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妃讓你賣古董 第11頁

可現下看著眼前這個長相幾乎與徐安瀾一模一樣,甚至名字也相同的男人,皮笑肉不笑的站在她面前,她真的深深思念那個曾在電話里狂妄地說「你接受也好,不明白也罷,無論如何,我都決定把你留在我身邊,我已經沒辦法給你選擇權了。我想你……想得……快要死了」的男人。

來到這奇異世界十年了,她從不曾如此刻,感覺思念滋味苦澀難咽。她想念徐安瀾,非常非常想念……

一切會有好結局!她只能相信祖女乃女乃的話。

祖女乃女乃是早已知道她會來到這個奇異世界,才會用一年時間,讓她過著與古人相差不遠的生活吧。

她來到這里,除了一開始語言語調的使用,一時不能適應之外,其余的倒覺得還好,全多虧那年的特殊訓練。

所以她可以相信祖女乃女乃吧?一切會有好結局……她想,她的好結局,必定是能回到原時代跟徐安瀾過一輩子。

她能來到這時代附在一個七歲孩子身上,回去後,她應該能回到原來的身體吧?原時代的她或許正傷重昏迷……

周念梓從未如此渴望回去,這時空的徐安瀾用冷漠的眼神看著她,讓她醒悟了……麻省理工那四年,若非徐安瀾的愛支撐著她,她連一年都熬不過去……

她早就愛上徐安瀾了!她愛徐安瀾,她的愛,比她願意承認的深許多。

所以她要回去,一定要回去。

轉念醒悟後,周念梓心頭飛快地撥起算盤——

她該為這時代的親人們鋪妥後路……她得為寶愛她的爺爺女乃女乃留後,爺爺女乃女乃身體康健,若她報完恩後真走了,他們沒個依傍,往後日子怎麼過下去?

包何況,萬一周氏在她這一代香火斷絕,她恐怕也回不去原生時代,因為沒有留後,就沒有周家後代、不會有周氏當鋪,更不會有她。

看來當務之急,是她必須懷個孩子……

再者,她得著手為世子爺平反,當今聖上時日恐怕不多,她在這里支持的人若不能承繼大位,恐怕將掀起另一番腥風血雨……

周念梓想得認真,不自覺地揉了揉右耳垂,她兀自沉思,不知徐安瀾正興味盎然瞧著她,也沉思著。

片刻,周念梓抬頭喚他,「安瀾,別同我置氣了,有幾件事,想跟你商量。」

「有事公子交代便是,安瀾不敢有意見。」

周念梓打量他,知他說的是氣話,只得把事情敞開了說︰「我沒別的選擇,那位龍公子是當今五皇子。安瀾,我曉得你要我推了那幾樣押當品,若今日換成別人,我定二話不說听你的意思,但那人是五皇子,是儲君人選之一,我得罪不起,何況……你也知曉,五皇子擺明是沖著你來的。」

徐安瀾沉默半晌,周念梓再度讓他驚艷了,沒想到她區區一介民間質庫大朝奉,竟也能將朝堂之勢都模得一清二楚。

「正因為他是沖著你來,我更不能讓他毫無所獲的走出周氏質庫。那件仿前朝羊脂玉雕,我必須收下。」周念梓開始分析。「一來,他若無所獲,我周氏質庫的招牌,便是雙手捧給他砸了。京都大大小小質庫、押當行,想將周氏擠下的可多了,隨便一家收了五皇子的器物,我的眼力將立即受質疑,五皇子不會白白放過糟蹋周氏名聲的機會……」

「他堂堂當朝皇子,斷不可能與一介商賈平民計較。」她分析至此,徐安瀾已確定幾年前他幫她那一把,果然沒白費,卻仍故意試探。

周念梓覷了他一眼,不知平日狡詐如黃鼠狼的世子爺,這會兒是同她裝傻,或真不明白其中厲害。

「他自然不會與一個商賈平民計較,卻會同一個意欲平反冤屈,恐怕得勢後將威脅他帝位的落難皇親計較。」周念梓平淡道,探究的眼神望向他,似想從他神色看出端倪,可惜徐安瀾心思藏得深,她看不清。

