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夫人出牆 第17頁

「做什麼?挖地道嗎?」蕭瑛笑問。

不想見他嗎?沒辦法,他都到門口了,才挖地道太慢,人吶,未雨綢繆為上、臨渴掘井為下,都兵臨城下才到處找武器,怎麼能打勝仗呢?

他的小隻果變笨了,是因為懷孕的關系嗎?想到她肚子里有了自己的孩子,蕭瑛忍不住笑得春風得意。

如果不是刻意不看他,賀心秧此際肯定又會口水流滿地,張揚著笑意的帥臉無人能抵抗,不想因為月兌水致死的女人,最好離他五百公尺遠。

「不是。」賀心秧應得咬牙切齒。

「不是,不然咧,挖黃金嗎?」蕭霽很白目的補上一句,靠山出現,他講話突然變大聲。

「我想挖挖這里有沒有藏了什麼髒東西,怎麼盡招惹些不干不淨的人。」

這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嗎?慕容郬苦笑,什麼時候,他成了「不干不淨」的人?橫算豎算,他都是宮家的小恩人吧。

「放心,讓你們搬進來之前,我已經找人看過風水,這里是吉祥寶地。」

蕭瑛笑得眉眼眯眯,又可以同她拌嘴,他的心情倏地大好。

「要比風水,哪兒比得上皇陵,王爺怎不上那兒溜達溜達?」她橫眉豎目,終于轉頭望向他。

噗地,一個不小心,冰人慕容郬笑出聲,心底暗贊︰這丫頭,夠大膽。

爆晴憋住氣,別開臉,不好意思看王爺吃癟。

可蕭瑛哪里是肯吃癟的人,他親切笑開,回了句,「不就是不讓看嘛,只好退而求其次,上姑娘這里來逛逛。」

爆晴死咬住下唇,這時候大笑實在與氣氛不合,于是做足表面工夫,起身向蕭瑛和慕容郬拱手行禮,讓了位子給兩人坐下,接著她回頭,對隻果輕搖了一下頭,阻止她繼續損人。

于是,法官就定位、陪審團就定位,東邊坐兩個、西邊坐兩個,蕭霽還是只能乖乖站在中間當犯人。

「這件事,讓我來解釋吧。」蕭瑛開口。

爆晴點點頭,蕭瑛開始細說當年。

當他知道小喜是蕭在自己身邊埋下的棋子之後,蕭瑛演了一出戲。

他抱著小喜,告訴她,自己只想活下去,無負擔、自由自在地活著,那是母妃一心一意要他做的事情,然後喃喃地說著自己的計劃,還說這個計劃讓他痛不欲生,但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進行。

小喜知他心軟,那個晚上,親手把毒藥端到蕭霽面前,逼迫五歲稚齡的他,把整碗藥一滴不剩地吞下肚子。

沒多久,蕭霽口吐鮮血,驟然暴斃,蕭瑛良心不安,緊抱蕭霽不放,倏地,他發狂似的奔跑,不顧小喜叫喚、不理宮中侍衛阻撓,瘋狂地跑到宮外。

他倚在臨姜橋畔放聲大哭,哭得悲痛欲絕。

他告訴蕭霽,自己有多抱歉,說今生所愧歉的、來生定當還報,這件事不僅僅小喜親眼目睹,許多經過的百姓也看到、听到,因此才會有後來「心無風骨、為保性命、狠弒弟」被傳得甚囂塵上的傳言。

他將蕭霽往橋下一拋,江水無情地將蕭霽小小的身子卷走,小喜無言,握住他的手,將他帶回皇宮,一轉身,她將整個暗殺過程回報給蕭,因此蕭瑛在那份屠戮名單中被刪除。

因為蕭雖然看不起貪生怕死的蕭瑛,卻也需要他來維護自己人愛兄弟的形象,當然也是因為賢妃臨死前對蕭的苦苦哀求。

他們不知道的是,當時蕭瑛在橋下安排了幾個黑衣人,趁著天色黑暗,張起魚網,將蕭霽救起。

待小喜回宮稟報此事時,蕭瑛已將吞下毒藥的蕭霽給救活,兩天後深夜,他將蕭霽送往宮家,親手交給宮展,以宮華的身分活了下來。

那時真正的宮華已經死去近月,宮家秘不發喪,左鄰右舍都以為孩子在病中,並無發現不對勁,等「宮華」身子漸漸康復,已是半年後的事,孩子一天一變,何況宮華本來就不常出門,因此也沒人發現情況有異。

