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整皇帝度春宵 第19頁

「小商?小商,妳撐著點,霄王宮就快到了,勞太醫就在那兒,他一定能治好妳……老天!不要閉上眼楮,我求妳不要放棄……」

鳳爾霄的驚惶哭吼听在她耳里,漸漸變得遙遠了。

若有來世……若真有來世……

她絕不再讓任何人靠近這不祥之身了……

鳳帝醒了,且無論如何都不信商綠羽有害他之心,因此嚴令鳳爾霄速速查明此事。

鳳爾霄一接下這樁任務,便火速追查起她的背景,可越是深入調查越是心驚,他卻不敢相信追查到手的種種跡象證據,會是事實的真相。

綠羽姓商,卻非從父姓也非從母姓,且自小便被以命格刑克父母之由,過繼給府中商姓管家名下;而她的母親居然便是父皇當年出游時,邂逅的那一名江南美女。

而後,嬌苑中的莊才人又毅然挺身而出,坦承她乃是商綠羽同父異母的妹妹。

莊才人還將她們父親設下的毒辣陰狠計劃,以及商綠羽長年被下以「冰清玉潔」奇毒,以利圖謀毒害皇上之事,全盤托出,她並甘心自願領受知情不報的重罪。

鳳帝得知內情之後,自然是大為雷霆震怒。

氣瘋了的鳳爾霄二話不說,立刻沖到位于京師南城的莊御史府邸,踹飛了莊府大門,不由分說痛打了莊大人一頓,並且親自把狼子野心,盡避被揍得鼻青臉腫,驚怒之余還口口聲聲嚷著要彈劾皇親行凶的莊夢商捆起,一把扔到了鳳帝面前。

如果不是鳳帝開口阻止,鳳爾霄早在金鑾殿上活生生就扭斷莊夢商的脖子了!

「小商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才會有你這種混帳王八蛋的爹!」他恨恨呸了一口,咬牙切齒道︰「我警告你,從今以後小商跟你恩斷義絕,再無關系,往後她歸我罩,有我照顧,你休想再動她一根寒毛!」

狠話撂完,他怒而拂袖離去。

他要回霄王宮,他要向好不容易被太醫從鬼門關搶回一條命的小商認錯賠罪道歉!

但是當鳳爾霄急沖沖趕回霄王宮時,商綠羽已經不見了。

從此,人間蒸發。

兩年後

「他從駐守的南疆回來京師之後,脾氣還是壞得跟頭熊似的,一點都沒有變呢。」

蘇福兒閑閑地嗑著瓜子,笑咪咪地扔出這個石破天驚的大消息。

商綠羽微微挑眉,有些認命。

早知「沉默」不是蘇大小姐平常的風格,就算可以偶一為之,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小的方才已說過了,」她淡淡地開口,「人一走,茶就涼。而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綠羽是一點也記不清了。」

她已經不再是兩年前的晶才人,她已經死過一回,再世為人了。

蘇福兒好整以暇地放下瓜子兒,縴縴秀手再度拈起一枚白子,笑道︰「不如咱們再下一盤,插花外賭,如何?」

「可以不奉陪嗎?」

蘇福兒唇兒輕輕一抿,笑得好不柔媚迷人。「妳說呢?」

商綠羽暗暗咬牙──這位御賜欽點有名、登記在案的天字第一號妖女,怎麼可能接受那個「不」字?

自然,她可以貪圖一時的痛快而拒絕,但是那後果絕對會令她非常、非──常地後悔為什麼一開始沒有說那個「好」字?

她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狀似牙疼的微笑,「福兒小姐想賭什麼?」

「我賭霄王爺當不了本朝皇帝。」蘇福兒笑吟吟的,突然天外飛來一記。

商綠羽一呆,美麗的眸子難得地浮現一絲迷惘之色。「什麼?」

這是哪兒跟哪兒?

她還以為蘇大小姐要賭的是……嗯,呃,鳳爾霄是不是還沒對她死心之類的。

可她萬萬沒想到,這天字第一號妖女賭的竟是這麼八竿子打不著的一件事?

