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外頭去,你先穿上。」地上是她的濕衣物,代表著現在裹在他被子里的她不著寸縷,教他心底難以平靜。
「你多拿了一件,這里已經有肚兜。」她從被子里抓出藕色肚兜。
南安廉微赧的別開眼,頭痛的撫著額。
他要是老顧及那麼多,他真的會染上風寒!
「我好冷,你過來陪我。」她覺得她這一生的勇氣大概在今晚一次提領完畢。
「我……」
「好冷……」她用鼻音低聲說著,還不住的吸著鼻子。
南安廉看了眼火盆,認為她說謊的可能很高,可問題是方才她身上確實凍得緊,肌膚相觸確實是比火盆有用得多。
思忖著,他背過身寬衣解帶,掀開了被子欲躺進,她卻已裹著被子坐起身,拿著布巾擦拭著他披散的濕發。
「整個頭發冰得嚇人,你都不覺得頭疼嗎?」她叨念著。雖說她很喜歡他一切以她為主,可是他也得分點心照顧自己。「你要是病了,不是讓我難過嗎?」
「我病了,你會難過?」他啞聲問。
南茗棻很不客氣的瞪他一眼。「我的心是鐵打的嗎?你待我這般好,我會像是石頭一樣無動于衷嗎?」
「就算如此,我也不該對你用強,我簡直比辜勝決不如。」他說著,掀唇苦笑。他痛恨自己的行徑,更令他痛恨的是,眼前的她依舊令他起心動念,教他快要遏抑不了。
「什麼跟什麼,你哪有對我用強!拜托,拿辜勝決那混蛋和自己比,你也未免太眨低自己了,這根本是不一樣的,我已經長大了。」她說著,像是想到什麼,很認真的問︰「難道你在我那麼小的時候就對我有非分之想?」
「怎麼可能?!」他怒斥道。
「對啊,你是直到幾個月前才不肯跟我睡的,那是表示你是對一個女人心動,而且你百般掙扎過,對不,所以跟那混蛋是截然不同的。」她理直氣壯的替他辯白,卻見他臉上浮著可疑紅暈。「我說錯什麼了?」
南安廉乏力的捧著額。「我從不知道你說話這般直白,要說同寢。」
南茗棻想了下,小臉也跟著微微泛紅。「反正都一樣啦,我要說的重點是你跟辜勝決不一樣,況且我喜歡你又不喜歡他。」拜托,拿八百年前的角色出來說,她根本就忘了那家伙到底長什麼樣子了好不好。
「哪一種喜歡?」他像是要確定的答案,一再確認著。
南茗棻眼角抽搐著。「你以後別再給我喝酒,我實在不想要一直重復回答同樣的蠢問題!你給我听著,南安廉,如果我不愛你,我不會允許你踫我的,我會用你教我的招式打得你滿地找牙。」
在辜勝決事件後,安廉未雨綢繆的教了她一些簡單的招式,讓她可以借力使力的掙月兌男人,甚至還有余力可以反擊,好比那日她踹他脛骨,可以算是驗收成果,證明效果不錯。
南安廉瞅著她半晌,壓抑著激動。「丫頭,你知不知道如果有人知道咱們的事,一旦告到皇上面前,咱們就是唯一死罪了。」
他不敢想象她是愛著自己的,他竟是如此幸運的可以擁有她。
「那就別讓任何人知道。」她篤定的道。「要不然我們就跑得更遠一點,我們可以到處走,不一定非得要待在空鳴城。」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不會有任何名分,不可能有我的孩子,甚至在他人面前得要遮遮掩掩?」她的說法代表她知道愛上他等同背上死罪,但她還是執意的愛,甚至還想了後路。
他何德何能讓她犧牲這麼多。
「這些我都承受得起,因為我只要你,可是,你可能永遠只有我一個家人,我不能替你添家人,你會不會怪我自私?」
