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8號房的婚禮 第11頁

她認識的于睿修雖然是個性子溫和的好好先生,卻並不代表他喜歡被物弄,翻臉即便不是他的強項,也不表示他不會。

爺爺啊爺爺,捏造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有欺騙的嫌疑,何況騙的還是你自己的孫子,實在教人捏一把冷汗。再說,既然要騙,就應該大家攜手串供,不然很容易穿幫的嘛,唉!

事到如今,她也不好拆于爺爺的台,再者對于失去記憶的于睿修來說,爺爺是至親,所以他沒有不相信的理由,若是讓他知道爺爺在敘道時說的不盡不實,哪怕是出于善意,也會造成不良的後遺癥。

畢竟,二十多年來的記憶突然變成一張白紙,于睿修所要承受的壓力已經夠大了,如果讓他覺得這些所謂的至親也不可信任,他心里的不安全戚肯定更強烈,一但因此產生負面的防備與排斥,那就真的是弄巧成拙了。

權衡之下,關品妍決定順著爺爺的說法--

「爺爺什麼時候跟你說的?」她問。

「我留院觀察的時候。」于睿修煩躁的抓抓手術後新生的短發,「因為我不能理解,為什麼不等我醒了再舉行婚禮?」更起的眉泄露了他心里的不滿,「就算我們兩個在一起很多年了,結婚只是早晚,可我當時還在昏迷中,倉卒舉行病房婚禮,萬一我沒能醒過來,你怎麼辦?」

初始,關品妍以為他的不滿是反感這場婚禮,心情苦澀到仿佛被推入萬丈深淵,可下一秒,整個胸口便被他那句「你怎麼辦」問得急速發脹,驚喜壓得她有點喘不過氣來,好些時間都說不出話。

「你、你在擔心我?」她抬頭問他。

微眯著雙眸,他不以為然反問︰「我不該擔心你嗎?」

一抹甜蜜的竊喜掠過心頭,她低下臉微笑,感覺臉龐的線條無一不正美妙的往上場,雙頰熱烘洪的。

原來知道有個人會擔心自己,那種感覺這麼甜、這麼美好。

她沒有想那麼多,真的,她只有一顆腦袋,當時這唯一的腦袋塞滿了對他昏迷不醒的擔憂,她哪里還想得到自己?

她只知道,不管用任何方法,哪怕再愚蠢、再荒謬,只要有機會讓他醒來,她都要試一試。因為,她不想失去他,也不能失去他。

而此刻他對她的那份擔心,讓她覺得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心中甜蜜了起來。

他伸出手,輕撫著她的臉龐,「我知道大家是想藉由舉行婚禮來為我沖喜,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得在床上躺一輩子,你是不是就要被我耽誤一輩子?如果最後的結果是我離開了,誰來照顧你的下半輩子?」他低沉又感性的嗓音輕聲響起。

原本結婚應該是要兩人親自去戶政事務所蒼記,誰知爺爺竟神通廣大的處理好登記的事,因此當他听說兩人已是真正的夫妻關系時,忍不住為她的魯莽感到憂心及不舍。

地仰望他,浸潤水光的黑眸一眨也不眨的凝視著他,突然覺得眼前的他好大好大,像一個無所不能的保護者,而她則是那個渺小的被保護者。

在他醒來之後兩人相處的這幾天,她總覺得他和原本的那個于睿修不大一樣,好好先生的溫文依舊,但仿佛又多了點什麼。

至于究竟多了什麼,她一時間也說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喜歡他不再一味溫和,喜歡他適時表達自己,更喜歡他的……質疑?!

