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甚至牽連到史托家族的其他人,為了維護家族利益,史托家族的人決定斷尾求生,他們出面聲稱對迪利凱‧史托所做的一切行為皆不知情,並已將他逐出家族。
兩個月,迪利凱‧史托被剝奪了他所有的財產,變成了通緝犯,他試圖逃亡,但紅眼的人早已布下天羅地網。
當迪利凱被關進牢房時,看見有個男人已經坐在那里。
男人身穿囚服,有著金發藍眼,陰沉的瞪著他。
「你——」認出那張臉,迪利凱一驚,臉色微變︰「是你,怎麼可能,你應該,應該已經——」
他話沒有說完,因為那男人從牢房的床上站了起來。
「我應該已經如何?」男人朝他靠近,冷聲說︰「死了?」
「你想做什麼?!是為了那個女人嗎?她已經不在我這里了,她逃走了,有人救走了她——」
男人沒有停下來,只是繼續朝他走來。
「別過來,你別過來——」迪利凱臉色蒼白的往後退,一邊朝門外喊︰「警官,警——」
男人一拳揍在他臉上,打斷他驚慌的喊叫。
迪利凱被揍倒在地,痛喊出聲,男人一腳再往那王八蛋肚子上踹去,制止他雞貓子鬼叫的聲音,然後他將他抓了起來,一拳一拳的痛揍在他的身上,無論他如何討饒或者反抗,那殘酷得像死神的男人依然沒有停手,只是狠狠的將他痛毆一頓,直到他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再也無力動彈。
男人沒有停下拳頭,迪利凱能嘗到自己的血,感覺到骨頭一根根被他打斷,他從來不曾感覺到死亡離他那麼近,他甚至早已沒有力氣在討饒。
恍惚間,他看到另一記拳頭落下,緊閉的牢門在這時終于開了。
有位警官沖了進來,抓住了那男人的手阻止了他。
「喂,我們需要他活著。」
終于,男人停了下來,他站起身,喘著氣,垂落的雙手指節,全是血。
「也許該由我接手。」警官說。
「不需要。」男人粗聲道︰「我會處理,你出去。」
警官擰眉看著他。
「我不會殺了他。」男人冷聲說。
警官點點頭,走了出去,牢門再次被關上。
迪利凱恐懼不已,害怕得淚流滿面。
男人蹲在他眼前,伸手抓住他的頭發,將他鼻青臉腫的臉拉離地面,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低聲說。
「我現在要開始問你問題。」他冷酷的看著他,語調平靜地說︰「你可以不用告訴我,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你,我不會因為你對我說謊或者隱瞞一個字,就殺了你,因為我真的很期待,可以回來一直和你待在這里,每一天,每一夜,重溫剛剛那幾個小時。」
男人的聲音,冷得像冰。
迪利凱的眼楮腫了起來,但他能從那殘存的視線中,看到男人藍寶石一般冰冷的眼瞳里殘酷的無情和絕對的保證。
在那剛剛漫長得像是永遠也不會結束的時間里,迪利凱不是不曾試著反抗過,但這家伙根本瘋了,他完全不阻擋他的反擊,只顧著痛毆他。
他從來不曾感覺如此害怕,這男人是認真的,他真的打算和她一直待在這里,住在同一間牢房,日夜折磨他。
迪利凱驚恐的張開嘴,即便鮮血和牙齒從嘴里和鼻孔里流出來,他依然用盡所有力氣,在他開始問問題時,把知道的一切全都說了出來。
半個小時後,男人將他留在牢房,敲了敲門。
那位警官走了過來,掏出鑰匙開了門。
看見那像團爛泥般,完全癱倒在地上,四肢還呈現奇怪角度的家伙,警官挑眉,問︰「他死了嗎?」
「沒有。」男人讓他拷上手銬,道︰「只是昏過去了。」
警官領著他走去牢房,把門關好上鎖,開玩笑的說。
「說真的,你還真忍得住,要我早把他宰了。」
「只是宰了他,太便宜他了。」他說。
那警官愣了一下,笑了出來︰「也是。」
男人沒有笑,他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全身肌肉依然緊繃著,散發著黑暗暴戾之氣。
「你剛剛說的該不會是認真的吧?你想在回來這鬼地方,和他一直呆在同一個牢房里?」他忍不住問。
男人眼也不眨的看著他,薄唇一動不動,只沉默。
真他媽的狗屎,他是認真的!
