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色畫師 第6頁

「為什麼?」她好奇的問。

「他叫何景,在花月街那兒開了家小倌館,他方才讓你畫的那種畫,你可別畫給他,那桂陽郡王不是你能招惹的人。」花月街那一帶是欽州的煙花之地,除了秦樓楚館之外,連小倌館都有幾間。

沒想到他會特意提醒她這件事,她向他笑了笑表示謝意,「那種畫我也畫不來,我不會替他畫的。」見時間差不多,她開始收拾桌上的物品準備要回家,這兩天陶」一爺催得急,她得回去趕畫。

見她準備收攤,杜如弦也沒等她,先到附近一家餅鋪去買父親愛吃的紅豆酥餅。

王曦怡將文房四寶收進竹筐里,再一幅幅卷起擺在桌上的字畫,就在這時,有幾人來到她攤子前,她抬頭,看見是那天在杜如弦背後冷嘲熱諷的那幾人,心中驀地一驚,暗忖該不會是他們得知那艷情畫是她所繪,這會兒來找她算賬了。

「幾位爺有事嗎?」她小心翼翼的探問。雖然那日酸了他們一頓,可那不過只是幾句話罷了,還不致于招人恨,但那些畫可就不一樣了,那是赤果果的打人家的臉,讓人當笑話看,這仇可結得深了。

其中一人面色不善的拿過一幅畫瞧了瞧,陰沉著臉睨瞪她。

「原來你這小子在這里擺字畫攤,我問你,那本艷情畫可是你畫的?」說話的這男子瘦如竹竿,那天被她嘲諷了幾句,一直懷恨在心,今日再見到她,忍不住懷疑那本讓他們幾人丟盡顏面的婬畫是出自她之手。

「公子說什麼在下听不懂,什麼艷情畫?在下平日里只畫這些山水花鳥畫,沒畫過什麼艷情畫。」王曦怡裝傻充愣,佯作不知他所指是何事。

他那雙眼陰狠的瞋瞪著她,「真不是你畫的?」這些天來他們多方打听,始終探听不到是哪個渾球竟用他們來畫婬畫,陶東寶那兒他們也去問過了,可陶東寶有個在都城當大官的叔父和在宮里當妃子的姑姑,不是他們能得罪的起的,他不肯透露,他們也拿他沒轍。

王曦怡擺出一臉茫然無辜的表情,搖首道︰「在下真不知這位公子在說什麼。」

另一人隨手拿起桌上尚未收起的畫,一幅一幅看過去,看到其中一幅仕女畫,他突然停下目光盯著看了須臾,再抬起頭時,橫眉豎目的瞪著她,同時將手里的那幅仕女畫甩到她臉上。

「那婬畫上的人物同你所畫的筆法一致,你還敢狡辯!」張成這些天受夠了旁人冷言冷語的訕笑嘲弄。拿他來畫成婬畫,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莫大的侮辱,他早已發過誓,要是讓他知道是誰畫的,絕對要剁了對方的手。

憤怒的說完,他一把揪住她的衣襟,朝同來的同伴說道︰「去找把斧頭來,我要砍了他這雙賤手。」

其它幾人雖也對膽敢拿他們畫婬畫的人恨之入骨,卻也知道輕重,一人勸道︰「張兄,當街剁人手這不太好吧。」有些事只能背地里干,不能當著眾人面前干,想剁這小子的手,找機會拖到暗處再剁就是。

張成暴怒道︰「他都膽敢拿咱們來畫那種畫,咱們為何剁不得他的手,你快去找斧頭過來,有事我頂著。」

王曦怡嚇壞了,一邊想掙月兌他,一邊急著否認,「你放開我,那畫真與我無關!」

「你的筆法同那畫冊里相似,不是你還有誰?」他不滿的催促同伴,「你們還杵在那里做什麼,快去找把斧頭過來。」

見他似是非要剁了她的手不可,王曦怡嚇白了一張臉,「只憑著這點哪能證明那些畫就是我畫的?」情急之下,她接著再道︰「要不,咱們去見陶二爺,你親自問問他去。」

「哼,陶二爺那人嘴巴很緊,是問不出什麼的,我說是你就是你,絕對錯不了。我張成今兒個非剁了你作畫的那只手不可。」他父親在郡守大人手下做事,縱使當街砍人,只要沒鬧出人命都不要緊,頂多屆時賠點銀子就能了事。