對,質疑,他會質疑她了。

這種質疑並不是負面的否決,比較像是因為她讓他很意外,所以他透過疑問的手段,表達一種「你居然這樣」的情緒給她。

其實,關品妍還滿喜歡這樣的,失憶前的他比較傾向一概包容,連她自已都常常有種在欺壓他的錯覺,更何況是外人,但現在因為他的開始質疑,她發現真誠的侍緒反饅讓兩人的相處更觸洽自在,不像之前隱隱隔著一層薄妙,她不坦率,他也有所隱藏。

她喜歡現在的他們,這也讓她不再害怕把自己對他的感情坦白的表達出來。

地仰頭抖吮他,「正因為沒有人可以照顧我的下半輩子,所以你非醒不可,否則就要辜負我了。」

于睿修莞爾輕喝,發自內心的覺得她霸道的樣子還真可愛,他歪著頭囤院她,然後抬手捏了捏她鼻尖。

「所以回到問題,你還沒告訴我,我為什麼會跟里長干金去喝咖啡?」

「呃!就是……」靈光一閃,她努了努鼻子,「你秉持著遠親不如近都的精神,堅持跟每位街坊鄰居都要打好關系,加上又是長輩開口,你這個不懂拒絕的好好先生就跟人家去喝咖啡聊是非了。」說到後來,手指還忍不住往他胸口戳了兩下。

「你沒阻止我?難道你一點都不生氣嗎?」他不解的問。

「我……」她忽然退疑,腦中回想起去年夏天的一切,塵封的怒氣無預警的退速發酵,令她鼓脹著臉頗,嗔惱的對他大叫。「生氣?我當然生氣,我氣壞了,可惡的是你這什麼有求必應的爛個性!」捏起的拳頭還冷不防捶了他一下。

捶完後,關品妍」暖住了,為自已的惱怒,這對才愕然發現原來她對他跟別人去喝咖啡竟是這麼在意、這麼生氣,即便時間都過那麼久了,看似事過境進,她心里仍耿耿于懷,一想起來就忍不住發怒。

那當初她故作大方是在蠢哪一國的?說來她也真是不坦率呀。

不過,宣泄出來後她確實是舒坦多了,有種一吐怨氣的痛快感。

幽深的目光靜靜看著氣鼓著一張漂亮小臉的她,片刻,一串朗笑從于睿修口中傳了出來,寬厚的胸臉隱隱震動。

當關品妍還模不著頭緒對,他的手臂已經將她一把撈過,把她整個人圈在懷里。

「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跟別人去喝咖啡了,就算你讓我去,我也不去。」

她詫異的抬起頭,老半天說不出話來,不光是因為他誠意十足的道歉,還有這從來沒有過的舉措……很男人、很帥氣,讓人有種被寵愛的感覺。

這是她認識的于睿修嗎?

她紅著臉,心髒跳得越來越快,口干舌燥,腦袋發暈……

「品妍。」

「嗯?」她還沒有從方才的驚訝中恢復過來,愣愣應著。

「我想,喪失記憶之前的我一定很喜歡你,因為即便失去所有的記憶,我卻沒忘記喜歡你的感覺。」他溫柔的說。

打從他蘇醒的那一刻起,面對接踵而來的陌生一切,自我防衛機制誘使了他一連串的反應,包括不安、惶恐、懷疑、排斥和疏離。可說也奇怪,不管對于他們倉卒成就的婚姻關系,還是她這個新婚妻子,他卻都接受得邢麼理所當然,沒有一絲為難。

所以他認為,這只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

他對她的喜歡,早已深入他的骨血之中,成為一種天賦本能。他腦袋可以忘卻記憶,卻無法忘卻這不待學習就與生俱來的習性。

必品妍又傻了,他現在是在對她說甜言蜜語嗎?

哇哩咧,有沒有這麼厲害啊,一開口就讓人招架不住?

她是听說過有些人在經歷重大意外死里逃生後,替藏在身體里的某種特殊能力會因此受到激發而展現出來,他不會就剛好是那類奇人中的一個吧?

還是說,他留院觀察的這幾天,因為太無聊都在看什麼《第一次甜言蜜語就上手》之類的戀愛教戰書籍?

她已被攻擊得渾身發軟,偏偏他顯然還沒打算結束這場甜蜜侵略,圈在她腰上的手無預警收緊,她的身體便緊貼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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