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到寶貝 第23頁

「都是阿姨不好……」韓鈺自責的哭道︰「結婚以後,我想他是自己人,又那麼關心你和俊展的感情,所以就把事情告訴他了,我沒想到他是別有居心,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

「阿姨,不要哭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嘴唇很干燥。「你不要擔心,我會向俊展好好解釋,反正事實不是那樣,我問心無愧。」

就算現在責怪阿姨也于事無補,況且阿姨不是故意要陷害她的,她又怎麼能讓一直疼愛她的阿姨不好過。

「真的嗎?」韓鈺稍微止住了淚水。

「真的,相信我,俊展會听我的,畢竟我已經是他的老婆了,而且我是仲函的母親,那孩子很愛我,一定會替我說話,就算他們可能會很生氣,但最後也一定會原諒我,再說我肚子里可能已經有孩子了,我們……會沒事的。」她看著窗外的陽光,心里低回著雍俊展的名字,眼里蒙上一層陰影。「所以,阿姨你就不要太擔心了,我明天再給你電話。」

「好,一定要給我電話,跟俊展好好說,必要的話,我去跟他解釋,說這一切都是我做的,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萬紫沁緊咬了一下嘴唇,佯裝開朗,「知道了,必要時我再找阿姨給我作證,我們是姨甥嘛,很好串通的,是不是?」

韓鈺破涕為笑了。「你這孩子,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總算把阿姨給安撫好了,事實上,她根本一點把握都沒有,別說仲函了,光想到俊展會怎麼看她,她就一陣膽寒,他們父子可能根本不會給她解釋的機會……

「原來你真的是這種女人!」

一道冷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心里一驚,手機直接掉在地上。

老天!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听到了多少?

「你居然怕成這樣?」雍俊展看著她倚窗的倩影,心里一陣怒火翻騰。「萬紫沁,轉過頭來看著我!如果周刊沒爆料,你打算什麼時候把真相告訴我,打算什麼時候‘母憑子貴’?」

她軟弱的轉過身,清清喉嚨,緩緩抬起視線與他觸目驚心的眼光相遇,天氣不熱,汗水卻濕透了她的衣服。她不記得她曾感到如此無助過,即使在獨自生產時也沒有。她看到一個怒火蒸騰的他,他的眼楮里燃燒著兩團火焰,像要對她席卷過來,把她燒成灰燼。

萬紫沁心驚肉跳的看著他,費力的開口,「听我說,事實不是周刊寫的!」

「你認為我想花多少時間听你為自己月兌罪?」他打斷了她,直截了當問︰「你只要回答我兩個問題。」

她閉了閉眼,心里一片冰涼。

他不想听她說,他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怎麼辦?她怎麼辦?

「好,你問。」或許這兩個問題會對她有利,她自我安慰著。

「第一,」他瞬也不瞬的瞪視著她。「你就是十年前在民宿里,自己爬上我的床的小紫蝶嗎?」

她的心髒一陣緊縮。「對。」

「第二,」他咬咬牙,陰郁地再問︰「你真的是仲函的生母?」

她多想直接昏倒,可以不要回答他的問題。

然而她沒有選擇的權利,他在等,于是她點頭了。

「對,我是仲函的生母。」一瞬間,他的眼神凌厲、冷漠、陰沉,過往所有的柔情蜜意,所有的溫柔譴卷全不見了。

「我永遠不想再看到你。」他聲色俱厲地說︰「你走吧!在仲函回來前離開,順便去告訴你阿姨,無論你想跟她串通什麼都免了吧,我不會听你們說話,什麼也不會听。」

她渾身掠過一陣戰栗,張著嘴,但聲音破碎在唇邊,淚水刺痛了她的眼楮,模糊了她的視線。

雍俊展已經打開大門,走了。

對于周刊的爆料,雍俊展采取冷處理的態度,唯一透過律師的響應是保留法律追訴權。

「你真的不開個記者會說明一下?」赫連麒問。俊展這大忙人,難得叩他出來喝酒,卻是如此情況。

「我不會隨之起舞,因為我不想當下一期的封面人物。」他又干了一杯。他了解媒體生態,越是響應,新聞越大,為了仲函,他得將傷害降到最低,事實上,他希望做到讓仲函完全不知道。

如果知道自己的母親生下他是有目的的,那敏感的孩子一定會非常難過。

想到這里,他就無法原諒那個女人,連自己的孩子都利用,她還配當母親嗎?

