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太太叫你顧賭場 第34頁

陸府鬧鬼之事,很快便傳了出去。人人都說蘇深雪含冤莫白,化為厲鬼索命,而這事也教大家想起了多年前周鳳羽病逝之事。

當時曾有陸家老僕說周鳳羽是被秦氏毒殺而死,可卻苦無證據,而後,當初傳出這事的老僕也意外墜谷身亡。

這回蘇深雪之死,讓大家恢復往昔的記憶,並議論追究著蘇深雪的真正死因。

雖說一切都是謠傳,未有實證,卻已經對陸家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因為害怕被厲鬼作祟,一些丫鬟下人紛紛到廟里求平安符自保,而為了平息此事,不信邪的秦氏也找來道士作法以使亡靈安息。

可在道士作法之後,鬼鬧得更凶了。

許多人都不敢單獨在夜里行動,也不敢獨睡,到了晚上,總見幾個人一塊兒行動,晚上也擠在一間房里睡覺。

于雙雙自從被鬼嚇了之後,病了。她整天臥床,胡言亂語,就算請來大夫為她治病也不見效果。

自認比鬼還凶惡的秦氏再也凶惡不起來,她夜里不能睡,白天要睡也得有人在一旁陪著。陸功在因為家里鬧鬼,妻子又嚇瘋,索性在花樓留宿,多日不歸。

而陸功勤,他依舊過著自己的日子,對于府里發生的事,他都斥為無稽。

這日夜里,雨絲霏霏,偌大的陸府悄無聲息。

因為鬧鬼鬧得凶,晚上沒有人願意在外面走動,一入夜,陸府猶如空宅。

這陣子一直不能安睡的秦氏累壞了,不知何時,她迷迷糊糊的進入夢鄉……

深更時分,花園里又傳來吟唱搖籃曲的聲音。那聲音淒淒惻惻,令人頭皮發麻。

秦氏翻來覆去,惡夢不斷。她想醒,可卻醒不來。

突然,她聞到一陣熟悉的味道,那是桂花的香味,是……周鳳羽最喜歡的味道。

她猛然睜開眼楮,卻發現自己躺在花園里,而細雨正落在她身上!

她一震,翻身坐起,而當她坐起,竟看見一白衣女人抱著包巾站在她前方不遠處。

「蘇……蘇深雪?」那是蘇深雪,滿臉鮮血,臉色青白的蘇深雪。

散發下,蘇深雪面無表情的走向她。她嚇壞了,大叫,「不!不要過來!」

蘇深雪繼續欺近,嚇得她起身,拔腿就想跑,可當她起身轉頭,忍不住尖叫。

「啊!」

在她眼前的是一名穿著金銀鳳袍的女人,女人披散長發,看不見臉,可她身上的金銀鳳袍卻是……

「周……周鳳羽?」

她嚇得三魂七魄都快飛走了,一個轉身,她想往別的方向逃走。可一轉,擋著她去路的是陸仕恩。

她記得陸仕恩的衣服,因為那是她請人幫他量身縫制的。

「不……不!不要找我!不要!」秦氏想逃,卻無處可逃,她嚇得跪地求饒,「老爺,饒了我,我知道我壞,我不敢了,我……我會給大姊還有蘇深雪做場大法事以超渡她們,我以後會做善事……我……我再也不敢害人了……」

「秦氏……」這時,蘇深雪發出淒厲的聲音,「你……為……什……麼……要……害……我?」

「深雪,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會自殺啊!」她猛磕頭求饒,「我只是想讓你在京城待不下去,我只是想趕你走,可是你卻……我不是故意的……」

「秦氏,這麼多條人命……你如何償還……」

「沒有啊,我……你又不是我弄死的,只有周鳳羽是我下藥毒害的,你跟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是我弄死的啊!誰要你這麼死腦筋?誰要你……」

