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沒人性 第5頁

一上馬車,她便欣喜的道謝不停,「謝謝!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我之前真是看錯你了!」

這件事更篤定嚴喜樂的猜測。這看似難以捉模的新主子,或許不像她所見的冷漠無情,雖然求情半天,但他最終還是答應了,這就代表厲天行並非她所想的這般壞,他也有心腸柔軟的一面。

「好人?」駕著馬車,他嗤之以鼻,當場澆了她一桶冷水,「你沒看錯,我並不是好人,我只答應帶他們出這座山頭,一見到鄉鎮,他們就得走。」

這話頓時凍結了三人臉上歡愉的笑容,馬車中再次陷入靜默,直到周牧杰因為馬車的顛簸而扯動了傷口,痛得他逸出申吟。

听見痛呼,消沉的嚴喜樂這才驚覺地讓出位子,扶他躺下。「真糟糕,我差點忘了你是傷患,快躺下,省得傷口又疼了。」

她拿來包袱墊在他頸下,讓他好睡些,輕柔的撫著他的額頭。

「小杰乖,快點睡,睡著就不痛了,乖哦!」

那哄小孩的模樣,讓周牧杰臉龐微微泛紅,不自在的嘟囔,「我不是小孩子,我十三了。」

嚴喜樂笑嘻嘻的扳起手指,得意的說︰「本姑娘今年十八歲,足足比你大了五歲,在我眼里,你和媛媛就是小孩子,所以你們要叫我一聲樂姊姊,知道嗎?」

一旁的周媛媛听了,馬上咧開笑容喊,「樂姊姊。」

「好乖!」她回小女孩一記甜笑,爾後期盼的看著眼前的男孩。

周牧杰看著那張圓臉蛋,黑白分明的靈活大眼透露著鼓勵及興奮,似在等待他喚出一聲姊姊,不禁有些無奈。

嚴喜樂的年紀的確和他姊姊相仿,但那張與年齡不符的可愛圓臉,總讓他以為她不過是長得高一點的小女孩罷了,他實在喚不出姊姊這個稱謂。

閉上眼,他佯裝疲累地道︰「我有點想睡……」

「啊!那好,你快睡。媛媛你也休息一會,樂姊姊不吵你們了。」她模模小女孩的發,見她乖巧的點點頭後,才滿意的來到駕馬座與厲天行同坐。

厲天行掃了眼那上一瞬間還樂得誘拐小孩喚她一聲姊姊,此刻卻是愁眉苦臉,垮著嘴角悶悶不樂的女人。

他伸手探進懷里,拿出一瓶雪白瓷瓶,遞給她。

「這是什麼?」接過瓷瓶,嚴喜樂困惑的問。

「藥。給那小男孩喂一顆,兩個時辰後再喂一顆。」

看了看手上的藥瓶,她又狐疑的看向他,謹慎的再問︰「這是……什麼藥?」

瞥見那張忽白忽青的圓臉,厲天行像是洞悉她的想法,譏誚的掀唇諷道︰「是毒藥。」

她登時駭得倒抽口氣,白著張臉低喊,「你怎麼能拿毒藥給他吃他又沒做錯什麼事……」她難過的擰起雙眉,淚珠眼看就要再次潰堤。

見她又要哭,厲天行下意識的攏起濃眉,語氣顯得不耐,「如果那是毒藥,我就不必要你兩個時辰後再喂一次!」

這丫頭未免太蠢,他說啥她便信啥,怎麼不用腦袋想想,他既能讓人喚聲「鬼醫」,又怎可能為了殺個小男孩平白多浪費藥材?一顆就能讓他斃命了。

她一僵,抹去淚水,氣惱的說︰「那這究竟是什麼藥?你一會兒說是毒藥、一會兒又說不是,我都被你給搞糊涂了!」

俊臉微慍,好半晌他才輕聲吐出三個字,「止疼藥。」

「啥?」她沒听清楚,「你說啥?什麼藥?」

他狠瞪她一眼,才力持鎮定的道︰「……止疼藥。那男孩傷勢太重,禁不住這樣奔波,若不止疼,他會痛到無法入眠。」

嚴喜樂听得又是一呆,傻傻看著那張冷漠卻十分俊逸的臉龐,接著一抹燦爛的甜笑緩緩露出,她開心的鑽回車廂。

圓潤的身子才沒入布簾,厲天行隨即懊惱的低聲咒罵,再次不悅自己受她所牽動的情緒。

第2章(2)

