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錯失恩恩一到五歲的成長紀錄。」
必馳光想到對兒子的成長歷程完全空白,便懊悔不已。
「你讓我一個人獨自面對生產的恐懼與痛苦。」綺薰說道。
她並不想數落關馳所犯的錯,也許她當初的決定太過自私了,讓三個人的生命都造成了遺憾,但她依然不認為自己有錯,否則以當時關馳偏袒、疼寵唐可雁的態度看來,也許他們母子兩人會一直受到冷落與委屈。
「對不起。」關馳真心誠意塏說。
「是我們兩人對不起恩恩,沒有給他一個更健康、更完整的家。」綺薰感嘆道。
不管她這個媽媽的角色扮演得再成功,對恩恩付出了多少愛,還是無法彌補父親這角色缺席的事實。
「所以你之前在電梯里對我說,你身邊那個不能跟你結婚,卻一輩子要跟你在一起的男人,就是恩恩?」
必馳微眯起黑眸,審視著她漂亮的臉蛋,忽然有種被耍的感覺。
「我指的那個人是恩恩沒錯,但結婚什麼的……是你自己揣測聯想的,可不是我說的。」她一臉無辜。
「……小童,你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關馳決定拿出商人的霸氣跟她談判。
「哪兩個選擇?」她困惑道。
「第一,跟我到戶政事務所。」關馳說。
「去戶政事務所干麼?」她十分不解。
「登記結婚。」
「那第二個選擇呢?」她好奇地問道。
「上法院,跟我打兒子監護權的官司。」
必馳性感好看的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對自己的「復合策略」感到十分得意。
「你居然要跟我打兒子的監護權官司?!」
綺薰嬌聲抗議,難以置信地瞪著他。
「誰叫你要偷偷帶走我的『關寶寶』!」
「是我的『關寶寶』!」綺薰也跟著重申恩恩的主權。
兩個大人的談話音量透過門扉傳入恩恩的耳里,他扭開門把,探出頭,好奇地問道︰「名片叔叔、媽咪,究竟誰是『關寶寶』,為什麼你們都要搶他?」
綺薰朝著恩恩招招手,小家伙立即咚咚咚地跑到兩個大人面前。
「恩恩,『關寶寶』就是你。」
綺薰摟著恩恩,柔聲地說。
「我叫童立恩,不是『關寶寶』。」恩恩搖搖頭。
「你在媽咪肚子里的時候,我們都叫你『關寶寶』。」綺薰模了模兒子的臉,抬眸瞥看了關馳一眼。「還有,以後不能叫他名片叔叔了。」
「那要叫什麼?」恩恩望向關馳。
「爸、爸……」
必馳聲音澀澀的︰心里涌起一股溫柔的悸動,很雞想象自己已經成了一個父親,還擁有恩恩這麼可愛的小孩。
「名片叔叔是把拔?」恩恩睜大眼楮。
「對。」綺薰溫柔又堅定地點點頭。
「那為什麼把拔一開始不跟我說他是把拔?」恩恩好奇地追問。
「因為你把拔想偷偷觀察恩恩有沒有乖乖的,所以就偽裝成名片叔叔。」綺薰替關馳的出現找了一個合適的理由。
「把拔,恩恩好想你喔!」恩恩撲進關馳的懷里。
「恩恩,爸爸也很想你!」
必馳用力地抱住恩恩,甚至開心地把他高高舉起,只差沒撞到天花板,滿心滿眼全是對兒子的寵愛。
綺薰望著一大一小的兩人,听著他們的嬉鬧聲,也威染上兩人的喜悅,嘴角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
如果人生是一個圓的話,綺薰感覺到關馳的出現,仿佛填補了這個家缺失的一角……
第9章
唐可雁一身香奈兒套裝,拎著名牌包,踩著一雙三寸高的高跟鞋,在秘書的帶領之下來到關馳的辦公室。
「唐小姐,這邊請,執行長已經在里面等你了。」
秘書推開門扉,欠身讓唐可雁進門。
必馳坐在皮椅上,從成堆的卷宗中抬起頭望著唐可雁,低沉的嗓音冷硬得沒有一絲溫度。「又有什麼事?」
「我上個月跟你的秘書要一筆款項,怎麼沒有下來?」唐可雁盯著關馳,口氣有點急躁。「明天要繳店租了,錢再不下來,我要怎麼繳?」
自從她向關馳告白失敗後,關馳把他跟童綺薰婚姻失敗的一部分原因歸咎到她的身上。在拒絕她的感情之後,兩人之間原本和睦的兄妹情誼逐漸惡化,最後僅剩金錢往來。
如今關馳對她的意義,等于免費的提款機。
反正,這是關家欠她的!