「我娘果然是你下藥毒害的!」

突然,陸功勤冷冷的、壓抑的、憤怒的聲音傳來。

听見他的聲音,秦氏身子陡然一震,猛然抬頭。此時,站在她面前的不是鬼,而是陸功勤。

他眼底盡是憤怒,惡狠狠的瞪視著跪在地上、全身濕透狼狽的她。

「我娘果然是你害死的。」親耳听見她坦承犯行,陸功勤雖感欣慰,也憤怒難平。

秦氏呆住,木然的看著他,好一會兒回不了神。「你……你怎麼……」

這時,「陸仕恩」抬起頭,拔去胡子,露出一張年輕的臉,那不是陸仕恩,而是敦王趙慶羽。

「秦氏,你說的話,本王都听見了。」趙慶羽說。

「什麼……不……」秦氏震驚不已,倉皇失措的看看身著金銀鳳袍的周鳳羽,還有抱著血包巾的蘇深雪。

「周鳳羽」撥開覆在臉上的發,露出一張清秀干淨的臉龐,她不是周鳳羽,竟是風曉。

秦氏隱約的明白了,卻難以置信。

「不!這不是真的!」她轉頭看著蘇深雪,「你……你是誰?」

蘇深雪揚起臉來,用袖子擦去臉上的血,丟掉手上沾血的包巾,咧嘴一笑,「只有我是真的。」

秦氏瞪大眼楮,「不,不是……這是怎麼一回事?你死了,你已經……」

「我沒死,還好好的活著……」蘇深雪說著,輕模著自己的肚子,「跟我的小寶貝。」

這時,秦氏冷靜了,明白了。「這……這一切都是假的?」

「秦氏,你終于有今天。」趙慶羽冷哼,「當年你涉嫌毒害陸周氏,卻因沒有人證物證而教你逃過刑罰,如今你不知悔改,竟又設計陷害智女蘇深雪,毀她名節。」

「不……我沒有,不是……」她還要狡辯。

「秦倩!」陸功勤恨恨的道,「你害死我娘親在先,又命人綁架我加害于我,惡行重大,還要狡辯?」

「秦氏,你剛才所說的一切,本王都听見了。」趙慶羽冷然一笑,「本王勸你還是招了,以免遭到刑求審問。」

此刻若沒有趙慶羽在場,她或許還能說是陸功勤等人設計她,污蔑她,但現下,趙慶羽將一切听得一清二楚!

斌為敦王,又極可能成為儲君的他,在聖上面前有著相當的分量。他所說的話,絕對無人能夠質疑。

秦氏深知大勢已去,懊悔沮喪,全身癱軟無力的倒在地上。

「為什麼?」她抬起臉,頹然的看著陸功勤,「為什麼你會……」

「為什麼我會看破你的詭計是嗎?」陸功勤唇角一掀,冷然的笑說︰「一切都從你書齋里的那件金銀鳳袍開始……」

她一怔,下意識的看著風曉身上的金銀鳳袍。

「我本什麼都已遺忘,可那件鳳袍卻勾起我的記憶……」他說︰「那件鳳袍是我娘親的嫁妝,她十分珍惜,從不讓任何人替她整理,那是我外祖母的遺物,她沒道理送給你,卻不留給自己的親妹妹……再者,當我問你鳳袍是否是你的時,你卻答是「人家」送的,若你心里坦蕩,為何不敢說出我娘親的名字?」

「你……原來你早就恢復記憶……」

「我並沒記起所有的事……」他語氣森冷,「但這一件事就夠我想象其它的事。」

秦氏顫抖著,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自己竟栽在他手里的事實。

「你跟蘇深雪……你們連手騙我……」

「秦氏,」這時,蘇深雪開口了,「我們沒騙你,只是假裝被你騙。」

扮了那麼久的鬼,裝了那麼久的可憐,蘇深雪真是累壞了。總算,她可以做自己,可以變成「人」了。

「那日我跟風曉遭人伏擊,醒來時便發現身處客棧里,而你又那麼踫巧在那個時間帶著通殺來捉奸,于是我便猜到伏擊我跟風曉的人是你派的。」她一笑,「你指控我跟風曉偷情,又說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風曉的,言之鑿鑿,萬分肯定,可告訴你吧,當時我跟通殺還有風曉都憋笑憋到快得內傷了。」

秦氏心一震,轉而看著陸功勤,「你……可是你當時非常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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