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家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開口說道︰「少女乃女乃,府里丫頭多著呢。」不管怎麼說也不能讓主子親自洗衣服啊!
「要你多嘴!」雷間泰斥道,而後趕緊轉向心愛的娘子,一臉討好的笑。「我就愛讓我娘子叨念,她念的都是對的,我喜歡听。」
真是好心被雷親喲!不領情就算了,還罵他……老管家委屈地縮到角落,干脆來個眼不見為淨。
「油嘴滑舌!」江紅香嬌啐道︰「還不趕快換了衣服來吃飯。」
「噢!那衣服……」雷間泰假裝可憐兮兮地望著自個兒的娘子。
「放著,明日我和丫頭來洗!」
「嘿嘿,還是我娘子好。」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
雷間泰滿心歡喜地听了娘子的吩咐,就要回屋換衣服一一不對!他好像還有事沒說,猛地收住腳步。
「又怎麼了?」江紅香不解地望著他。
「我是說我們有水可以用了,你不高興嗎?」
「我知道我們有水啊,我不是說了今天才帶著大家去挑的,你還給我偷跑!待會兒吃完飯,你給我去挑四十桶水回來!」
「不是!我是說我們從今以後都不用去村外挑水了。」
江紅香丟給丈夫一個白眼。「難道張著嘴喝兩北風?」
他的小娘子真是有夠笨,怎麼腦筋都不轉彎的?雷間泰搖搖頭,索性說個清楚。
「我這幾日帶著阿寶阿青一大早就去我們的地找水源,起初找的幾個都失敗了,挖出來的水不是又澀又咸,就是泥漿太多,沒辦法用,今天我們終于成功了,挖出一口好井,不比祠堂井水的水質差,而且水源充足,不但夠我們家吃用,還可以照顧村子里其他窮人。」
江紅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驚訝地沖到雷間泰面前,喜出望外地抓住他粗壯的雙腕,急聲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們有水用了?真的?真的?」
雷間泰輕笑一聲,反手握住妻子嬌女敕的小手,點頭。
「是的,我說過我不會讓別人毀了我們的家,更何況,用水這種小事我根本不放在眼里,大西北可比這里更缺水,我一路從沙漠走回來,鼻子早就養靈了,我只要這麼一噢,再用手模模土質,地下有水沒水,能喝不能喝,我心中就有數了。」
江紅香抱著雷間泰猛親了兩下,忘情地賞美道︰「我的夫君實在是太厲害了!」
雷間泰對小娘子的主動投懷送抱,很是享受。
阿寶也在一旁幫主子說話,「少女乃女乃,你都不知道打一口好井有多難呢!」
「你不要講,我來說,我來說!」阿青急著邀功,捂住阿寶的嘴巴,自己劈哩啪啦說了一堆。「這里可是車輞村,九成以上都是鹽堿地,能打出一口好井來,那得有多大的造化?雷爺挖到一半的時候,地底的泥漿突然大量地往外噴,我們還勸雷爺放棄呢,不過雷爺就是不信邪,跳下去卯起來狠命挖,果然皇天不負苦心人,挖出一口水質那麼好的井……」
被捂住嘴巴的阿寶終于掙開阿青的控制,氣得臉紅脖子粗,追著阿青一路打出去。「阿青,你給我站住!」
「哈哈……」大家被兩個活寶逗得大笑起來。
江紅香溫柔又驕傲地看著她的相公。
娘子崇拜的目光讓雷間泰很是受用,他揉捏著她的小手,感嘆一聲,「以後再出不用被張大干那個老東西牽著鼻子走了,我半夜都會笑醒。」
她看他是一想到張大干那張馬臉會被氣成圓餅臉,半夜才會笑醒吧?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厲害!跋快回屋換衣服去,飯菜都快涼了。」江紅香催促著丈夫。
「那你陪我。」大男人開始耍賴。
「不要。」江紅香想也不想就拒絕,誰知道跟他進屋去,什麼時候才出得來呀?