「那你打算讓仲函什麼時候回來?」

為了讓仲函遠離暴風中心,事發當天,這位人父就立即去學校接仲函,請了長假,火速打包行李,替孩子買了機票去日本,雍家在京都有別墅,陪仲函同行的是爺爺女乃女乃和樂意集團的公關主任。

「看情況,必要的話,安排他在英國念書。」又干一杯。

「你們呢?真的都沒有聯絡了?她沒有打給你?沒有話想對你說?她是生下仲函的人,你好歹不要這麼絕情……」

「送我回家。」

赫連麒什麼都問不出來,只好把他送回家。

其實他沒有很醉,周刊內容已摧毀了他,他的痛苦遠勝于知道自己身世時,這絕非一兩杯酒可以麻醉的。所以他裝醉,不想把自己的感覺對任何人說出來。要他說什麼?

說他也想她,說他也想知道她在哪里,說他其實很不願意相信她是那種女人,說他其實非常非常痛苦……

傾吐那些都沒有意義,宿醉很難過,家里亂成一團也很難過。

半個月了,他叫梁秘書替他找家務助理,一直沒有滿意的。

是真的沒有滿意的,還是他存心不要滿意,不要有人來值一補她的空缺?

他還留戀什麼?

那個女人,那個該死的女人!如果她真的愛仲函,看他那麼渴望母親的愛,她怎麼忍心不說出來?

相同的,如果她愛他,又怎麼會戲弄了他那麼久?

這一夜,雖然有酒精的幫助,他仍是直到快天亮才睡著,腦海里浮現的都是萬紫沁那女人的身影。

宿醉讓他一大早就喝掉一壺黑咖啡,他用酸痛的眼楮瞄了一下四周。不必上班的星期日,家里死氣沉沉的,他拉上所有窗簾,頭痛欲裂卻無法再入眠。今天必須通知清潔公司來打掃了,在沒有找到滿意的人選之前,暫且就由清潔公司代勞吧。

客廳的大樓專線響了。「雍先生,一樓有您的訪客,一位韓小姐。」

他身心俱疲地靠向沙發,閉起眼,蹙著眉心,按摩他隱隱作痛的頭。「我不認識什麼韓小姐。」

「韓小姐說她是您夫人的阿姨,有很重要的事跟您說,請您務必見她一面。」

他的俊顏乍冷。「告訴她,我永遠不會見她,叫她走。」

她們已經串通好怎麼對他說明「真相」了是嗎?那是什麼真相?對她們全盤有利的真相、一個她們精心改編過的劇本?他不會再相信她們。

他決心要忘了那女人!

走進浴室痛快的淋了熱水浴,雍俊展出來時吃了一顆普拿疼,一個小時後,腦中如鳴的奇異雜音已經安靜多了。

對,就是這樣,他可以振作起來,他不需要那個女人,一點也不需要。

從現在開始,他的世界會和從前一樣,以工作和仲函為重,除此之外,什麼都是多余的。

雍俊展眉心深鎖地走出會議室,梁秘書跟在他身後。

昨天他母親告訴他,仲函已經起疑了,他不想待在京都,一直說要回台灣,說他要去學校,更重要的是,他想見他媽媽。

才一個月,流言輩語還未停歇,接連有周刊在挖雍家的秘辛,他不願連自己的身世都被爆出來,對他的父母造成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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