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勇敢(下) 第7頁

說著直接往後躺,崔勝威大驚,上前撲去——

「小心!」手一伸,即時護住他後腦。唉呀呀,後面是一盆多刺仙人掌,頭頂針灸或可醒神,但萬刺齊入可就要登仙去也。

雖然那些密密麻麻的刺沒扎到徐場主,但在那沖撞的勢子下,全刺入了護住他的崔勝威手背上。

「啊——」崔勝威痛呼。

他目視遠方,一臉哀淒。徐明靜,你可知我今救你父一命,你要拿什麼還?還不快快「香檳」我,鳴。

溫室里剛剛經歷一場生死交關?,溫室外,有人卻毫不知情但也經歷一場生死劫。

車東元扶著小徑旁的銀杏樹,癟嘴、揪眉,冷汗濕透衣裳,站內八姿勢,內心好悲摧。

這槁木死灰的可憐人,在跑了三趟努力堆「肥」後,體虛身殘,仍堅守崗位,認真把風。

車東元有苦,車東元要說︰哥若有良心真該頒獎給我。

發現有人拍他肩膀,車東元回身,駭嚷。「哥?哥?!」

這什麼情況?哥去換盆怎麼搬了一個人出來?

「很吃驚嗎?」崔勝威背著徐場主。「我更吃驚,你把風把得密不透風,怎麼還有這麼大坨的東西飛進來?」

慘了。「徐場主?不會吧?哥,你至于嗎?被發現了就滅口?」

「滅你個——算了,你轉身蹲下,快。」他身心俱疲,但求解月兌。

「為什麼?」

「還問?沒看見嗎?他醉了,換你背。」

「哥,我沒辦法,你看看我,我拉肚子已經跑去撇三次,我腸子都快——」

「shutup,蹲下。」

「好吧。」

好是好,但徐場主一掛上車東元軟趴趴的身體,頓時又經歷一場生死浩劫。但見車東元咬牙撐起,雙腳發抖,咬牙申吟,很有再撇一次的可能。

且不管車東元了,那搖搖欲墜的勢子,教崔勝威看著心驚。

終于,車東元爭氣地站起來後,直接往旁邊倒——

「小心!」崔勝威再次展現他驚人的矯健身手,抱住賓落的岳父——不,是「未來可能成為」的岳父。人雖然救下也護在懷里了,可他的背慘摔在地面上,痛得他直抽氣。

可憐的崔勝威,「未來可能成為」的岳父在懷中被護得安穩,但他卻犧牲了自己的,痛得椎心,只能無言望藍天。

明靜啊,你可知我一日救你父親二回,目蓮救母的心情我也算是體驗過了,我辛酸得都要淌淚了,我像是舍已為人的人嗎?這像話嗎?

車東元自己爬起來,好誠實地說︰「你看,讓我背好危險。」

是,你好樣的,不知羞也是你車東元的本事吧?示弱就是你的生存奧義吧?我算是見識到了。

崔勝威咬牙背起徐場主走,已經夠吃力了,偏偏車東元還——

「車東元你好好走路行嗎?不要過來,走直線!」

「唉,我也想,但我腳軟啊。」車東元搭著崔勝威的手,靠著他走。

可憐的威哥就這麼扛著一個老的、拖著一個小的,全怪他迷戀小鮮肉喔不——迷戀小多肉才遭此劫,歷來能者多勞,英雄命苦,他要挺住!

還有,OneNightStand的後患無窮啊!為美人一晌貪歡,值得嗎?蝕本啦!是否當一個人擁有的多了,神就會逼他吐出來?果真如此,那麼打從遇見徐明靜後,崔勝威也催吐得太厲害,一直失血。