雷間泰怎麼會看不出娘子的心思?他故意露出痛苦的表情,揉揉肩膀,又捶捶腿,可憐地說道︰「哎!勞碌了一天,全身骨頭都快散了……」
「好啦!」江紅香心一軟,馬上讓步。「我來親自服侍相公更衣。」
雷間泰立刻喜上眉梢,拉著娘子的小手就往門外走,邊走邊開始糾纏。「給我親一個……」
「不要,大家都在看。」
「來嘛……」
「不要啦,你身上好臭!」江紅香嬌怒,隨後只听見「啪」的一聲,某人縮回了。
「你這只小母老虎,回房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看他把這小家伙寵的,真是越來越不象話了!
在座眾人全都羞紅了臉,頭都快埋到飯碗里去了。
「哈哈,這風聲還真大,真大,真大。」管家干笑兩聲。「來,二小姐、三小姐,小少爺,快吃飯,多吃點。」
第7章(1)
村長切斷雷家水源,打算以此作為要挾、趕雷家出車輛村的卑鄙計劃,不但沒有成功,反而激起了雷間泰的斗志,挖出了一口水量豐富、水質甘美的好並,不但如此,雷間泰還無償供應給村子里的人使用,一開始是窮人,時日久了,村上的幾家富產也和雷家攀起交情來。
對于富產,雷間泰當然不能一視同仁,但他收取的費用全在合理範圍內,跟祠堂的捐銀相比,自然不值一提,富戶們對于那麼一點點的銀子根本不看在眼里,樂得跟雷家攀上交情,反正他們也不滿張大千很多年了,現在有人帶頭造反,也順勢發發心里一直被張大干踩在腳底下的那股悶氣。
「收了這些富戶的銀子,你要用來做什麼?」江紅香一邊撥著算盤,一邊問四肢大張攤在躺椅上假寐的丈夫。
「汪汪。」一只窩在雷間泰腳邊,毛色斑駁、右耳缺了一角的小狽低吠兩聲,似乎是在回應女主人,又像是在跟男主人撒嬌。
雷間泰睜開眼,從茶幾上放著的盤子里拈起一塊東坡肉。
小狽渴望地看著他一一手里的肉。
「去,汪汪你越來越不懂規矩了,肯收留你就該偷笑了,才進家門幾天啊?嘴就越養越刁了。」江紅香看不慣,忍不住訓斥。
「噢嗚一一」因為女主人擺出了凶殘的架式,寄人籬下的小狽只得吞吞口水,縮在角落低聲嗚咽,還不忘可憐兮兮的看著男主人。
「雷間泰!」江紅香本來低著的頭突然抬起來,正好逮住相公想要偷喂小狽的動作。「你把手給我縮回來。」
雷間泰訕訕一笑。「我是看它可憐嘛……」
話說這只名叫汪汪的小狽,是娘子隨口取的,叫著叫著就真的成了這條狗的名字,這汪汪是某日他在村頭荒地里救起來的野狗,猜想是跟別的狗打架,身上被咬了好幾道血口子,耳朵也缺了一角。
雷間泰見它還有一口氣在,就把它拎回家,治好它的傷後,本打算放它出去的,沒料到它怎麼也不願意離開。
咳,別以為是狗感念恩情才想要留下的,實在是這條狗一一
「可憐?」江紅香挑眉,懷疑地問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成天拿些好料的喂它,都把它寵上天了!它還是一只狗嗎?」戳、戳、戳,非把這貪吃狗的頭給戳下來不可!吃的比人還好,沒天良!
汪汪四處亂躲,可怎麼也逃不過女主人的無影蓮花指,像天羅地網似的,它東躲西藏,轉得頭昏眼花。
沒過多久,汪汪投降了,它半坐在地上,舉起兩只前爪,舌頭哈哈地喘著氣,一臉討好的表情。
江紅香已對此免疫,像在管小孩一樣訓道︰「給我出去,到外面反省去。」她冷酷地下達指令。
「噢嗚一一」汪汪哀怨地看了男主人一眼。
「我說紅香啊,我這幾日不是沒給它肉吃嗎?」現在補償一下這只可憐的小狽,都不可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