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下篇‧嫁夫當隨夫 第5頁

秦鳳戈臉色一正。「若區大夫不反對,明天我會派人來接婉兒到我府中休養,如今衙門已經照著當日目擊的百姓所提供的線索,張貼出那三名犯人的畫像,也正在全力緝捕,萬一那些犯人知曉她就住在大雜院,而身邊又無人保護,恐怕會有危險。」

「將軍設想周到。」他也認為這是最好的辦法。

倒是躺在床上的婉瑛不想太勞師動眾,何況要以什麼名義住進將軍府,也是個問題。「可是將軍……」

「別說了,大雜院里的人待你雖好,可也都要干活,無法全心全意地照顧你,想必你也不想增添他們的麻煩。你救過硯哥兒,如今受了傷,我把你接進府中照料,也算是報恩,就暫時以這個理由,應該不至于遭人非議。」這也是秦鳳戈臨時想出來的權宜之策,既可以親自照顧她,又不會引來過多的揣測。

見他這般了解自己,也為自己設想這麼多,婉瑛實在找不到理由來拒絕。「那就打擾將軍了。」

「你我之間就不須這般客氣了。」秦鳳戈只盼她好好地活著,其他的事都能想出辦法解決。

她羞赧地笑了笑。「是。」

「咳!」區大夫又清了清嗓子,忍著笑意啟唇。「病人需要多休息,將軍今日還是先請回吧!」

秦鳳戈收回不舍的目光。「我明日再來。」

待他離去,婉瑛也累得閉上眼皮,一下子沉入黑甜夢鄉,不過卻睡得很安心,

因為她會永遠留在這里了。

棒天……

傍晚左右,秦鳳戈派來的人將婉瑛接進將軍府,他也事先讓二管事吩咐下去,這位婉兒姑娘曾經救過小少爺,是小少爺的救命恩人,此次不幸受傷,家中無人照料,將軍為了報答恩情,才會讓她住進府里。

「這帖藥必須在飯後喝,還有記得要溫服,效果會更好……」隨行的姚氏負責將中藥煎服的方法告訴接下來要照顧病患的丫鬟。

兩名負責照料的丫鬟趕緊記牢。「是。」

經過一番折騰,婉瑛有些吃不消地靠坐在床頭,因為傷口又開始疼了,偏偏這里沒有西醫的止痛藥可以吃,而中藥的藥效又慢,只能盡量不要去牽動到。

她打量著這間比在大雜院里住的還要大上很多的寢房,可以感覺到名門府第的氛圍,連說話舉止都不由自主地拘謹起來。

「姑娘若還需要些什麼,盡避遣人來說一聲。」二管事自然認得這位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子,而且印象十分深刻,雖不完全明白主子的真正用意,可也知曉有些事擺在心底就好。