就算是晴天,也有一早醒來,看見明澄的巷弄就生厭的時候。

對徐明靜來說,今天就是那種日子,即使行事歷在七月十一日這天沒標注什麼,但這天就像一枚別針,別在她柔軟濕潤的心髒。

刺穿後,再被回憶浸泡,別針生銹,腐蝕心髒。

她找出爪戒戴上,輕撫它,紀念逝去的戀人。一整天,她心神不寧,時而在手機響起時緊張地按下拒接鍵。

堡讀生上工,乖巧地接待老師和學生,音樂老師們陸續來了又走,徐明靜打開電腦,更新工作室網頁,這時手機傳來了一則簡訊,教她再也逃避不了。

我在外面,你要是再躲著不出來,信不信我直接下去逮你。

被拒接了二十次,沈珠荷終于撂狠話。徐明靜跟工讀生交代一聲,走出工作室。

一輛VQLVO停在門口,見她出來,車門推開。

「上車。」車內,沈珠荷說,施振宇的父親施謀也在。

司機將車駛離市區,朝郊外開去,途經蜿蜒的山路,終于抵達目的地——施家墓園,也是施振宇長眠的地方。

今天是他的祭日,也是沈珠荷心碎的日子。她抓住徐明靜的手腕,在墓碑前跟兒子告狀。

「你說你愛她有什麼用?今天還是媽媽硬逼著才把她拖來看你,她這麼薄清,兒子你不心寒嗎?」

「好了,兒子會愛听這個嗎?」施謀燃香,交給徐明靜。

徐明靜持香祭拜,感覺到伯母射來恨怒的目光。

就在她將香插入香爐時,沈珠荷又說話了。「真了不起,兩手空空的祭拜未婚夫,什麼都沒準備。我們振宇愛吃的我都帶了,你呢?真是厚臉皮,你到底把我兒子當什麼了?」

施謀嘆息。「反正你都會準備,她干麼還——」

「老公你別插嘴。」

「都祭拜完了干麼還嗦這個,人家肯來就好了。」

「什麼叫肯來就好?她非要來,她必須來,來見被她弄死的人!」

「伯母,」徐明靜實在忍不下去了,她求鐃。「我們今天不要吵架好不好?我晚上還有事,可以走了嗎?」

「出,天、天啊。」

沈珠荷忽然湊近,以為又要挨打了,徐明靜下意識別開臉,但沈珠荷只是伸手抹過她的眼角,然後瞪著指尖。

「是干的,我真的無言了,就算面對兒子的墳墓,一滴淚也不掉,還想著晚上的事?真了不起啊徐明靜。」

「走吧。」施謀摟住老婆。「我還要去會計師那。」

「你該不會是有男人了吧?」沈珠荷試探道,思索著前些日子在恆星飯店看到的人。

徐明靜心悸,渾身繃緊。

「兒子的祭日你就不能講些好的嗎?」施謀喝叱。

沈珠荷終于收斂,但方才那句質問讓徐明靜忐忑,背脊盡是冷汗,感覺自己像犯了什麼滔天大罪。

回去的路上,徐明靜仍可以感覺到沈珠荷懷疑的眼神,像能看穿她和崔勝威的事。

第13章(2)

從徐場主那兒得知今天是什麼日子後,崔勝威心里就卡卡的。

她還好嗎?原來她個性那麼機車,是因為發生過那樣的悲劇,她困在自責里很久了吧?難以挽回的遺,就道麼絆住她邁向未來的腳步。

他想給她溫暖、想抱抱她,彷佛她的難受都和自己有關。這是不是傳染?與她曾經體膚相親,就被她的憂傷感染,害他心情也陰郁著。

「為什麼不打給我?」

躺在床上,他瞪著手機嘆息。又看向荼幾上的Pick項鏈,這種日子也不好送她禮物吧?但是……他突然起身,拽來吉他出門去。

這種日子,身為繳費的學生,還是可以去練吉他!

深夜殺去工作室,結果竟然看到她在外面「蛇」?崔勝威好笑地看著荒謬的景象。

這真是他見過最詭異的人貓回圈了,回圈中央是已經吃光的空碗,喂貓的徐明靜在逃,貓兒憨憨地想蹭她,還一邊發出沙啞的叫聲。

「不要過來,站在那里、那里啦。」徐明靜指著地面,瞪著它。「讓開,讓我拿碗——」

「喵啊!」貓眯又偎過去。

她嚇到,閃開。「有吃飽就好了,不用撒嬌,不要過來。」

「啊喵——」

「叫你別來,走開走開快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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