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 第16頁

他知道她想問什麼,他一親她額。

「壞就壞在,保容叔回城見了雲阿媽之後,對她一見鐘情,但一切已經太遲。」

真糟。青兒眼里明白寫著這兩個字。「該不會……保容叔所以放棄頭餃,就是怕待在宮里,還得跟雲阿媽四目相對?」

「多少。」他覺得沒必要隱瞞。畢竟是親人,還有很多機會相處,一些禁忌早早記得,反而不易出問題。

這麼說來——「保容叔說我長得像雲阿媽,真的嗎?」

他端詳她。

許是備受寵愛,吃得好又穿得好,雖然身子依舊清瘦,可在狼族濃郁的烤肉跟酥油茶的滋養下,胸脯慢慢圓起了。至于那雙燦動的美眸,這會兒更是亮如明星,令人一見難忘。

雲阿媽說女人像花,需要男人細心照拂,套在青兒身上,真是一點沒錯。

眼下的她,就像枝頭上的春花,絲毫不客氣地吐露芬芳。

他搖頭,認為不像。

至少氣質、處事,活潑爽朗的她,與楚楚嬌弱,仿佛風吹就會倒似的雲阿媽,可說是天差地別。

「那我就放心了。」她松口氣。

「為什麼擔心?」他望著她。

「因為喬嬸嬸很在乎保容叔,」她輕畫著他里衣上的紋路。「我不希望再喚起喬嬸嬸不好的回憶。」

貼心的丫頭。他一親她額。「我已經跟保容叔說好了,會在這里多留幾天。」

她無異議地點頭。「我喜歡這里,而且,我也喜歡看你跟保容叔打打鬧鬧、唇槍舌劍——」

听到這兒,他臉微微紅了。

雖然他皮膚黑,帳篷又暗,她應該看不見。

他自己卻有感覺。

「不覺我太忘形?」他撫著她臉頰問。

她呵地一笑。

「要說忘形,整個上城誰比得過我?」說到這兒,她突然抓住他手。「其實,要不是保容叔發過誓再不進王宮,我倒希望你們能多多見面。宮里的事情太多,通常又是我不懂的,沒辦法幫你分憂解勞。你知道嗎?你一忙起來,很常一整天也沒一點笑容……」

她心疼我呢!他甜暖暖地蹭著她臉頰。

「全天下,只有你跟保容叔,會在乎我開不開心——」

「你是我的夫君,我不在乎你,要在乎誰?」她柔情似水地環住他肩。

他在她呢喃間覆上她的唇,舌尖糾纏著她,直到她全身發軟地偎在他懷里。

自成親以來,只要一有時間,他唇啊手啊便會黏在她身上——捫心說,她也極喜歡跟他耳鬢廝磨,可是她想到——這兒是別人家耶!

他手很快解開她胸前絆扣。

「等等——」就在他頭往自己傾覆時,她突然叫停。

「不等。」他嘟嚷,熱騰騰的嘴隔著兜衣又啃又咬。

「但是……」她臉紅撲撲地申吟。「床褥會有痕跡……」

他驀地抬頭。對啊,他竟然會忘了。他可愛的小妻子身子敏感,只要自己稍微挑逗,她身子就會像融化似的,將被褥染得東一塊西一塊。

這兒不比王宮,還得顧忌到其他人——尤其是男人——的目光。他雖然不在乎被保容叔取笑,但他可愛的小妻子可能捱受不了。

最好的辦法是收手不做——他一望嬌喘吁吁、雙眼含媚的青兒。火已經點上,豈有置之不顧的道理?

