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務玩宅斗 第22頁

生煙看看鏡子,也很滿意。

冬雪嘻嘻一笑,「侯府夫人要看到少夫人胸口這塊翡翠,可真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是啊,家傳翡翠,又稱將門翡翠,是歷代主母帶在身上的東西,生煙嫌重,除了初一十五去祠堂祭祀祖先,其他時間根本不會配戴。

景仲軒顯然已經听到聲音,從後院繞了過來,見她打扮如此慎重,忍不住一笑,「穿成這樣不難受嗎?」

「我要氣死她們。」

女人果然才是最懂女人的,當外廳的莊氏跟韓生嬌看到她這一身富貴榮華,眼珠子都要掉出來,莊氏死死看著她頭上那支白玉蝴蝶簪,而後又瞪著那顯然是貢品的垂珠琉璃火玉墜,而韓生嬌則看著她胸口那塊翡翠,一瞬也不瞬——可惡的女人,這寬敞的五進院子,這出色的丈夫,這代表地位的——翠,本來都該是她的。

景仲軒搖了搖頭,這兩母女的表情可真夠難看了,想把生煙生吞活剝似的,尤其是那韓生嬌,簡直是夜叉。

生煙見兩人眼楮噴火,心里高興,「嫡母跟五姐一大早過來,是有何事嗎?」

「是這樣的,你在韓家既然不曾掌廚,到這里肯定也什麼都不會,已經嫁過來半年多,想必是想念家里滋味。」莊氏一邊說,一邊打開手中提籃,迅速把盤子擺了一整桌,「你姐姐于是早起做了些韓府菜色,讓你解解饞。」生煙臉掛黑線,好一招明疼暗貶啊,而且她才不信嬌貴的生嬌會親自下廚。

景仲軒看了看桌上,「這些都是什麼菜色?」

韓生嬌听意中人問起,連忙回答,「這是清蒸鱒魚,白玉蝦,荷葉美人羹,鮮蔬四道。」

「五姑娘好手藝。」

韓生嬌听他稱贊自己,暗自得意,故做嬌羞,「將軍過獎了。」

「不過若是想讓生煙吃些家里滋味,解解饞,應該準備稀粥跟咸蛋才是,畢竟生煙在侯府可也沒吃過幾次像樣的東西——這樣說來也不對,張姨娘命人隔三差五過去瞧瞧之後,應該有鮮菜可吃了吧?」

生煙忍笑,「是,托張姨娘的福,我四歲後總算知道蔬果滋味,每天也有一餐肉可吃,有布可裁新衣,不必再用我娘的舊衣改,甚至還能跟夫子學習,日子好過許多,只不過偶而還是會想起小時候,那一年到頭都只喝稀粥之事。」

莊氏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韓生嬌亦是相當精采。

景仲軒一笑,「對了,不知道周嬤嬤可好?反正嫡母要在這小住一陣子,不如讓人把周嬤嬤送過來,生煙一直想念這個老嬤嬤。」

「周嬤嬤……她……」

莊氏暗忖,如果說逃跑,景仲軒肯定會說要幫忙抓,而一旦要抓,就會被知道她因為女兒嫁不成,遷怒下人,說出去也實在難听。

但人又不在府里……有了。

「她是沈姨娘帶來的婆子,不是我韓家人,生煙出嫁後,便向我提出回沈家,我自然是允了。」到時候沈家找不到,自然怪不到她頭上,韓沈兩家離得這麼遠,說不定她自己半路走丟了呢。

「原來是回沈家了。」景仲軒對生煙一笑,「那麼你便命人傳話去沈家即可,不用勞煩侯府夫人了。」

生煙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嗯。」

第9章(1)

生煙蹲在雲禧院的西廂窗外,有點無聊,有點冷,但是,她可以忍——雖然這個身體已經不是她原來的身體,但是意志還是原來的意志,身為一個特務,蹲點不過是普通技能,她有很多種打發時間的方法,例如︰發呆。