南安廉听完,淺露笑意的吻了吻她的頰。「怎會是自私,如果我要孩子,領養便是,但我更願意拿一切換取一個你,這一生只要有彌,一切都已足夠。」
「可是,其實我在想,反正天高皇帝遠,咱們改日去個遠遠的地方,生個孩子,別讓任何人知道就好。」
南安廉不禁笑眯眼。「那你說,屆時他該要怎麼喚你?」
她眯起眼,很認真的說︰「簡單,我會教孩子人前喊我姊姊,人後喊我娘,這是可以教的,咱們的孩子肯定是個聰明的,不過性子千萬別像你這個孤僻鬼,要是孤僻成性就不好了。」她可不想要生一群孤僻鬼,到時候還得想法子帶這票孤僻鬼出門。
「嗯,像你就好。」他笑著,眸底被燈火映出一片晶亮月華,猶如琉璃般閃動光痕。「像你的積極進取,像你的活潑大方,最好還要像你一樣是個撒嬌鬼。」
「那可不成,到時候你就不寵我了。」她要獨佔他的寵,哪怕是孩子都不能跟她搶。
「不可能,這天地間,我只寵一個你。」他說得萬分篤定,眸里只有她。他不會哄人,更不懂何謂寵,但只要能讓她喜笑顏開,他什麼都願意做。
「說好了,你就只能寵我,不管你去哪都得帶著我,就像那年,你帶著我去到北方大郡,再帶著我回京城,你要背著我、抱著我、牽著我一輩子都不準放手。」
她說著,緊緊的握著他的手。「如果有一天,東窗事發了……你會不會怪我害了你?」
他們的愛情走得很險,像是走在黑暗的崖邊,可是哪怕黑暗,哪怕腳下一滑落得粉身碎骨,她還是願意為他冒險,但他呢?
「傻瓜。」他動容的吻上她的唇,也是回答,他將她摟進懷里,卻分不清顫抖的到底是誰。
她環抱住他,貼覆在他的胸膛上,教他更加收緊了手臂。吻漸濃,舌忝吮含纏著,像是要吞噬對方,教原本寒涼的身子變得火熱,他們貪戀著對方的體溫,在彼此的身上互相模索。
她啄著他的唇,像是鼓舞他,放縱他在她體內掀起滔天巨浪,教他忘我的一再進擊,直到宣泄亦不饜足。
屋頂響起陣陣的沙沙聲,從門縫里刮進了刺骨寒風,南茗棻下意識的朝身旁的熱源偎去。那熱源很自然的將她收進懷里,讓她如往常般的偎在他的頸項邊。
她滿足的挪了挪,突地發覺有異物就抵在她的腿邊,教她疑惑的往下模索,手中烙鐵般的熱度教她愣了下,听到身旁的熱源逸出低啞的悶哼聲,她猛地張眼,對上南安廉初醒時性感的眉眼。
兩人對視,腦袋似是尚未清醒,時間經過好一會兒,南安廉才粗嗄道︰「丫頭,放開。」
「嚇!」她嚇了跳,趕忙松手,可心還是跳得劇烈,彷佛手上的熱度一路延燒到她的臉,教她不敢看向他。
屋頂的沙沙聲越發放肆,甚至可聞屋外寒風呼嘯而過的聲響,良久,她找了個話題道︰「應該是下雪了。」
「嗯。」
「今天一定很冷。」
「嗯。」
「不太想出門。」
「嗯。」
「你每天都嘛不想出門。」這種單音的回答教她忍不住吐槽,但她又隨即想到,「不對,你最近在忙什麼,你該不會又上花樓了吧?」
說著,她便往他身上聞著,沒有半點香氣,反倒有股雨水的清爽味。
南安廉忙將她的臉推開一些。「我上花樓是有事辦,我沒讓花娘伺候。」
「沒有?」她很懷疑,甚至她覺得應該與他約法三章,讓他知道她的底線,別教他傻傻的老踩她的地雷。
「從來沒有。」
「怎麼可能,你……明明純熟得緊。」她撇了撇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