旁邊的人見了這邊的動靜,紛紛望過來。

王曦怡掙月兌不了他的手,驚叫道︰「你不能這樣,這是犯法的。」

「你現在知道害怕了?那當初為何有膽子敢拿咱們來畫那些婬畫,讓咱們成了眾人的笑柄!」張成怒咆。

她死咬著不承認,「我沒有……」看見他的同伴真的找來一把斧頭,她驚駭得瞪大眼,用盡全身的力氣想扳開他的手,可他抓得她太緊,她根本扳不開。

張成接過斧頭,凶狠的眯起眼,拽住她的一條胳膊,將她的手強行壓按在攤子上,揮手就要砍下。

「啊,杜如弦救命——」她駭然的月兌口驚呼。

第3章(1)

那斧頭落下時,陡然間橫伸出一只手,冷不防的從張成的手上奪走斧頭。

「誰敢壞本少爺的好事?」張成氣急敗壞的朝搶了斧頭之人看去,發現竟是杜如弦,他冷下臉道︰「我勸杜兄別多管閑事。」

杜如弦那張俊美的臉上,懶洋洋的勾起一抹笑,「別人的閑事我倒是懶得管,但這人的可不成。」他方才去買紅豆酥餅出來時,瞧見她的攤子似是出了事,遂過來看看,沒想到竟是張成這幾人在找她麻煩。

听出他的意思是非管不可,張成臉色沉了下來,「杜兄同這小子是什麼關系?」先前看在他曾在朝中為官的分上,多少給他點面子,但要是他真敢插手管這件事,他也不怕與他撕破臉,畢竟如今他可沒有官職在身,沒什麼好怕的。

杜如弦慢條斯理的將搶過來的斧頭拿在手里上下耍著,那慵懶的嗓音不疾不徐的說道︰「說關系倒也談不上,只不過這人暫時寄住在我家,算是我家的客人,你要砍他的手,我若不管,回去定會被我爹責備。」

「你可知道這小子對我們做「什麼事?」站在張成身邊那名如竹竿的男子恨聲道︰「就是他把我們畫成婬畫,成了眾人的笑柄,我們怎麼能輕易放過他?」

「有這種事?」杜如弦懶懶的瞥了一眼王曦夷,「他說的是真的嗎?那些畫是你畫的?」

見到杜如弦竟真的出現解救她,王曦怡驚慌的心略略鎮定了下來,搖頭否認,「他們說我的筆法與那些畫相仿,就一口咬定是我畫的,杜大哥,你也知道我怎麼會做這種事呢。」這都是你唆使我做的。

杜如弦回頭看向那四人,慢聲道︰「張兄、李兄、陳兄、黃兄,你們听見了,看來這事是你們誤會了,那些畫不是出自他之手。」

張成不滿的道︰「我看過他的筆法,分明同那些畫極為相似。」

杜如弦輕描淡寫的說道︰「這人有相似,更何況只是筆法,他只不過是在這擺攤賣字畫維生,沒那個膽子做這種事,你們若真想知道那些畫是何人所繪,不如直接去找陶東寶問個清楚,可別無辜冤枉了人。」

「我們去問過陶東寶了,他不肯說。」身量高大的李葵元出聲道。

身形矮小的陳吉也接腔說︰「就是,張兄素來擅長鑒別畫作,他既然說兩人的筆法相仿,一定不會有錯。」

「沒錯,再說你能保證那畫真不是他所畫嗎?」如竹竿的黃守平也質問。

杜如弦的眼神徐徐掃過幾人,嘴角微揚,似笑非笑的說了句,「我能保證,倘若真是他所畫,你們只管沖著我來。」

听見他當著幾人的面說出這句話,王曦怡忍不住望向杜如弦,她沒想到這人竟真的替她把事情給兜了下來,不是在誕她。

緊接著,杜如弦再啟口道︰「若你們不查明真相就要當街行凶,我只能去找郡守大人問問,看看咱們風晟王朝是不是沒有王法了?只因為莫須有的懷疑,就要砍了別人的手,這是何理?咱們風晟律例上第十九條可是清清楚楚的載明,無故傷人者,依情節輕重,判三年至三十年的刑罰,這砍了別人的手,起碼也得吃上十年的牢飯。」他的嗓音不重,但語調卻充滿了一股凌厲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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