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如果我想結婚,只能去找別人結,和你是絕對不可能的,對嗎?」
她低語。
他皺緊了眉不出聲,形同默認。
「我知道了。」她撇唇想笑,笑容卻不成形。
她轉身欲定,手卻被他緊緊的扣住。
「除了結婚,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包括我的心,我的人,我所擁有的一切,這樣難道還不夠嘛?」他低吼地問她。
「既然什麼都可以給我,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個婚姻,讓我當你名正言順的妻子?」她目不轉楮的看著他。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妻子。」
是呀,一個不具任何法律效力的妻子,一個由他空口白話說出來的妻子,一個隨時隨地都可以一腳踢開,連離婚程序都可以省略不辦的妻子。
再說難听點,哪天如果他出了什麼意外,急需要開刀,她還是一個連替他簽手術同意書的資格都沒有的妻子,這樣的她,也可以算是他的妻子嗎?
「我想要一個正常完整的家庭,如果你不能給我,我就得趁還嫁的出去的這幾年,把自己推銷出去,因為我已經不年輕了。」她認真的告訴他。
「你這是在讓我做決定嗎?」
「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想一想,如果真的不願意結婚,那麼……」她的聲音突然哽在喉嚨問,說不出分手的話語。
「那麼怎樣?你想和我分手嗎?」他目不轉晴地直視她的雙眼,眼神突然變得冷酷無情。
她蠕動雙唇想說「對,」聲音卻再度哽在喉間發不出來。
「我……要想一想。」她嘎啞的說。
「好,等你想清楚之後再跟我說。如果你想分手,我會成全你。」說完,他直接轉身走向他的辦公桌,然後坐下來翻開公文,開始工作。
眼淚一瞬間溢滿褚爾爾的眼眶,她迅速轉身背向他,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脆弱與傷心。
只要她想分手就成全她?這就是他的回答嗎?一個仍然愛她、在乎她、不想失去她的男人,會面不改色的說出這種話之後,轉身投入工作之中嗎?
原來他是真的已經變心,不再愛她了。
忍住朝他哭喊質問的沖動,她小心翼翼的深呼吸,不讓傷心絕望的情緒潰堤,舉步離開他的辦公室。
一關上身後的房門,她強忍的盈眶淚水立刻決堤,她伸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讓哭聲溢出來。
她沒辦法留下來工作了,至少今天不行,現在不行。
她抓起擱在椅子上的皮包,直接朝樓梯間沖去。
她不能搭電梯,因為現在是上班時間,隨時都有可能遇見熟識的人。
如果別人問她怎麼了,她要怎麼回答?
如果遇見了林映柔,她又該用什麼態度與神情來面對她?可以抓她的頭發,對她破口大罵,叫她去死嗎?
炳哈,還會開玩笑!真是不錯,太不錯了,哈——嗚……嗚嗚……嗚嗚……
下一瞬間,褚爾爾跌坐在樓梯間的階梯上,將臉埋進雙臂中,哽咽的痛苦。
「你在哪里?」
「我妹姍姍這里。」
「今晚會回來嗎?」
「不會」
「明天呢?」
「在想清楚之前,我都會住在這里。」
「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的聲音是那麼地冰冷無情,讓褚爾爾的眼淚一下子又奪眶而出。
他甚至連問都沒問她早上臨時蹺班的事,為什麼會這樣?難道對他而言,她早已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了嗎?
心好痛,真的好痛。
到底他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一個月前明明還恩恩愛愛的,連副總裁都打趣的說他們家一定到處是螞蟻,因為他們倆簡直甜死了!結果,為什麼才過了一個月而己,她就從天堂掉入冰冷的地獄?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他不再愛她了?
「爾爾?」
身後突然傳達室來大姐依依的聲音,令她嚇了一跳,趕緊將臉上的淚痕和眼眶里的淚水抹去。
「大姐。」她轉身,低頭,期期艾艾的叫道。
「要不要和我談一談?」褚依依關心的看著二妹。
才剛抹去的淚水霎時又溢滿眼眶,從眼里滴落了下來。「我想結婚,但他不想。」她哽咽的低聲道。
「為什麼會突然想結婚?」褚依依柔聲問。
她記得爾爾一向都抱著不婚的想法,說只要身旁有個伴就行了,結婚沒半點好處,干麼要結婚?而因為雷競也有相同想法,所以兩人才會一拍即合,相親相愛到今,怎麼現在爾爾竟然想結婚了?
褚爾爾低著頭覺默不語,眼淚不斷從眼眶里涌出來。
「爾爾?」
「他另結新歡。」她哽咽的低聲回答。
「所以,你才想結婚,想用婚姻束縛他?」
褚爾爾微僵了一下,沒有回答,她一直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但是這話從旁觀的大姐嘴里說出來之後,讓她想否認都說不出口。
「爾爾,人心是關不住的。」褚依依語重心長的看著妹妹說,「你或許可以用婚姻留住他的人,但卻留不住他的心,這樣貌合神離的婚姻,你覺得會幸福嗎?」
褚爾爾面無血色,她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她不知道,也許只是想讓他將自己傷得更深更重,讓她徹底絕望的死心離開他……吧?
第3章(1)
連續兩天沒去上班,接著又遇周末假期,轉眼兩人已有四天未見,而他除了第一天晚上打來問她人在哪里之後,便沒再給過她任何一通電話。
他,真的很狠、很絕情,不是嗎?
可悲的是,她竟還窩囊的好想他。
壓抑不住思念的情潮,她終于在星期日晚上,以回家拿東西當借口,回到闊別五天的家。
拿著鑰匙站在大門外,她突然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心跳得好快。
輕撫胸口再深吸一口氣,她終于把鑰匙插進鎖也里,開鎖,推門,走進屋里。
屋里的客廳是亮的,電視是開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她認識的女人——林映柔。
血色一瞬間從褚爾爾臉上褪去,讓她的臉蒼白若紙。
她渾身僵硬,呆若木雞的看著林映柔穿著家居休閑服,頭發披散在肩膀上,她脂粉未施又隨意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模樣,就像是住在這間房子的女主人一樣。
他就這麼迫不及待讓別的女人登堂入室了嗎?她才離開了五天而己。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怎麼可以?
「褚……姐?」看見她,林映柔從沙發上站起來,顯得手足無措。
褚爾爾覺得自己該沖上前去抓她的頭發,大罵她不要臉,叫她不要再假惺惺的叫她褚姐,要她滾出她家永遠不許再出現在她面前,否則她見一次打一次,絕對不會放過她……
但她只是平靜地開口問︰「他呢?」
心沉到最深處,已經冷到不會痛了。
「在房里。」
她月兌了鞋,走向曾經屬于他和她的房間,伸手敲門——因為它已經不是她的了,然後推門而入。
雷競躺在床上閉目養神,雖听見敲門聲和有人推門而入的聲音,依然沒將眼楮睜開,只是懶洋洋的開口問︰「什麼事?」
「我回來收拾東西,還有給你答案。」
他倏地睜開雙眼,轉頭看向她,然後慢慢從床鋪上坐起身來。
「你想清楚了?」他問她,聲音較平常低沉一些。
「對。」
「所以答案是?」
「我們分手吧。」她毫不猶豫,面無表情的對他說。
他在一瞬間抿緊嘴巴,青筋似乎在他脖子隱隱跳動著……但也許是她看錯了也說不定,因為除了抿了下嘴巴之外,他根本就面無表情。
「你確定這就是你要的?」他目不轉晴的看著她。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