他環顧四周,想到一個主意。

他抓來長巾,往厚毯上一扔。

「阿垠?」

開頭她還不懂他想干麼,不過當他抱著她站在長巾上時,她隱約懂了。

他就是想要她,不管外頭再多人。

「就忍個幾天。」她羞地輕槌他胸膛。

「我哪忍得了。」他抓來她手,按住自己。「模我。」

……

歡愛過後,筋疲力竭的青兒連張開眼楮的力氣也無,只能任由他擺弄。

帳篷擱了水壺,他倒了點水擰來條帕子。

「唔!」冰冷的濕帕一踫到她腿,她立刻一顫。

「一會兒就好。」他伺候她伺候得很順,黝黑的臉上,只看見滿足與憐惜,全沒半點惱怒或不快。

他抱著她回到被褥。當她嬌軟的身子被他摟進懷里,她終于有力氣張眼。

「對不起,應該由我伺候你。」

「跟我客氣什麼。」他一親她慵倦的眉間。「你累壞了,睡吧。」

即使困倦至極,她猶能感覺到他滿滿的溫柔。

她甜蜜地將臉埋進他暖熱的肩窩里,然後一嘆,不久,便听見她勻勻的吐息聲——睡著了。

厲無垠親愛地蹭蹭她頭頂,微笑地合上雙眼。

第7章(1)

「你娶的這個公主,很不一樣。」柵欄外,站在厲無垠身邊的厲保容,望著正在學怎麼幫母羊擠女乃的青兒,若有所思地說。

厲無垠微微一笑,一雙眼始終繞著妻子身影打轉。「沒有王族架子?」

「很多人說過?」厲保容轉頭看他。

在最親的叔叔面前,厲無垠認為沒必要隱瞞,他簡略地提起青兒的童年。

厲保容恍然大悟。

「難怪——我剛還在想怎麼會有個王族公主,會開開心心做這些吃力的活兒——」

柵欄里,身著紅色連衫、黑紅雙色坎肩的青兒,正依著米雅指示擠拉母羊的女乃頭,只是不管她怎麼扯,就是沒半點女乃水滴落。

「用力。」米雅催促。

「會不會弄疼它們?」青兒表情為難。

「不會,就是要用力拉才會有女乃——」

若不看她倆在干麼,單听對話,還真惹人遐思。在附近干活的男人們回頭張望,卻撞上王的目光——只見他們臉上的傻笑就像初春的雪水,倏地消失不見。

「你哪時變得這麼小家子氣,分人家看一眼都不行?」厲保容輕槌佷子臂膀。

「若今天是嬸嬸蹲在那兒,您願意?」厲無垠不相信。

厲保容嘿嘿一笑。「你忘了,你喬嬸嬸從小潑辣出名,方圓百里,哪個男人敢多看她一眼?」

「所以——」厲無垠一頓。「昨兒晚,嬸嬸給您排頭吃了?」

昨天入夜,大伙兒都安安穩穩睡在自己妻兒身邊,獨獨厲保容,昨晚在羊圈里過夜。只因他下午說了「雲姬」二字,喬娜便不許他回帳篷。

這事,厲無垠一早就听說了。

叔叔一揮手。「別提了,你喬嬸嬸天生醋桶,都多久的事了,她還老記在心上——」

「既然這樣,」厲無垠正色。「您何不跟我們一道回城?」

厲保容抬頭,好好地看了他幾眼。「你覺得叔叔老了,捱不起草原生活了?」

「我沒有。」

「別以為瞞得過我。」厲保容啐。「叔叔我,天生不適合宮里生活,不管有沒有雲姬都一樣。」

「我擔心您身體。」厲無垠說。

厲保容拍拍佷子肩膀。他有這個心,做叔叔的已經很高興了。「你還是多放點心思在其他人身上。對了,你有沒有听說,北邊來了一幫人,專門打劫我們這些牧羊人?」

「您說詳細點。」厲無垠警覺起來,這消息他倒是頭回听說。

「就是啊……」

這廂,叔佷倆低頭專心討論國事;青兒那頭,已經擠完了羊女乃。

米雅是奉婆婆之命招呼青兒,對于她,米雅沒特別喜歡,也不討厭,只是惦記著她王後身份,講話跟表情略顯拘謹。但相處一陣,米雅發現,眼前這位「王後」,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

她除了和善、親切,還充滿了好奇心,什麼事都想嘗試——像現在,米雅八歲大的兒子塔木偷懶不帶羊去吃草,米雅逮著他之後,抓他到跟前痛罵,站一旁的青兒突然說︰「我去。」

米雅跟塔木一愣。

「怎麼可以!」米雅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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