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夫人喊你去賺錢 第12頁

「想點事,想得出神忘了時間。」他抱著她進屋,想了下,又道︰「明兒個陪我去個地方。」

「去哪?」

「空鳴城。」

周紜熹茫然了。她對這個世界沒有太多了解,跟她講地名就要她知道那是哪實在是太為難她了,但只要是他要去的地方,不管是哪里,她一定會跟的。

翌日,南安廉讓包中駕著馬車,帶著他們前往空鳴城,一路上沒多做停歇,三天後抵達了空鳴城城郊的一座墳前。

南安廉獨自坐在墳前,不讓任何人打擾,周紜熹掀起車簾眯緊了眼,卻怎麼也瞧不清楚墓碑上的名字。

「那是大人的雙親之墳。」包中下了馬車,靠在車簾邊說著。

「啊……」周紜熹輕呀了聲。

「咱們出發那日,我特地問過易大人,才知道大人當年是因為不滿雙親對他的諸多安排,所以遠到邊境從軍,此次回京,差人送了信回家,說是要接雙親到京里定居,豈料他家里人卻回信說,雙親早已在他從軍的來年便雙雙去世了。」

周紜熹听著,眉頭都快打結了。

她從沒听南安廉提過家人,也沒多細想這問題,沒想到他是因為和雙親相處不佳而分離,如今想再續親情,卻已是天人永隔。

雖然他只字不提,但他不可能不傷心,否則那天他不會把自己關在房里。

她想陪他,可他下馬車時說過,不準任何人叨擾,她想,他應該是有許多話想跟他的爹娘說,所以她一直待在馬車里等,但眼看著天色漸漸暗了,刮骨寒風吹動他的衣袍,看著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獨背影,她的心不禁發疼,管不了他是否會生氣,抱著他的披風就跳下馬車。

「叔。」她抱著披風走到他身旁,怯生生的喊著。

南安廉動也沒動,黑眸眨也沒眨的看著眼前的墳。

他安靜的悲傷像是暗夜里微弱的燭火,燒灼著孤寂,也燒痛她的心。

哪怕雙手不夠長,她還是死命的將披風披掛在他肩上,可他還是不動如山,彷佛人在這里,魂卻不知道已經跑去哪了。

她揪著他的袍角,好似這樣抓著他,他就哪里也去不了。

他不開口,她就靜靜的站在他身旁,等著他回神看見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已經全暗,寒風刮得附近的林子沙沙作響,冷得她不禁縮起頸項,偷偷的偎在他的懷里,想如往常般從他身上汲取溫暖。

南安廉因她的接近猛地回神,驚覺天色已暗,而懷里——

「丫頭?」

「叔,我好冷好餓,我們回去了好不好?」她眸底滿是淚水的央求著。

南安廉怔忡的望著她半晌,隨即將她摟進懷里站起。「不是要你在馬車上等著?」

「我餓了嘛,跟叔說都不理人。」她佯裝埋怨的道。

「是嗎?我沒听見。」抱著她回馬車,包中隨即駕著馬車駛向城里。

周紜熹從他懷里掙扎站起,即使她站起來也沒他坐著高,但她還是摟著他的頸項,緊緊抱著他。

「怎了,撒嬌?」他淡噙笑意,輕撫著她小小的背。

「叔,我會長大,到那時候我就可以緊緊抱住你了。」

「不成體統。」

「誰管那麼多?我們是家人啊。」

「家人?」他把臉貼在她柔女敕的頸項。

他的心空了,在他得知雙親已不在世的那一刻。

他從不戀家,因為他與雙親不親,因為生性淡漠,甚至連在戰場上,生死交關,他也不曾想起雙親,反倒是在遇到丫頭之後,幾次死里逃生,閃過他腦海的是丫頭甜柔的笑,為了守護那抹笑,哪怕閻王在前,他都要越過,回到她的身邊。