橘紅色的金輪漸漸沒入山巒之中,歸巢的鳥兒在被染成一片紅的天際里翱翔,遠處紅日映天,美得宛如人間仙境。

嚴喜樂獨自坐在山頭,身旁堆著一些枯樹枝,雙手托腮,兩眉緊鎖,完全沒心思欣賞美景,而是憂愁的眺望山下村落的嫋嫋炊煙。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小杰的傷也在厲天行的醫治下幾乎好全。

他說過,只要遇到鄉鎮,便要將周氏兄妹給放下,眼看快則三天、慢則五天,她就要與那對可愛的兄妹分離,思及此,她不禁難過的垮下唇。

「不行!我得想個法子才行。」甩甩頭,她拿起枯樹枝,往今晚過夜的小河邊走去。

她不能光是坐著發愁,得去說服厲天行改變心意,即便知曉這不是件易事,她也要試試。

遠遠的,她就看見厲天行坐在樹旁閉目養神,周牧杰與周媛媛則蹲在小河旁,不知在忙些什麼。

「喂!我回來了!」她開心的朝三人揮手。

听見那細柔的嗓音,厲天行倏地睜開眼,看她抱著樹枝朝他跑來,圓臉上因奔跑而浮著淡淡紅暈,煞是好看……好看他臉一沉,立即拋開這個可笑的想法,不悅低斥,「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等你的木柴升火做飯?」

他準備的乾糧因為她的好吃及多了周家兄妹的同行,在午時已全數吃盡,今晚開始,他們就得打野味填飽肚子。

他負責狩獵,周牧杰則幫忙處理獵物,就連周媛媛這看似沒有用處的小女娃都還懂得幫忙撿些落地的果實,然而那丫頭居然連撿個柴火都能撿上一個時辰!

「就來了、就來了!」嚴喜樂連忙加快腳步,哪知在經過厲天行身旁時,左腳絆著了右腳,懷中的木柴就這麼被她「哇!」的一聲全拋了出去,圓潤的身子則不偏不倚的摔在他身上。

「唔—好痛!」她的痛呼與他的悶哼同時響起,嚴喜樂听了也顧不得疼,急忙抬起泛淚的圓眸,擔憂的看著倒楣成了她墊背的男人。「對不起、對不起!你有沒有怎樣?」

哎呀呀!她怎麼會啥地方不跌,偏偏跌到這冰塊主子的身上?該不會她天生和他犯沖吧?

厲天行濃眉緊擰,胸口的劇痛讓他臉上蒙上陰霾。看來他得趕緊研制縴體丸,否則再讓這胖丫頭多壓幾次,他的胸骨肯定會斷裂!

深吸一口氣,他瞪著粗心成性的女人,冷聲吼,「快起來!」

「好、好!我馬上起來。」撫著撞腫的額角,她手忙腳亂的爬了起來,可才站妥,暈眩感突地襲來,身子一晃。

見狀,他臉色微變,身子反射性的就想閃躲,可腦中忽地閃過她一頭撞上他身後樹干的畫面,便莫名止住了動作,反而雙手一抬,往那下跌的身子撐去—

本以為會再次跌個狗吃屎,可是這回卻沒感受到半點兒疼痛,嚴喜樂疑惑的睜開雙眸,就見厲天行那比萬年冰山還寒的面容,竟然浮著兩抹可疑的暗紅,平時凌厲的雙眸還古怪的直盯著她的胸口。

她秀眉微攏,不解的順著他的目光一瞧,赫然發現那雙寬厚的大掌正罩在她、她、她的……

胸脯

圓眸驚瞠,小嘴張大、再張大,最後化成一道驚聲尖叫。

「啊—」

傍晚的一段小插曲,讓厲天行與嚴喜樂皆紅著張臉,誰也沒看誰。

偷睨了眼浮著五指痕的俊顏,那圓臉再次燒得火紅。她不是有意打他的,若不是他模了不該模的部位,她也不會賞了他兩道耳刮子……

眼睫微揚,她再次偷瞧那張漠然的臉龐,不意發現那雙利眸仍緊盯著前方,且似乎有些惱。她困惑的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這才曉得他在氣什麼。

盯著那烤過頭又淋了水的「落湯雞」,她歉然的囁嚅出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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