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深吸一口氣,她堅定的看著他,緩慢開口說︰「在听完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之後,你仍然有那種‘我就是你想呵護一生的女人’的感覺,那麼我就答應做你的女朋友。」
賀子極覺得自己的心跳似乎在瞬間加快了許多。
「我在听。」他也目不轉楮的看著她說。
「我有個弟弟,他是智能障礙者。」她再度深呼吸了一口氣,一鼓作氣的告訴他。
他面不改色的看著她,然後問︰「還有呢?」
「你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嗎?」她的情緒不禁有些激動。「智能障礙是會遺傳的,如果你真的和我在一起,未來真的結了婚的話,難道你不怕會生出智能障礙的小孩嗎?」
「這種機率又不是百分之百,況且就算真遺傳到了,那也是命中注定,我還是會好好的將他養大。」
「你說得很輕松,不知道那要耗費多少時間與精力。」
「這種事踫到了之後再說,沒有人會因噎廢食的。」他樂觀的說。
她對他搖搖頭。「一旦你和我交往,就會踫到了,因為我弟弟是我永遠的責任。現在他和我媽住在一起,由我媽在照顧,但有一天我媽老了,無力再照顧他,就得由我來照顧了。除此之外,我還得照顧我媽媽,因為除了這個弟弟之外,我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了。這就是為什麼我得拼命工作賺錢的原因,因為我的薪水得養連我自己在內的三個人一輩子。這樣,你還想要以結婚為前提和我交往嗎?」她冷靜的看著他,卻不自覺聲音顫抖。
他眼泛柔情,疼惜的看著她,只說了一個宇。
「想。」
第5章(1)
听到他說「想」之後,應非絮反倒猶豫了起來。她很害怕這會是一場夢。
倘若不是夢的話,它會不會又如煙火般只是短暫的燦爛,事後卻留下曾經擁有的心痛呢?
她覺得好可伯,她和他只認識幾天、相處幾天而已,她卻已經可以感受到可能失去他的心痛了。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呢?她以為自己還處在考慮要不要接受他的階段,沒想到感情和心卻早已深陷而不自知。
這樣她還需要再猶豫嗎?
其實與其說猶豫,不如說是垂死掙扎,因為不管她再怎麼舉棋不定,他都已經把她當女朋友對待了。
如今,他對她一整個呵護備至,不是要她躺著休息,就是要她坐著休息,就是不準她使用到受傷的右腳。
他真的管的很大,而且還有些霸道,但重點是,她竟不覺得生氣或自由受限,反倒還感到一絲微甜的幸福威在心里發酵!
她呀,真的是泥足深陷,已經無藥可救了。
同居七天的時間轉眼已過了六天,時間為什麼會過得這麼快呢?
想當初她是帶著多麼咬牙切齒的心情住進來,而今她卻恨不得時間能走慢一點,讓她在這里再多待久一點。人真的是會變的,可不是嗎?
不由自主的,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被剛從浴室走出來的賀子極撞了個正著。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他立刻走向她,一臉嚴肅的問道。
「沒事。」她搖頭答道。
「沒事會嘆氣?」他一點也不相信。「告訴我你在煩惱什麼?」
他坐進她身旁的位置,剛沭浴餅的清新味道伴著一股熱氣朝她襲來,讓她不自深吸了一口氣!
注意到她深呼吸的反應,他眉頭輕挑的看著她,害她突然有些尷尬。
「我沒有煩惱什麼。」她說。
「好,那告訴我你為什麼嘆氣?」他換個方式問,一臉好整以暇的模樣在過去六天來已讓她相當熟悉,這代表他有的是時間跟她耗,而且非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可,否則誓不罷休。
為此,她真的很想深深地長嘆一口氣了。
如果哪天有人問她,對他是否有不滿之處?她會回答有,她唯一不滿的就是他太有耐心與恆心,太善于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了。這點讓她老覺得自己好像很笨,才會總是被他要得團團轉。
「為什麼嘆氣?」他耐心的再次問道。
「沒什麼,只是覺得時間好像過得很快,後天就要回公司上班了。」她決定老實說,反正掙扎也沒用,最後還不是會被他套出答案來,不過她稍微改了一下令她嘆息的緣由就是了。
「所以只是嘆息時間過得快?」他看著她說。
「對。」她點頭道。
「嘆息就快要上班了?」他繼續看著她。
「嗯。」她再點頭。
「不是嘆息明天就要搬出這里,搬回你家去?」他目不轉楮的看著她。
她嚇得在瞬間屏住氣息,無法遏制的睜大雙眼。他怎麼可能會知道她在想什麼,他、他……
「哈哈……」他忽然放聲大笑。
她驚疑不定的看著他。
「你的反應好可愛,完全就是不打自招。」他笑不可遏的對她說。
什麼?可愛?這輩子還沒有人說過她可愛,大多人都說她聰明、區事、很乖之類的。他怎會說她可愛?
「我哪里可愛?」因為太不可思議了,讓她怔怔的月兌口問他,結果卻引發他另外一陣大笑聲,害她窘得不知所措。
他又笑了好一會兒才停止,然後笑意盈盈、目光火熱的看著她,看得她渾身都不自在。
「干嘛?」她瞪眼問道。
「本以為自己已經夠喜歡你了,沒想到會愈來愈喜歡。」他微笑的說。
沒料到他會突然說出這麼煽情的話,她整張臉都紅了起來。
「真的很可愛。」他定定的看著她,又說了一次,讓她一整個害羞到只想逃離現場。
「時、時間不早了,我……我該回房間睡覺了。」說著,她匆忙的準備起身回房,卻被他拉住手。
「等一下。」他說。
她看向他,又不知所措的低頭看著他抓著自己的手。
「明天你一定要搬回去住嗎?」
他的話令她訝然的抬頭看向他。「什麼?」她懷疑自己听錯了。
「明天你一定要搬回去你租的那間小套房嗎?」他又說了一次,這回講得更清楚些。
她張口結舌的看著他,不敢去想他這麼問她是代表什麼意思?
「當然,當初不是說好了是一星期嗎?還是你想反悔,又想拿我的工作來威脅我?」她故作輕松,半開玩笑的反問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蹙眉道,看起來竟然有些煩躁。
「不然是什麼意思?」她沉默了一下,試探的開口問他。
「你不是怕鬼嗎?」
突如其來的字眼令她渾身一僵,感覺整個背脊都涼了起來。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說那個字的。」他皺眉道歉,還是覺得她對鬼字的反應太夸張了些。「我的意思是,你有這樣的弱點卻還一個人住,讓我很不放心,所以你……」他不由自主的停頓了一下,感覺有點緊張。「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繼續住在這里,就像過去六天一樣?」
她愣愣的看著他,表情呆若木雞,背脊是冷是熱都感受不到了,只感覺得到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得又急又快,好像就要從她身體里頭跳出來一樣。
他的意思是要她搬過來和他一起住?和他同居?
她的腦袋里有兩種思緒反復在拔河,一種是興奮的歡呼著太好了,這樣她就可以不必離開這里、離開他了,可以繼續過著過去六天來有如美夢般的生活。
但另一種思緒卻理智的對她說,這樣不好吧?他們才剛交往,認識不到幾天就搬過來和他同居,這樣未免太隨便也太好上手了。
「怎麼不說話了?你……不願意嗎?」賀子極有些緊張的開口問她。
「這樣不太好吧?」女性的矜持讓她選擇了理智那一方,猶豫地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