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陸功勤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揪住風曉的衣領,神情憤恨,「你還敢說話?」
迎上他的目光,風曉怔住。
「通殺,你居然不相信我?」蘇深雪恨恨的看著他。
「事實擺在眼前,你叫我怎麼相信?」陸功勤咬牙切齒的道︰「我一直相信你,可你是這樣對我的?」
「大哥,別跟她嗦,咱們抓這對奸夫婬婦去報官吧!」陸功在催促著。
「不。」陸功勤沉聲阻止,「我不能讓她壞了陸家的名聲。」
「你大哥說得對。」秦氏趨前,輕抓著陸功勤拎著風曉衣領的手,「功勤,咱們陸家丟不起這個臉,可也容不下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
蘇深雪難以置信的看著神情冷漠的陸功勤,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陸功勤。」她在此刻恨恨的直呼他的全名,「我真不敢相信你會這麼對我。」
「想象不到的是我。」他深吸了一口氣,「立刻帶著你的丫鬟跟姘夫滾出陸家。」說罷,他轉身便要離去。
風曉見狀,立刻上前拉住他。
「通殺,你是哪根筋不對?你明知道我……啊!」
風曉話未說完,陸功勤已狠狠的揍了風曉一拳。「住口!傍我住口!」
見風曉被揍,蘇深雪立刻趨前關心,「風曉……」
「我沒事。」風曉嘴角淌著血,恨恨的瞪著陸功勤。
「我不想再看見你們兩個人。」陸功勤撂下最後一句,旋身離去。
蘇深雪與娘家下人偷情之事,很快的便在陸府上下傳開。
當天,蘇深雪便帶著啾啾跟風曉離開了陸府,投宿在城東一家小旅店里。
她不願離開京城,因為她不甘心。
可幾天後,此事在京里傳開了,就連身在宮里的皇帝及敦王都耳聞。
皇帝勃然大怒,不為別的,只因她是享有御賜「智女」名號的女子,她做出不知羞恥之事,無疑是在說皇帝識人不清。
于是,皇帝收回「智女」名號,並下令要她三天內離開京城,否則便將她關進大牢,永不見天日。
而這幾天,陸功勤將自己關在房里,不吃不喝也不見人,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受了多大的傷害。
「功勤……」秦氏來到他房門外,「我可以進去嗎?」
「母親請進來吧。」房里傳來的是他有氣無力的聲音。
她推開門,屋里一片黑,但隱約可看見他坐在窗邊。她走了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功勤,放下吧。」
陸功勤不語,但肩膀微微顫抖著。「母親,我對她是真心的。」
「我知道,是她不知珍惜,你又何必為一個不珍惜你的女人傷心呢?」秦氏一嘆,「她不珍惜你,那是她的損失,你可知道多少京城里的名門千金們仰慕著你?」
他沉默。
「其實母親老早就覺得蘇深雪配不上你。」秦氏不斷的批評著蘇深雪,「她出身賭坊那種地方,能有多正經?看她成天跟那個風曉出雙入對,就知道他們有什麼曖昧,是你忠厚,才會一直沒發現。」
「母親,我們三人一起長大,風曉又與我同齡,我一直很相信……」他聲音嘶啞,難以言語。
秦氏見他如此傷心沮喪,唇角忍不住的上揚。
房里暗,她知道他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因此毫無顧忌。
「唉,別想了。」她問,「你不是要給她休書嗎?寫了沒?」
「寫了,在案上。」他說。
秦氏轉頭看見案上的那封休書,笑了。
「忘了她吧,天涯何處無芳草呢?」她說︰「我認識一位翁大人,他的二千金年方十七,貌美如花又知書達禮,我正想替你去說親呢。」
「母親,我現在沒有那份心情。」他神情頹喪。
「喔,我明白,」她也不想操之過急,反倒壞了好事,「那我就先不提了,過些時候再說。」
這時,門外有丫鬟來報——
「夫人,大少爺,蘇深雪來了,在門外大吵大鬧呢。」
「什麼……」秦氏氣憤的罵著,「真是恬不知恥的女人,居然還敢來鬧?快趕她走!」
丫鬟怯怯的說︰「可是她說不論如何一定要見到大少爺,所以……」
「她還有臉見功勤?」她冷哼一聲,「好,我親自去教訓她!」
「母親。」此時,陸功勤開了口,「別,我去,我要听听她說什麼,我要教她死了心。」說罷,他起身並抓起案上的休書,邁開大步的走了出去。
來到大門口,已有很多人聚在那兒。門外,傳來了蘇深雪跟護院爭執的聲音。
門里,于雙雙、陸功在跟那些下人們正議論紛紛。
見足不出戶多曰的陸功勤來了,大家都噤聲不語。
陸功勤筆直的朝大門走去,以眼神示意兩旁的下人打開大門。
于是,大門開了。門外,蘇深雪先是一愣,然後激動的喊,「通殺!」
在她身後的啾啾跟風曉見他願意出來相見,都感安慰,臉上有了短暫的、淺淺的笑意。
「通殺姑爺,你總算願意見小姐了。」啾啾激動淚下。
陸功勤面無表情,直直走到了蘇深雪的面前。蘇深雪淚眼汪汪的著他,「通殺,你終于肯見我了……」說著,她伸出手想踫觸他。
他閃開,露出嫌惡的表情,「別用你那髒手踫我。」
他這句話,讓蘇深雪彷佛掉進了十八層地獄般,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你說什麼?」
「通殺,你是真的瘋了嗎?!」風曉氣憤的沖上前,「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你們這對奸夫婬婦,居然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陸功勤怒氣沖沖的吼著,「蘇深雪,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是我姓陸的嗎?還是那連姓都沒有的奴才的種?」
「陸功勤!」蘇深雪痛徹心腑,嗓音嘶啞的大叫一聲他的名字。
她淚如雨下,身子一癱,整個人坐在地上。
「小姐!」啾啾跟風曉快步上前扶起她,可她卻怎麼都站不起來。
「陸功勤,你好狠的心……」蘇深雪不知已哭了多久,她的眼楮布滿血絲,又紅又腫,看來十分可怖。
「我狠?你如此負我,又哪里不狠?」
「我沒負你!」
「是我親眼看見你們躺在床上,我冤枉你了嗎?」他質問她。
「我們什麼事都沒有!」她哭喊著,「你知道我愛的是你!你知道的!」
「愛?」陸功勤冷笑一聲,「你哪里知道什麼是愛?你若愛我,又豈會傷我的心?」
「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說著,她用僅剩的力氣爬向他,並拉住他的衣角,「通殺,我對天發誓,我若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陸功勤冷聲說完,從衣襟內拿出那封休書,隨手便丟在她面前。
看見信封上寫著「休書」兩字,蘇深雪倒抽了一口氣,臉色蒼白。
「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陸功勤說完這句話,轉身便走進府里。
這時,秦氏走出門外,眼底滿是得意的看著她。
「蘇深雪,你認命吧,功勤他不會原諒你的。」她神色陰沉的說︰「你從頭至尾都是配不上他的。」
蘇深雪抬起眼,目光怨恨,「秦倩,我知道是你搞的鬼!」
「什……你少含血噴人!」秦氏因心虛而激動起來。
「你!」蘇深雪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兩只布滿血絲的眼楮直直的瞪著她,「你如此壞我名聲,毀我家庭,我蘇深雪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听見她這番話,再迎上她那充滿怨恨的眼楮,秦氏心頭一驚,猛地甩開她的手。
「你、你少在那兒嚇唬人,我不怕鬼的。」秦氏聲音有點顫抖,卻虛張聲勢的喝斥,「快滾,不然我就報官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