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驀然住了口。
天啊!她在跟他說什麼?又對他說了些什麼?
她驚嚇的表情讓他笑了。
「不要那麼驚恐的看著我,我不是八卦周刊記者,不會把你內心的想法爆料出去,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
心瑀吞嘸了一下口水。「呃、呃、呃——」
她還沒呃出來,他人卻已經離開高腳椅了,還舒暢地伸了個懶腰。「起來吧!我們帶多多去散步。」
「現在?」她看了眼手表,已經九點了耶。
「我听到散步!」稚娸沖過來,眼眸閃閃發亮。「要帶多多去散步嗎?」
吳悠微笑點頭。
「好棒!」稚娸一馬當先,熟門熟路的跑去幫多多系上牽繩。「多多,去散步嘍!」
心瑀還在猶豫。「可是那個,時間很晚了,明天……」
「明天放假!」另外兩個人異口同聲,連多多都汪了一聲,表達它想出去過達的意願,這下她連反對都沒理由了。
好吧!就去散步吧!
敖近就有個日光公園,她已搬來好一陣子卻連一次都沒去過,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何況稚娸那麼開心,她也不想掃興。
其實不只稚娸開心,她也很開心。
第4章(1)
「起來嘍,範心瑀小姐!」
「範心瑀小姐,起來嘍!」
厚重的窗簾被拉開了,刺眼的陽光照進室內,靜謐的臥室忽然變得很吵。
「喲厚~~範心瑀小姐,您的女兒在叫您,該起床嘍!」
耳邊一直有人在叫她,心瑀華眉睜開眼楮,看到女兒的臉貼在她面前,嚇了一跳,連忙坐了起來。
「怎、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發生很大的事!」稚娸雙手夸張的比了個大圓,然後咧嘴一笑。「起來吧!太陽都曬了,天氣這麼好,要出去走走才行。」
原來沒什麼事啊……她放心的又要躺回去。「稚娸,媽媽想多睡一會兒,冰箱里有吐司和牛女乃,你可以自己弄早餐吃吧?」
女兒對母親漾出一抹懶洋洋的甜笑。「可以是可以啦,可是,吳悠叔叔在等我們耶,你要讓他等多久?」
心瑀又連忙坐起來,瞪著一臉笑意的女兒。「什麼吳悠叔叔?等我們干麼?」
「出去玩啊!」稚娸甜甜一笑。「我跟吳悠叔叔約好了要出去玩,所以你快起來吧,不要讓他等太久。」
她愣住。「去哪里玩?」
稚娸把母親拉起來。「沒時間跟你詳細說明,上了車就知道!動作快一點,叔叔在車里等我們!」
「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媽媽啊」奇怪了,她的心跳怎麼加速了?
「因為你一定會說不要啊!」稚娸對她扮個鬼臉。「親愛的範心瑀小姐,我知道你也想跟吳悠叔叔出去玩,許瑞陽先生都有女朋友了,你也要快點找到幸福才可以!」
「你在說什麼啊?」心瑀哭笑不得的看著女兒,心髒卻忽然緊緊一縮,鼻尖驀然酸酸的。
有這麼貼心懂事的女兒,就算真心付出的一場婚姻以離婚收場,她也沒有遺憾了。
匆匆梳洗換裝,二十分鐘後,她和稚娸上了吳悠的轎旅車,而多多赫然也在車上,和稚娸坐在後座,也是一臉開心。
「我們到底要去哪里?」見他上了南下的高速公路,她迷惑地問。
她以為只是去日光公園走走,不然就是去附近的閱讀咖啡店坐一坐,想不到還上了國道?
「我們要去學甲。」陽光刺眼,吳悠戴上了墨鏡。
心瑀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什、什麼?」學甲不是在台南嗎?台南耶……
「我們要去學甲看蜀葵花。」稚娸補充說明。
「為什麼?」心瑀楞楞地問。她想也沒想過他們要去那麼遠的地方,而那蜀葵花又是什麼花?
