喊著,滿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內外孫分得一清二楚、冷血無情的賈老頭。

「怎麼,我說錯了?茹仙那賤丫頭姓梅不姓賈。」賈老頭瞪了他們兄妹倆一眼。

第三章被騙賣女拒絕沖喜(2)

賈大郎一听,怒火頓時往上沖,忍不住對著賈老頭怒喝,「爹,您怎麼可以這麼說,茹仙她好歹是您的外孫女啊!」

「外孫女又如何?不是一個姓就不一樣,你給我閉嘴。」賈老頭對著何氏的大兒子賈福寶喊了聲,「去把茹仙那丫頭叫出來,跟高掌櫃走。」

「欸,好。」賈福寶腳底像是有風一樣,飛快地往後院跑去。

昨兒個娘說了,只要將梅茹仙賣掉,他們就可以每天吃肉,還能幫他娶媳婦,所以從昨天開始,他就不斷期盼要買賤丫頭的人趕緊出現。

方才那樣一鬧,他擔心媳婦又要沒著落了,現在只想早一刻將梅茹仙這賤丫頭賣出去,早點將銀子攏到身邊。

一旁的賈迎春顧不得跟何氏撕打了,跪到賈老頭腳邊,哭喊著,「爹,您都說了,茹仙她姓梅不姓賈,您沒有權力賣掉她。」

「是我賣掉她的嗎?是你自己這個做娘的賣掉的,你自己蓋了手印還不承認,那賤丫頭要怪就怪自己有你這個不長眼的娘,你再鬧下去,就帶著你兒子一起給老子滾出去!」賈老頭一腳踹開賈迎春,甩袖坐到一旁去抽大煙。

「娘……」賈迎春悲戚地看著一旁一臉無奈的母親,只見母親對她搖頭要她隱忍,所有的委屈與悲憤全化成淚水,哭得不能自已。

賈福寶興高采烈地到後院要叫梅茹仙,可才剛走到後院,茅草屋的門都還沒被他踹開,便听見里頭的梅清元哭得撕心裂肺——

「姊姊,你不要死啊……」

賈福寶心下大喊不妙,沖進茅草屋一看,只見梅茹仙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驚恐地將手指放到她鼻下試探,赫然發現她已沒了鼻息,馬上沖出屋外大喊,「不好了,不好了,梅茹仙死了,那賤丫頭又死了!」

這一聲「又死了」宛如平地一聲雷,瞬間將前院的所有人炸得暈頭轉向。

「你說什麼,那賤丫頭又死了?」賈老頭拉過賈福寶驚駭地問道。

賈福寶臉色慘白,僵硬地點頭,「是的,她又死了,我剛剛探了下她的鼻子,一點氣都沒有,躺在地上,好恐怖……」

被打得趴在地上的何氏像是要親眼確定這消息是不是真的一樣,倏地從地上跳起就往後院沖。

彬在地上哭泣的賈迎春也連忙擦掉滂沱的淚水,往後院跑去。這時候她覺得女兒還是死了會好一些,沖喜萬一沖出個什麼好歹,女兒未來將活在地獄里,可她才十四歲啊,人生還那麼長!

外頭的高掌櫃也驚覺大事不妙,迅速跟上去看個究竟。眼看就要完成東家交代的事情了,怎麼人突然死了?這讓他怎麼回去交代啊?

其余賈家人也趕緊跑過去確認,有人是覺得事關五十兩銀子跟一車聘禮、有人是純粹擔心。

一群人全擠進茅草屋,看到的就是躺在地板上一動不動、沒了氣息的梅茹仙。

賈迎春推開所有人沖過去抱著女兒,傷心欲絕地號哭,「茹兒啊,娘的乖女兒……」

何氏卻是氣得指著梅茹仙破口大罵,「你這死丫頭,喪門星,早不死晚不死,孫公子都下葬了你才死,存心跟我們賈家過不去,你是見不得我們賈家好吧。」

本來就懊惱梅茹仙給家里添麻煩的賈老頭,听到何氏這麼一通罵,頓時不高興起來,覺得這個外孫女是故意讓他們賺不到銀子,一次又一次讓銀子從他們眼前溜走。

不管是一百兩還是五十兩,都是一筆大數字,梅茹仙這賤丫頭竟然沒有一次讓他們拿到這錢,根本是存心氣他這老頭子。

「二弟媳,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賈大郎出聲斥責何氏。

賈老頭馬上怒喝,「閉嘴,老二媳婦難道說錯了?梅家的人就是故意來禍害我們賈家的。」

「爹!」

一直冷冷看著他們的高掌櫃咳了聲,「咳,我不管你們家里頭有什麼恩怨糾葛,現在人死了,總得給我一個交代。」

「交代,什麼交代?我們又沒收你的聘禮,有什麼好交代的?」賈大郎高聲道。

「你們沒收我帶來的聘禮,可賈二郎收了我三十兩的銀子打包票會辦好這事,這事既然毀了,三十兩不是應該退還給我嗎?」高掌櫃陰沉著臉,眸光凜冽地看著賈老頭。

斑掌櫃這麼一說,屋里所有的賈家人都驚駭住了,三十兩!賈二郎竟然拿了三十兩跑腿費,他們沒有人知道這事。

賈老頭左右一瞄,尋找賈二郎的身影,卻沒有看到他的人,稍早他還在院子里,這會兒竟然不見了!他想起來,從高掌櫃拿出那張買賣契約出來後,賈二郎就不見人影,放著妻子跟人打架也不管。

「二郎,二郎呢?爹,這是二郎惹出來的,您快把他叫出來,將三十兩銀子還給高掌櫃。」賈大郎四下找著賈二郎。

賈三郎沖到他二哥的屋里查探,「爹,二哥不在他們屋里。」

斑掌櫃冷笑了兩聲,「想來賈二郎是吞了我的銀子,我不管是不是他還我三十兩,你們賈家人收了我的銀子就得認賬,不肯認賬就把賈二郎給我交出來,我高某的銀兩可不是那麼好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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