那晚,慕容郬被派往宮中潛伏,竊換先皇遺詔,因此在蕭焚燒遺詔時,並不曉得遺詔已被動過手腳。

因計劃繁復,蕭瑛擔心慕容郬失風被捕,更怕他受不住刑求,透露蕭霽未死的消息,因此這件事是瞞著慕容郬進行的。

之後蕭瑛把幾個黑衣人送走,雖然蕭瑛能夠確定他們的忠心,但為了蕭霽的性命,他不肯冒一分一毫的危險,這件事就這樣被瞞了下來。

「宮家為什麼肯替王爺做這件事?」宮晴問。那可是滿門抄斬、株連九族的禍事。

「宮家不是替我做,而是替先皇做。先皇會找上宮展,是因為他家世背景不彰、從來不參與皇子之爭,更因為他有個先天不足的孫子,以及他忠君愛國、耿直厚道的性子。」

「既然如此,果果的身分何等隱密,為什麼王爺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說出來?」

爆晴每個問題都問到點子,蕭瑛不得不佩服她的觀察力。

可他絕對不會承認今天的話純粹是個控制不住的意外,更不會承認因為隻果嫁給「宮節」,自己早已氣恨多日。于是他說︰「今日上朝,你覺得皇帝的氣色如何?」

「形容枯槁、氣血雙虧,不像個四十歲的中年人。」

「沒錯,太醫的諫言他屢勸不听,再加上早年的戎馬生涯,落下不少病謗,如今所用皆為狼虎之藥,那樣的身子的確撐不了太久。」

「所以你在等皇帝死掉,把果果推上王位?!」

賀心秧話問得直白,便是慕容郬這般冷靜內斂的人,听了也忍不住顫了兩下眉毛。

蕭瑛瞄一眼蕭霽,原來他的小名叫果果,還不錯嘛!隨後他笑道︰「那也得皇帝肯配合。」

「那有何難?你身上東一瓶、西一瓶毒藥,隨便在皇帝飯里面灑兩滴,他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賀心秧不假思索的月兌口而出,那是她的切身經歷。

蕭瑛溺愛的目光落在賀心秧身上。事情哪有她想象的那麼容易,光是培養一個方磊就花了他不少時間精力,再把他送到皇帝身邊、取得皇帝信賴,種種的天時、地利,得是花去多少人力配合,才能造成今日的局面。

何況那毒不能下得太猛、讓人懷疑皇帝的死因,也不能下得太慢、浪費太多時間,還得一面下、一面讓皇帝知道這是不可為而為之……唉,那份心力計較,哪是這顆小隻果腦袋可以想象的。

「你以為皇帝身邊的侍衛太監全是死的?」蕭瑛淡然一笑。

「他們是活的,不過活得越鮮明的會死得越慘,就如同對你越好的人,不見得就是你的好朋友,王爺你說是嗎?」宮晴冷不防丟出這樣一句。

短短一個早上的相處,本就覺得此人深不可測,再加上他在皇帝與自己面前判若兩人的樣子,她敢保證,這個男人絕對比想象中更危險。

噗!慕容郬忍不住又笑出聲。

真是好眼力,沒錯,與蕭瑛這種人當朋友是幸運,當敵人便是自找死路,他會讓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說不定死前還會傻乎乎地把他當成知心好友,把所有身家財產全托付給他。

斑興個屁!賀心秧瞪了兩個眼角含笑的男人。

出聲的還是宮晴,她問︰「接下來,王爺打算怎麼做?」

「能怎麼做,自然是如隻果所言,等皇帝駕崩讓果果取而代之。」蕭瑛順著賀心秧的話說。

「皇帝沒有兒子嗎?他會把帝位傳給已經死了好幾年的死小孩?你又說皇帝身邊的人不是死的,憑什麼果果可以順利爬到那個位置?」賀心秧一句句問得不留余地,直指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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