「怎麼,賭不賭?」

「恕綠羽智力淺薄無知,敢問福兒小姐,霄王做不做皇帝與小的有何干系?」她輕哼。

「我也沒說霄王當不當皇帝與妳有干系呀。」蘇福兒支著雪白小巧的鵝蛋臉,笑得好不嬌媚。「我只是和妳賭他當不當得了本朝皇帝,如此這般而已。」

「……」

埃兒小姐定是近來和太子戀情終于開花結果之故,所以自此情場無戰事,這才會閑到連這麼無聊的事都能拿來插賭。

「還是,妳‘也’覺得霄王是‘當不上’這個皇帝的?」蘇福兒笑容神秘極了。

「或者該問的是,小姐究竟希望霄王當不當這個皇帝?」她一揚眉,是太了解這位蘇大小姐的脾性了。

「呵呵呵!」蘇福兒像是听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笑得前俯後仰。「綠羽妹妹可真是愛說笑,我小小一介弱女子,哪里干涉得了皇位繼承大統之事呢?」

「小姐也太客氣了。」商綠羽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

蘇大小姐一身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好本事,輕輕松松便將野心勃勃的大漠狼王和覬覦帝位的十九皇爺耍弄得暈頭轉向,只派一婢一妹便收伏得這兩名混世魔王服服帖帖的。

包別提原本即將接掌皇位的爾善太子,也在蘇大小姐強大的「精神」感召之下,寧棄江山而愛美人。

現在那張龍椅反倒成了那三名才智卓絕的大人物的燙手山芋,巴不得有個倒霉鬼立刻出現接手朝政天下,連帶接收那三千佳麗的龐大後宮。

現在,妖女重出江湖,魔爪伸向的下一個受害者──顯然就是霄王鳳爾霄了。

商綠羽面上保持平靜到幾乎是淡漠,因為她已不想再與皇家,與他有任何瓜葛。

她已經不是昔日那個沉淪于悲劇之中的商綠羽,但她也不想再見到那個她傷害至深的男人了。

一切恩恩怨怨,已經隨著兩年前她爹娘的畏罪自盡,她遍體鱗傷,在蘇福兒協助下逃出宮外,遁隱于世之中……都過去了,埋葬了。

時光和遺忘,能治愈一切傷口。

只是她從不承認,每當午夜夢回驚醒之際,她的心還是會隱隱作痛。

「綠羽妹妹,妳當真不再關心他的事了嗎?」

商綠羽一震,自沉思中抬眼,平靜地道︰「福兒小姐是知道的,兩年前我煮的那一爐酥酪茶里下了‘鶴頂紅’。」

「是呀,我還差點莽莽撞撞地喝了呢!」蘇福兒笑咪咪的點點頭。「幸虧妳攔住,否則今時今日,哪兒還能讓我蘇福兒在這里興風作浪呢?」

還真有自知之明。

「當年的綠羽不再戀世,早是個可有可無之人,是小姐說服我打消自盡念頭,也是小姐秘密安排我離宮隱世而居,方能重獲今日平靜生活。小姐可說是綠羽的再造恩人,故小姐有命,小的向來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蘇福兒眼里閃過一絲溫情柔軟的光芒,淺淺笑道︰「我可不認為自個兒是誰的恩人,只是最見不得女人吃苦。咱們姊妹金貴之身,何苦被那群男人禍水折騰得像是活著比死了還痛苦?」

「小姐是女中豪杰。」商綠羽眸光一閃,話鋒一轉,「既是如此,小姐又何欲讓綠羽再度跳入這苦海之中呢?」

蘇福兒眨了眨晶亮柔媚的眼兒。哎喲,這綠羽妹妹還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綠羽妹妹此言差矣,我蘇福兒像是那種推人入火坑的劊子手嗎?」蘇福兒甜甜地笑了。

「狼王妃和十九皇妃對這點想必體認甚深。」她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

痹巧的小寶是怎麼被狼王吃干抹淨的?傻里傻氣的滿兒小姐又是怎麼被十九邪佞皇爺吞吃入月復的?還不都是眼前這位老鴇……咳,蘇大小姐干的好事嗎?

「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嘛。」蘇福兒大言不慚地笑道,一點也不覺內疚。「現在不是皆大歡喜嗎?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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