她朝對方道了一聲謝。「這樣已經很好了。」

「那麼姑娘就請安心地靜養。」說著,二管事轉身步出房門。

餅了片刻,姚氏把該注意的事都交代完,也回六安堂,就只剩下婉瑛一個人,得要適應眼前的新環境。

「婉兒姑娘想吃些什麼,奴婢去廚房幫你瞧瞧,若是沒有,可以讓廚子做。」圓臉丫鬟也不敢怠慢,做起分內的工作。

婉瑛才剛吃過飯。「我還不餓,只想睡一會兒。」

「是,那奴婢扶你躺下……」另一個瘦高丫鬟小心翼翼地從旁協助。

「謝謝。」她還不習慣讓人伺候,因此有些不自在。

不過目前最要緊的是努力吃、努力睡,才能快點把傷養好。

又經過五日,貼在街上的犯人畫像起了作用,官府已經將那三名行凶的犯人順利地緝拿歸案。

由于這些以模扒行竊為業的扒手相當地猖獗,朝廷也一向深惡痛絕,只是無法斬草除根,沒想到這回他們居然還行凶殺人,罪無可逭。

秦鳳戈來到衙門聆听審案過程,他想知道為何犯人會對一名弱質女子出手,還欲置她于死地。

「……誰教那位姑娘多管閑事,又不是她的錢袋被扒,竟敢插手……」

「咱們三個居然打不過一個姑娘家,傳出去可會笑掉人家大牙……」

「姑娘家就該像個姑娘家,別太強出頭了……」

三名扒手跪在大堂之上,一致認為是婉瑛多事,壓根兒就不肯認錯,囂張狂妄的行徑讓知府猛拍驚堂木,命衙役先將他們重責一百大板,痛得他們是死去活來,再關入大牢等候宣判。

待秦鳳戈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真不知該斥責婉瑛行事太過魯莽,還是贊她見義勇為,想到之前她獨自一人追捕縱火的犯人,幸好那回沒事,可是這回差點連命都丟了,不禁捏了一把冷汗,真不知該怎麼說她才好。

待他回到府內,還沒回房,便先找來了二管事。

「她這兩天的狀況如何?」由于兩人無名無分,秦鳳戈也不便前往探望,何況他的一舉一動隨時都有可能傳到秦府,在時機成熟之前都得要謹慎。

二管事躬身回道︰「回將軍,婉兒姑娘的氣色已經好多了,六安堂的紀大夫來幫她換過藥,說傷口復原得不錯。」

「嗯。」他安心了些。

秦鳳戈在舉步之前,又情不自禁地望向某一個方向,那里此刻正住著他心儀的女子,明明近在咫尺,卻又不能想見就見,內心承受的煎熬可見一斑。

待更衣之後,他來到硯哥兒房中,自從正室過世,就算公務再忙,每日還是會撥出一些時間來陪伴兒子,好彌補孩子還這麼小就沒了親娘的缺憾。

「爹!」硯哥兒丟下博浪鼓,從小板凳上起來。

他伸手撫模兒子垂在兩側的柔軟頭發,隨口吩咐照料的人。「要多讓硯哥兒走路,別老是抱著。」之前照料的人之所以被換掉,就是因為怕把小主子摔著、傷著,自己的兒子豈能畏懼這一點小事?

「是,將軍。」女乃娘和婢女應道。

「我在這兒陪硯哥兒一會兒,你們先下去吧。」

待寢房內的人退下,秦鳳戈才坐在床沿,並將硯哥兒抱在膝上,看著兒子日漸長大,既驕傲又得意。

「爹再幫你找的這個娘,雖然有些令人頭疼,不過是個勇敢正直的好姑娘,你曾跟她相處過數日,一定會喜歡她的,而且根據爹對她的了解,相信她不只會待你如己出,也會教你分辨善惡好壞,你娘在天之靈必能安心了……」秦鳳戈認為真正的疼愛並非寵溺,而是要能教導是非對錯。

硯哥兒仰起小小臉蛋,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很認真地看著父親,就不知听不听得懂了。

「別的女子品性如何,爹並不清楚,等到嫁進門才發現待你不好,那就太遲了。老天爺讓你們先見過面,代表你跟婉兒確實有緣,怕就怕你已經不記得她了。」畢竟事情都過了好幾個月……秦鳳戈心中頓時有了個主意。

硯哥兒揉著眼皮。「爹……」

「想睡了?」他將兒子攬在胸前,大掌拍哄著背。「爹知道你曾女乃女乃絕不會接受一個平凡女子來當你娘,這一點全得靠你了。」

只要硯哥兒喜歡婉兒,便多了一個籌碼,加上他手中還有皇上的賞賜,之所以保留至今,就是為了讓婉兒能順利地嫁進將軍府,皇上賜婚可是無比的榮耀,祖母再不情願,也得認了。

秦鳳戈相信假以時日,祖母能夠體會到婉兒的好。

第11章(2)

在床上躺了十日,已經是婉瑛最大的極限了。

「再不起來走一走,我真的要抓狂了……」她在口中咕噥,趁丫鬟不在房內,沒人勸阻,慢慢地掀被坐起。

婉瑛用右手輕按胸口,傷口已經不再像前幾日那麼痛了,只要別去拉扯到,應該不會有大礙,于是穿上鞋子,緩緩地起身,平常一向活蹦亂跳的她,可從來不曾這般虛弱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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