「今日我若听從你的意思,五皇子必然認定周氏質庫讓安瀾掌握了,周氏質庫好歹也是京都第一大質庫,往來多少王親貴冑,一旦讓有心人把持,能造成的影響太大,所以五皇子絕不可能不計較。

「二來,我許諾過,只要你活下來,我必幫你洗刷冤雪。我得保住周氏質庫,才能幫你。」

「所以公子故意讓他們誤會,安瀾確實成了公子的面首?」徐安瀾揚眉,神情似笑非笑。

「念梓冒犯了世子爺,還請你諒解。」

「你開多少質價?」徐安瀾終于肯坐下來。

「一萬七千兩。」

丙然是京都第一大朝奉,算盤撥得可精。徐安瀾滿意笑了,道︰「公子也不算虧了。」

「是。」

「五皇子可真是個傻的。」徐安瀾淡淡諷刺。

「不,五皇子不傻。二皇子、六皇子倒是真傻的。」周念梓淡答。她可沒漏看五皇子听見質價時,意味深長的目光,彷佛想看穿究竟她與徐安瀾,誰才是掌權的,敢覬覦大位的,都不會是個傻的。

「喔?何以見得五皇子不傻?」

「五皇子……有安瀾的影子。他應是曉得,一萬七千兩是念梓精算過的。」周念梓想了想,才低聲道出。

這時代人們算數能力並不發達,計算概念模糊,好比那仿前朝羊脂玉雕飾,市值兩千兩,其余九項貴器每項價值亦在兩千兩左右。

算下來每樣以四成市價質當總和約是八千兩,她看似多付了九千兩質價,然而跟市值比,其實是少付了三千兩。

若五皇子不贖當,憑那些器物出于五皇子之手,賣價定能再高上兩成,再退一步說,五皇子倘真要成了下一位轅朝「當家」的,那些東西又更值錢了。

但現下看起來,五皇子絕不可能不贖當,既會贖當,她更無損失了,反倒大賺了利錢,因為當品以相當「超值」的質價押當,一萬七千兩利錢跟八千兩利錢,自然是一萬七千兩賺得多。

說白話一些,這單交易若是往外推,她才是傻了。

包何況,她非接這單交易不可。

回頭五皇子必會感覺扼腕,今日之事看似是他以皇家威儀要挾,逼她非得出高質價不可,而她亦似別無選擇只能妥協,但事實上最後最虧的,是拿皇家威儀要挾人的五皇子。

最終,他弄不清徐安瀾是不是再無威脅,還得大虧上一筆利錢,正所謂偷雞不著蝕把米,而她周念梓則白白撈到好處。

她真不信徐安瀾看不出其中門道,依認識他以來所見到如黃鼠狼般的狡詐表現,她不信他不知五皇子是來探他虛實的。

「是嗎?公子眼力倒是真的好。」徐安瀾為自己倒了杯茶。

看他願意喝茶,氣是消了吧?

「安瀾,不同我置氣了?」她探問。

「安瀾的命都是公子的了,哪里敢同公子置氣?」他道。

真敢說!周念梓月復誹著。不置氣了,他才肯坐下喝茶,置氣時,寒著臉在一旁站立伺候,大概巴不得她被他的冷臉凍得渾身發冷吧。真是大言不慚,服了他!

罷了,要同他計較,壓根計較不完。

「安瀾,可想過往後如何營生?」他還得養一大家子,現下她可以幫他養著,若她報完恩走了,他就得靠自己了。

能幫他洗白冤屈是最好不過,然若命運時局不允,他無法恢復貴族身分,必須有個營生的本事。否則……往後他爹、娘、他侍妾通房、貼身奴才們,算算十幾張嘴要吃要用,能靠誰張羅?

「安瀾是公子買下的,這輩子只需跟著公子便是,其它的,安瀾不多想。」

周念梓想翻白眼,他可以演得再無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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