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既知他的心意,那她是絕不會再讓他逃避自己,她要用她的方法逼他正視自己不可。
哪怕彼此的情愛永遠都不能坦白在人前,他們的心意仍是相通的。
挪了挪位置,拉過被子,窩在屬于自己的懷抱里,南茗棻止不住嘴角的笑意,她甚至迫不及待想看南安廉明天醒來後的震驚模樣。
第8章(2)
他作了一場夢。
夢里的她,含情脈脈的訴情,教他受寵若驚。
于是,夢里的他,恣意妄為,佔有了她,那感覺如此真實,彷佛懷里還殘留著她的暖意,教他眷戀不已。
他不禁收攏雙臂,發現懷里果真有人,他張眼望去,驀地瞠圓了眼,往後退開一些。
然而懷里的人隨即咕噥了聲,抓著被子又往他身上窩了過來。「爹……會冷。」
南安廉震愕不已,瞪著貼在他胸膛上的小臉,他不敢輕舉妄動,攏緊濃眉思忖半晌,他微微掀開被子一角,驚見她衣襟散開,露出快松月兌的肚兜,豐滿的酥胸幾乎袒露大半,教他呼吸一窒。
難道說,他對她做了什麼?
難道說……夢不是夢,而是他真的佔有了她?!
惡寒瞬間蔓延全身,他拉妥被子,腦子亂得無法思考。
怎會如此?昨兒個席上因為黃氏的問話,教他頓生惱意,所以他刻意喝了酒,想讓自己醉一場,可怎麼會醉到酒後亂性?!
待會他要怎麼面對丫頭?她會不會恨他?會不會鄙視他?會不會離開他?
思及此,他就無法冷靜,他必須到外頭走走,他無法承受她清醒後的怨慰憤恨,于是他輕柔的將她的頭挪到枕上,側過身想要起身,突地,長發像是被什麼扯住,幾乎同時,听見她埋怨的咕噥——
「爹……干麼拉我頭發?」她撫著頭,微眯著初醒時惺忪帶著嫵媚的水眸。
南安廉幾乎屏著氣息,就見那雙琉璃似的瞳眸如往常般嗔著他,然後清麗小臉沖著他綻開笑顏,那是他不曾見過的嬌媚神韻。
「爹,干麼這樣看著我?」她笑眯眼,直睇著震愕又不敢動彈的他,拚命忍住大笑的沖動。
堂堂的鎮京大將軍,竟也會有被人逼到目露驚慌的地步。
「你……怎會在這里?」他啞聲問著,強迫自己轉開眼,不看她誘人的嬌笑。
「是爹把我拉上床的。」
南安廉驀地瞪向她,想問她後續,可瞧她那神情……應該是什麼事都沒發生,是他想太多。
「我不記得了。」一轉眼他的神情已經收斂得看不出半點慌亂。
南茗棻掩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偷偷啐了聲。嘖,真不好玩,這麼快就被他看穿手腳,早知道她就干脆把衣服都給月兌了,肯定把他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不過說真的,她好像也沒那勇氣。
「爹,待會我們到外頭走走好不好?」她撒嬌的想要靠近他一些。
南安廉隨即往旁退了下,豈料這一動卻又教她輕呼了聲,抬眼望去,才發現原來是兩個人的頭發纏住了。
南安廉動手要扯,她趕忙阻止。「爹,我來就好,你不要亂扯。」她爬起身,抓著兩人頭發打結處,先確定是怎麼個纏法,再慢慢的解開。
然而她壓根沒察覺自己衣襟是開的,就連肚兜都松月兌得顯露大半春光,教南安廉一雙眼不知道要擱到哪去。
「丫頭。」他轉開視線。
「快好了。」她眼也沒抬的道。
「……衣襟……開了。」他啞聲,有些羞于啟齒的提醒。
「嗯?」她正巧解開頭發,不解的抬眼,卻見他轉開臉,臉上甚至浮現異樣的紅暈,不禁伸手輕撫著他的額。「爹,你該不會是染上風寒了吧?」
她手才剛觸及他的額,他立刻抓下,順手拉起被子往她頭上一蓋。「去把你的衣衫打理好,都多大的人了,難不成還要我幫你?」他試著用父親的威嚴壓抑內心的棒動。