瞧著他那模樣,穿著警官制服的男人忍不住開口道︰「我知道你很想宰了那王八蛋,但我們還需要他,有些人說話就是不老實。」
男人握緊指節血跡斑斑的雙拳,吐出一句。
「我知道。」
好吧,他想這小子真的知道,所以那王八蛋才能留下一條狗命。
第7章(1)
餅去整整兩個月,肯恩被韓武麟支使著,幾乎繞著地球跑了好幾圈,他不讓自己多想,他信任莫磊,他知道他答應了就會做到,他不能到她身邊,只能盡力把自己分內的工作做好。
莫磊每天都會傳訊息給他,告知她的狀況,有一次,甚至有一張照片。
她在睡覺,表情還算安詳,臉色雖然還是很差,但看起來比之前好了一些。他看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然後把它刪除掉,他不想冒險讓人找到她。
當他從那家伙的口中問出更多的線索之後,韓武麟將他召回了紅眼。
「狗屎,你看起來真糟糕。」韓武麟看見他,挑眉道︰「給阿南看過了?」
「看過了。」肯恩扯了下嘴角,「只是皮肉傷。」
「很好,從今天開始,給你放一個月的假——」
他張嘴欲言,卻見韓武麟抬起了手。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這案子牽連甚廣,事情不會那麼快就有下文。去休息,把傷養好再回來,若有任何情況,我會通知你,你知道我需要人手時,從來不會客氣。」
肯恩聞言,這才閉上了嘴。
「你有什麼打算嗎?」韓武麟放下手,問。
「睡覺。」他疲倦地說。
「去耿叔那兒吧,我們隔壁被人買下來了,要敲掉重建,要搞上好一陣子,你可以開車嗎?」
「可以。」肯恩點頭。
「那你開我的車去吧。」韓武麟將車鑰匙丟給他。「我會幫你通知耿叔。」
他伸手接住車鑰匙,轉身走了出去,撐著疲倦的身體,開了幾個小時的車,回到那遠在縱谷里被農田和防風林圍繞的大房子。
因為已經入了冬,田里的稻子都已經收割,剩菜園里還有些零星的蔬菜,屋前的大樹落了許多葉,只殘存幾片巴掌大的紅葉還未完全凋零。
菜園里有個高大的男子,看見他時直起了身子,和他點了下頭,他舉手回以招呼,然後將車停在屋子前的廣場,和另外一台小貨車及黑色休旅車並排。
寒風呼呼吹過,但眼前這大屋即便在寒冬中看來也異常溫暖。
他深吸一口氣,聞到廚房那兒飄來食物的香味,還有些活動的聲響,但他太累了,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覺,所以沒有朝那兒走去,只是從外側的樓梯上了樓,走過長廊,打開那屬于他的房間,爬上了床。
他應該要月兌掉衣服,洗個澡再睡,但他累得要命,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才沾枕,他迅速進入夢鄉。
不久,他從噩夢中驚醒,坐在床沿冷汗直冒的喘著氣,雙拳因憤怒而緊握。
天黑了,外面的天色暗了下來。
他看了眼手表,才過了一個小時。
懊死,他原以為抓到迪利凱之後,噩夢就不會再來,但他總是會夢見那場爆炸,夢見她的噩夢——
餅去那幾個月,他一直有想親手掐死那王八蛋,將那變態大卸八塊的沖動,就連痛毆過他之後的現在,還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