于是,他想起了爹娘,想起了爹娘是否還在等他回家,但是沒有……因為他們早已離世。

他再也沒有機會請求他們原諒,沒有機會再開口喊一聲爹娘……這一次他是真的孑然一身了。

「嗯,我們是一家人,永遠都不分開,除非你不要我。」她舍不得他就連傷心也不與人說,小手捧著他的臉,與他對視,非要他的承諾不可。「你要記住,我們在一起,從此以後,開心多一倍,傷心少一半,喜怒哀樂我們都一起共享。」

南安廉沒吭聲,只是定定的注視著她。

他不吭聲,教她不安極了。「叔,你不要我了嗎?」她抿著唇,淚水緩緩滑落。

南安廉扯唇笑了下,卻扯動眸底的淚水。「要……要的。」好半晌,他才艱澀的逸出低啞的回答。

「說好了喔,我們永遠都是家人。」周紜熹笑眯了眼,小臉貼著他的頰,隨即又埋怨的道︰「叔,胡子要剃干淨啦,很扎人耶。」

南安廉笑眯了眼。「回頭你幫我剃。」

「不行,我現在還太小,要等我長大點。」可惡,為什麼給她這麼小的身體,害她好多事都不能做。

「好,我就等你長大。」他緊摟著她,無比慶幸在那個寒冬里有搶下她這條命,才能讓他往後不孤寂。

有她在,真是太好了。

第4章(2)

回到京城兩日後,南安廉將一張帖子交給她,她不解的看了眼,不禁呆住。

「父女?」她月兌口叫道。

這是什麼鬼?叫他叔叔已經是她的極限了,現在還要她叫爹?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為難她?他們才差一二歲耶!

「你識字?」南安廉微愕道。

「我當然——」周紜熹驀地噤聲,想了下才細聲道︰「應該是我爹教我識字的吧。」差點忘了她扮失憶,這樣拗應該拗得過去吧。

「也是,你爹是春來鎮的私塾夫子,但我沒想到你年紀這麼小就懂得這麼多字。」

「叔,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怎麼會變成父女了?」

「不好?」他將她抱到膝上坐下。

「也不是……」實際上年齡的差距她無法解釋,不過就算以這身體的年紀,也不至于是父女啊——「咱們才差幾歲而已,應該是當兄妹吧。」

「傻丫頭,咱們差了十六歲,當父女剛好。」

周紜熹眼角抽了下,實在難以想象差十六歲的父女是什麼狀態,只有古代人才說得這麼自然!她對于喊爹這個字,實在覺得很別扭,非想個辦法教他打消念頭不可。

「可是也有差十六歲的兄妹吧……」好比皇帝最大的兒子和最小的女兒啊。

「當然有,但這是皇上決定的,只能這麼著。」

「皇上?」關他屁事!

「你忘了皇上在殿上問你要當誰的女兒?君無戲言,你亦不得反悔。」

周紜熹徹底傻眼,就因為這樣他們變成父女?臭皇帝,她恨他!

可惡,要她怎麼調適她的內心啊?這個爹到底要她怎麼喊得出口啦!

「丫頭?」

見他一臉興味的等著她喊,她幾次張口卻怎麼也喊不出來……這不是件簡單的事,那張臉到底是要她怎麼喊他爹,太年輕了!

「罷了,就等你想喊再喊吧。」

見他面容難掩失望,她心一急,月兌口喊道︰「爹……」她是真的想當他的家人,所以……啊!案女也好,兄妹也罷,反正就是一家人嘛!

南安廉聞言,笑意難得爬上了淡漠的黑眸,將她摟了又摟。「記住了,南茗棻,這是你的名字。」

周紜熹不著痕跡嘆了口氣,他都這麼說了,她還能怎樣?

雖說稱謂、名字變了,但他們的相處模式依舊未變,入了夜,她還是習慣窩在他房里,像是已經習慣有他的體溫,每到冬天時,她非得要偎著他才能入睡。

不同的是,他的頭發不再扎辮子,他必須戴冠上朝,所以非得束發不可,她學了如何束發,如何替他將胡子剃得一干二淨。

然而十四歲這一年,他卻再也不願陪她入睡,在她不死心的追問之下,只換來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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