南茗棻垂眼驚覺自己衣衫不整,羞得趕忙蒙在被子里打理自己,羞惱的抱怨道︰「你干麼不早點跟我說?」昨兒個她幾次試圖將系繩綁上,可他的大手不挪開,她哪有什麼辦法?一覺睡醒就忘了。
「我剛剛說了!」他赧然吼道。
「你說那什麼話,誰听得懂啊?」
「你……誰要你自個兒睡覺時可以睡到把衣衫都解開。」
「是你解開的好不好!」
「……我?」
南茗棻沒錯過他眸中閃過的一絲難以置信,趕忙又道︰「你硬要抱著人家睡,拉扯間系繩就松了。」逗他是可以,但要是逼得太過頭,就怕會產生反效果。
「是嗎?」南安廉試著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
「爹,年節近了,咱們到城里去采買一些東西好不好?」南茗棻轉移話題問著,順著自己的發編著辮子。
「差人去買就好。」
「那咱們去逛逛嘛,我已經好久沒有逛過市集了。」她利落的編好了發,干脆整理起他的。
「外頭的天色看起來不佳。」
「再怎麼冷也沒京城冷,不是嗎?」
「我想想。」
「不要再想了,我要去啦。」她扯著他的發。
「丫頭,別胡鬧。」他吃痛的回頭瞪她。
南茗棻委屈的扁起嘴,悻悻然編好他的發,越過他跳下床,吭都不吭一聲,他只好一把將她拉回。
「去,行了吧。」他沒好氣的道。
南茗棻隨即笑逐顏開,一下撲到他懷里。「就知道爹最疼我了。」
南安廉沒轍的嘆了口氣,撫了撫她的發,輕輕將她拉開。「好了,去差人準備早膳。」
「爹。」她不依的硬是賴在他懷里撒嬌,突地發覺他像是——
「好了,快去。」幾乎是同時,南安廉一把將她拉開,俊臉微赧。
「喔。」南茗棻羞怯的垂著小臉,快步走出門外,就見包中和白芍都守在門口,教她不禁羞紅了臉。「你們站在這兒做什麼?」
「小姐,守門一直是我的職責。」包中好心的提醒她。
「小姐,我等著伺候你梳洗。」白芍一臉倦容,看得出一夜未眠。
「不用了,我、我、我要去廚房。」
「小姐,我已經差人準備了。」
「那……」她現在回房嗎?有點尷尬耶,因為他……有反應了說。
她是開心他確實是喜歡自己的,但進展太快,她也很不知所措,尤其門外有人,她嚇得心髒都快要停了,像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她思忖著在早膳送來之前要做什麼,突地余光瞥見寢房前的園子有抹鬼鬼祟祟的身影,不禁眯眼望去。
她立即吩咐,「白芍,待會早膳送來就先送進房給爺,我到前頭走動走動,你別跟來。」
「小姐?」
南茗棻擺了擺手不讓她跟,隨即快步朝園子而去,逮住那抹正打算溜走的身影。
「表姑姑,你起得真早。」她揚笑問著。
簡俐兒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貓,整個人一震,怯生生的回頭,笑得很勉強。「你也起得很早。」
「表姑姑一早逛到主屋這頭,是有什麼事?」南茗棻笑咪咪的問著。
看來,簡俐兒的事得先處理,必須讓她打消接近南安廉的念頭不可。
「我……」簡俐兒有苦難言,抿了抿唇,話都還沒說,眼淚倒是先決堤,嚇得南茗棻呆住。
「你……你是怎麼了?」她想找手絹,可惜她身上什麼都沒帶,甚至連件襖子都沒穿,教她被寒風刮得不斷的顫著,見簡俐兒哭得像個淚人兒,她干脆先拉著她到背風處,至少能少吹點風。「表姑姑,到底是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我……你能不能想辦法另外找娘?」簡俐兒抽泣道。
「嗄?」另外找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