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wakesmyhearttoheart'sandeye'sdelight.」
那是徐安瀾曾寫給她的一首莎士比亞十四行詩,她听得淚如雨下。
她的好結局原來是在這古樸時代,她想念的徐安瀾,原來一直在這里。
午後的風,吹得溫柔,徐安瀾抱她跨上院外的馬,緩緩往京都走。
「安瀾怎麼知道我是周紜霓?」
「相處後,你的小習慣、你沉思的樣子、你說「安瀾」兩字出自文選,我想你不知道這個時代沒有文選,更沒有王褒。我要了你的那一夜,你喝醉說了許多,說你想回去找Aaron、有回我試探喊過你的名字,你反應驚訝;還有你設計的浴屋,進出水流顯然準確精算過、你回應我親吻的樣子……太多太多線索可以確定你是周紜霓,雖然你長得一點也不像那個女圭女圭似的周紜霓……幸好!」
「怎麼說幸好?」
「你現在這模樣就能招了延康帝、常少卿、嚴尉武……再長得像周紜霓,爺這輩子還活不活?!」徐安瀾沒好氣道。
「你頭發白了大半、也瘦好多……」
「你折磨的。若再晚半個月找到你,我一定滿頭白。」徐安瀾說。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就是Aaron……」
「若是知道,你就不離開了?你就這麼不愛這世的徐安瀾?」
「不是不愛……是太在乎、是愛了,才不得不離開,我看著你進那些女人房里,吃不下也睡不好。」她極低聲的說。
徐安瀾靜了好陣子才說︰「爺不惱你一聲不響離開一個月了,本想把你綁在床上,好生折磨幾天的。」
「你打算怎麼折磨?」
「你想想,被綁在床上還能怎麼折磨?」
「你……」
徐安瀾朝她笑了笑,才說︰「我哪舍得!你正懷著孩子,說說罷了。周念梓、周紜霓,我愛你,這輩子別再離開我了。」
「好,這輩子都不離開你。我愛你,Aaron、徐安瀾。」
徐安瀾摟緊她,在她額頭上吻了一記。
涼風徐徐,常少卿在林中望著他們逐漸走遠,欣慰一笑,轉身隱沒林子深處。
番外一︰深情天子
周念梓失蹤了!
御書房里,一連十日摔碎十個玉瓷杯,延康帝得不到周念梓的消息,照例拍桌怒罵。
「朕早要你趕緊送走那些女人,也跟你說了,念梓不喜歡。結果呢?你每夜每夜往不同女人屋子去。這下她不見,已經十日了!
「她有五個多月身孕!身上大概也沒能帶什麼值錢的東西,一個女人家,體力還沒恢復全,你要她怎麼活?!
「朕告訴你,念梓若有事,你也別想好活!京都才多大?你今日傳朕旨意,把所有京郊衛騎調入京都里,一寸一寸地搜,朕不信找不出念梓。」
徐安瀾沉默了半晌,心里又是高興又是生氣,高高在上的天子,竟為一個女人動用京郊所有衛騎,而那個女人,是他的妻……
這些日子,他吃睡不好,梅兒說念梓自入鎮國親王府後,見他夜夜入不同妾室的房里,也吃睡不好,瘦了許多。
他無法不責怪自己只顧著吃味嫉妒,才沒能好好看她、沒注意她瘦、沒注意她吃不好又睡不好……
他被周念梓折磨得很苦,又愛又氣,又得承受別的男人昭然明白愛著自己妻子的苦。
他內心說不出來的百味雜陳,一面慶幸有天子的偏愛,得以調動上萬衛騎幫他尋周念梓,一面又恨不得扭斷這深情皇帝的手、打斷他鼻梁也成!誰叫這皇帝斬不斷情絲,處處護疼他的妻……
梅兒的話,也讓他憂心,他好怕周念梓想不開……這幾日,他認了多少不明女尸,每一回他都怕是周念梓,怕她以為她死了就能回原來的世界。
回去做什麼呢?!徐安瀾在這里啊!