那日大手筆給王嬤嬤幾顆金珠子果然有用,下午時,王嬤嬤讓孫女來帶話,說凌雲娘請了莊氏母女一起晚膳。

生煙想也不想就決定自己來了,一來,王嬤嬤耳背不可能幫她偷听,二來,她也怕漏了什麼沒注意到,因此決定自己上場。

用膳時間有丫頭服侍,三人自是客氣來客氣去,等撤了菜,便听到凌雲娘的聲音,「都出去,離門遠一點。」生煙精神一振,來了。

「二少夫人可想好怎麼做了?」

生煙一驚,原來這已經是三人第二次會面了。

「這容易,我嫡婆婆即將過壽,便以商討壽宴的理由,用仲和的名字邀大伯去望月亭,為自己的母親操辦壽宴,他必不會拒絕,屆時我讓丫鬟奉茶,五姑娘可得看好時機自己進亭子,我會多帶幾人過去,等他藥醒了,事實也已經造成,想賴都賴不掉。」韓生嬌道︰「那藥……不會對身體有害吧?」

「放心吧,那藥是我那不爭氣的舅舅從娼館拿來的,客人們誰不吃些助興,醒來就沒事了,倒是我們那日商量之事——」

「二少夫人放心,等生嬌掌了權,便把那西市兩條街的地契都給你,例銀加倍,若是二少夫人還信不過,我們便畫個押。」

「不是信不信得過,而是侯府夫人說要讓我大伯娶五姑娘當平妻,這我還相信,畢竟人人只會道他酒後亂性,欺侮了妻姊,給個平妻名分補償也算合理,但侯府夫人怎這麼有把握,一年之內五姑娘必定能掌大權?我這大伯對那丫頭還挺疼愛的,除了上朝,幾乎都陪在身邊,即便什麼都不做,對坐看書也是一個下午,五姑娘有自信能爭這個寵?」窗外的生煙想,那還不容易嗎,韓生嬌既然已經推了她落水一次,推第二次又有什麼困難?正妻既死,松嶺院又不能沒女主人,一切理所當然。

權力什麼的,好丑惡。

接著听來听去便是韓生嬌的掌權夢,以及三人輪流罵生煙這賤女人——真是哦,外表是端莊大小姐,出口卻跟市井婆娘沒兩樣,越罵越難听,接著嘲笑韓生舞果然是姨娘生出的庶女,居然巴巴上門只為了給人當繼室,侯府的面子都要被她丟光。

凌雲娘知道張姨娘本是丫鬟出身之後,便說起丫鬟有多不安分,自己前陣子才發落了一個跟景仲和偷來暗去的小蹄子,趁著她心煩,居然就這樣爬上主人家的床……生煙知道接下來應該沒重點,便揉揉小腿,打道回府。

秋天泡澡,太享受了。

清茶味道的香露滴在水里,消除疲勞,等下讓春香給她捏捏小腿,再喝碗桂花酒釀,便上床睡覺。

門咿呀一聲開了。

正給她肩膀澆水的冬雪喝道︰「不是交代了少夫人在沐浴,不準進來嗎?秋風灌進,害少夫人受涼了怎麼辦?」

「是我。」牡丹屏風外傳來景仲軒的聲音,「我有話要跟少夫人說,出去守著門。」冬雪把木杓一放,便出去了。

生煙有點緊張,怎麼辦,自己還沒穿衣服呢……倒也不是討厭,就是緊張。

透過屏風,卻見他在桌邊坐下——生煙既欣慰他是君子,但坦白說,也有一點點的失望,如果他進得屏風,其實她也不會生氣……「今日去雲禧院听到些什麼?」

嚇,「你怎麼知道我去雲禧院?!」

「你有王嬤嬤,我也有別的嬤嬤,凌雲娘今天既然約了那母女倆,你的性子肯定要自己去听的,那三個女人想出了什麼東西?」生煙便把自己听到的詳細說了一次。

如何使計讓他出現,如何下藥,如何讓眾人剛好趕到,讓他百口莫辯,而終得娶了韓生嬌這個委屈的大小姐。

「這計策不錯,不如我們就將計來個反間計。」

「怎麼反?我原本還想,到時候請順伯代替你去,他年紀也不小,該娶親了。」

「那可便宜那女人了,順伯可是正七品的致果副尉呢。」啥?「那他干麼每次都打扮得像管家一樣在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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