「因為很美,我想讓你們看看。」吳悠帶著笑意說道。
心瑀還是一頭霧水。「就只是專程去看花?」
「還要去日月潭。」稚娸在後面接話。
「還要去日月潭?」心瑀不禁詫異地問︰「可是這樣我們來得及回家嗎?會很晚吧?」
她對路程沒有概念,但一個在台南,一個在南投,想也知道有段距離。
「我們今晚沒有要回來,要在日月潭過夜。」吳悠溫和地對她說:「我已經訂好房間了,所以不必擔心沒地方住。」
「什——什麼?」心瑀感覺從起床到現在,自己只有驚嚇的分。他們是什麼時候計劃了這些的?
「範心瑀小姐,我們要去日月潭的環潭公路騎自行車哦!」稚娸興高采烈道。
「可是過夜……我什麼都沒帶……」她期期艾艾的說。
稚娸從後面摟住母親的頸子,親親她臉頰。「範心瑀小姐,你放心啦,我什麼都幫你帶了,鹽洗用具飯店都有,保養品、換洗衣服、內衣褲,還有睡衣、拖鞋、外套,全都帶了。」
心瑀啞口無言了。
這樣跟他過夜真的可以嗎?
吳悠彎起嘴角,露出笑容。「不要想那麼多,你就安心度假吧!」
心瑀悸動不已的看著迎風搖曳的蜀葵花,一大片盛開的蜀葵花美得令她屏息,更別說還被暖暖的陽光籠罩,心也跟著暖了起來。
放眼望去,花兒色彩繽紛,既茂盛又亭亭玉立,每株花的高度都在一到兩公尺以上,花睫直挺挺的,沿著整個枝干都有花苦,美得讓人舍不得眨眼。
出發前的擔憂一掃而空,站在萬里無雲的晴空下,在田模花叢間穿梭,慢慢欣賞每一朵不同顏色的蜀葵花,她很慶幸自己來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稚娸牽著多多,逐一在數蜀葵花總共有幾個顏色,數得不亦樂乎。
吳悠陪在她身邊,他們沿著田梗漫步拍照賞花,和其他游客擦身而過時,彼此都給對方一個笑容。
「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她雙眸發亮,好奇地問他。
這里不是什麼知名的花田農場,只是個鄉下地方,花田的入口處僅僅有個「歡迎賞花」的木制牌子。
花田的主人既沒有收門票費也沒有收清潔費,更沒有販售蜀葵花的相關產品,純粹是無私的把美景與有緣人共享。
「因為我是花田的主人。」吳悠給她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
心瑀張大眼楮驚訝地望著他。「什、什麼?」好不容易放松心情了,這下又嚇到了。
他是花田的主人?所以說,這塊地是他的?這片花海也是他的?
「正確來說,是我姑姑的。」他簡單地說:「她過世之後把田地留給我,我就順理成章的成了花田的主人。」
「哦——這——那——」心瑀張口結舌的,有很多問題,卻沒概念,不知從何問起。
她在想什麼一點都不難猜,他微笑道︰「蜀葵花是姑姑生前最喜歡的花,所以就繼續種著,我請住這里的遠房親感來管理這片花海,每年花季時,我都會過來,摘一大束各種顏色的蜀葵花去看姑姑,讓她知道,她愛的花,每年都長得很好。」
「原來是這樣……」
她剛剛還在心里感謝花田主人無私的分享哩,原來主人就是他。
「明年花季時,我們再過來。」他薄唇掛著淡淡的微笑。
心瑀的心怦地一跳。
明年?
她明年還能是他的鄰居嗎?房子是因為宜嬉學姊他們夫妻倆在國外工作才借給她住,如果他們回來了,她和稚娸勢必要搬走……
「範心瑀小姐!我肚子餓了!」稚娸帶著多多跑過來。
吳悠不慌不忙地說:「我已經交代要在這里用餐,我們進去吧!」
心瑀一頭霧水的看著他。
交代誰?在哪里用餐?田里嗎?
帶著滿月復疑惑跟著他在太陽下走,才走沒幾分鐘,一部很拉風又可愛復古的賓士車在他們身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