「謝皇上。」徐安瀾最後仍是謝了恩,他一心一意,只想趕快找到周念梓,其他的,以後再解決吧。
領了上萬衛騎,日夜搜查京都城,徐安瀾仍然毫無所獲。
每天摔瓷杯的天子,二十余日過去後,不摔杯子了。
因為徐安瀾一頭黑發白了大半,人消瘦得幾乎像個鬼。
「還是沒消息?」
徐安瀾照例每日入宮回報,听延康帝不曾改過的提問,他沉默搖頭。
等了片刻,沒碎杯聲,徐安瀾揚眉,詫異問︰「聖上不摔杯子?」
「你回去好好吃一頓、睡一夜吧。你看你頭發白了,瘦得像鬼,萬一你怎麼了,念梓回來……會傷心的。」延康帝低聲說。
徐安瀾瞪著延康帝,又是怕念梓如何……早晚他一定跟這覬覦他人妻子的不要臉皇帝,討回這筆帳。
徐安瀾壓抑著怒氣,什麼話也沒說,甩袖離去。
隨侍太監想,安國親王真不怕死,告退而不行禮,是犯死罪的……
延康帝看著無禮堂弟甩袖離開,不發一言。
他並非不能處置徐安瀾,而是他舍不得念梓傷心,她看徐安瀾同其它妻妾好,便無法承受,選擇離去,可見她多在乎。
周念梓那麼在乎,他動不得、更不能動徐安瀾,他不要念梓再傷心……
否則,他多想好好懲治一回徐安瀾啊。
番外二︰安滿斷手記
自從周念梓消失一個月被找回來後,徐安瀾不顧禮制日日帶周念梓入宮,他上朝,延康帝便讓人將周念梓安置在離御花園最近的沁香閣,吃喝休憩。
兩個男人很有默契的,決定看住周念梓,不再讓她離開視線。
這日早朝結束,延康帝沒讓徐安瀾、周念梓回家,留下兩人用膳,延康帝命人在御花園水池旁的蘭亭擺置午膳。
三人安靜用完了膳,閑聊起來,其實一直是延康帝與周念梓閑聊,徐安瀾始終木著一張臉,沉默不語,延康帝向他拋來的問題,他一概不回答。
延康帝有點惱,終于忍不住朝周念梓道︰「朕這幾日思前想後,實在忍不住想問問念梓,究竟朕哪點輸了安國親王?讓念梓始終無法對朕動心?安國親王哪點好?」延康帝笑著,端起茶,品了一口。
說什麼兄妹情分之外絕不逾矩?這不是逾矩是什麼?
不要臉的皇帝還能更不要臉嗎?!身為帝王卻言而無信,非但逾矩,還明白的向他挑釁!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
周念梓悄悄看了眼徐安瀾,知道他氣極了,嘆口氣後,周念梓起身道︰「皇兄,可否讓念梓做件事?」
「妹妹想做什麼?」
「念梓能否用小灶?」
「妹妹需要什麼,朕命人張羅過來,你的身子,不宜勞累。」
「念梓需要一壺煮開的水、一雨白毫烏龍、兩只玉瓷杯。」
延康帝朝蘭亭外內侍喊,「羅信,郡國公主要一壺煮開的水、一兩白毫烏龍、兩只玉瓷杯,趕緊送上來。」
「是。」羅信飛奔而去,不消一刻即捧來周念梓需要的。
幾樣東西放上亭內圓桌,周念梓將一兩茶葉分成兩份,倒入兩只玉瓷杯,拿起熱茶水,倒入杯,熱茶水七分滿後,她將杯蓋擱上,一杯先推給徐安瀾,另一杯才推往延康帝。
徐安瀾唇邊終于有了笑意,他的好妻子,為他張羅了一場完勝的好局,他真是愛死了周念梓。
延康帝不解,看著徐安瀾居然難得顯出笑,端起茶,吹涼些,品了一口。延康帝也將眼前的杯端起,正要喝,一旁羅信遲疑開口。
「皇上,第一回水用來洗茶,不能喝的。」
「公主親手泡的,無妨,朕願意喝。」延康帝品了一口。
「皇兄,念梓泡的茶,滋味如何?請皇兄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