「我以前就說過,如果你想開店,就必須學會掌控成本,如果連最基本的收支都無法平衡,那不如把店收起來。」關馳已經厭倦一直在替她收拾爛攤子。
尤其在得知恩恩是自己的小孩之後,對唐可雁的耐心更是宣告用罄。
當年若不是唐可雁從中作梗,他和綺薰也不會就此分開,她不但讓他成為一位失職的丈夫,還是一個缺席的父親。
這幾個月來,他很努力地朝著復合的道路前進,想彌補對他們母子倆的虧欠,也明白綺薰遲遲不願意接受他的再婚要求,問題的癥結在于唐可雁。
「要是干爹還在的話,他一定不會說這種話!」唐可雁嬌蠻地說道。
「有本事你自己打電話跟他要。」關馳冷嘲道。
「你!」唐可雁氣得說不出話來,直跺腳。
此時,桌案上的內線響起,關馳拿起話筒接听。
「執行長,有位梁夫人要找您。」秘書說道。
「請她進來。」
必馳瞟了唐可雁一眼,完全不理會她撒潑的態度。
「你……反正我明天就要看到錢!」
唐可雁丟下這句話後,便轉身離開,在走廊時與一位穿著改良武旗袍的婦人撞個滿懷。
「小姐,你撞到人了。」
梁姨推了推鼻梁上差點被撞飛的眼鏡,提醒她魯莽無禮的舉止。
「老太婆,是你來撞我的!」唐可雁冷瞪了她一眼。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沒禮貌?」
梁姨眯了眯眼,定定地注視她,覺得眼前這女生好面善,卻不記得在哪里見過。
「你這老太婆才倚老賣老!一開口就是丫頭,到底是誰沒教養啊?」唐可雁冷嗤一聲,又用一副寬大為懷的口氣說︰「算了,本小姐還有事,今天就先放你一馬!」
語畢,唐可雁踩著三寸高的高跟鞋,趾高氣揚地走向電梯。
梁姨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轉角後,這才走到關馳的辦公室前,敲了敲門,得到應允後,推門而入。
「關馳。」梁姨輕喚一聲。
「梁姨,您找我有事嗎?」
必馳起身,扶著梁姨走到沙發旁,兩人一起入座。
「我有一些遺產和贈與稅的問題,想說能不能請你們公司的法務人員幫我一個忙,還是你能不能幫我介紹一個可靠的律師?」梁姨問道。
「沒問題。」關馳大方地允諾。「我們公司法務部的顧經理是我大學的好朋友,為人熱心又可靠,等會兒您有什麼問題都可以請教他。」
「謝謝。對了,剛才從你辦公室走出去的那個穿套裝的丫頭是誰?好面善啊,是你們公司的職員嗎?」梁姨問道。
「她是我父親生前收養的干女兒,唐可雁。」關馳聲音澀澀的。
「你居然跟唐家的人有聯絡?」梁姨顯得有點錯愕。
「我答應過父親,要替他照顧唐可雁。」關馳說著。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再跟唐可雁有所交集,這女人幾乎成為他復合道路的絆腳石。
不管他怎麼跟綺薰解釋,他和唐可雁的關系有多惡劣,她就是無法松口答應他的求婚。
「唉,你父親這個人,一生就敗在兩件事上。」梁姨惋惜道。
「哪兩件事?」
必馳很好奇像梁姨這樣的長輩,會如何評價自己的父親。
「第一,情字。」梁姨抬眸瞅看著他,話說得很保留。「你做人家兒子的,應該多少知道你父親的感情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