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沒人性 第10頁

見她嚇得有如驚弓之鳥,莫名的,他心口緊縮,還沒細想,已摘下兩片葉子,長指一揚,葉片頓時成了鋒利的刀刃,直直往那兩截蛇身貫穿而去,讓它再也無法蠕動。「現下不動了,你快放開。」

她身上的幽香不斷鑽進他的鼻尖,惹得他心頭浮動,不僅如此,她馨軟的身軀也緊緊貼附在他身上,這過份親昵的姿態無端讓他體內泛起熱潮,渾身緊繃。

杏眸怯生生的一抬,在確定黑蛇當真不動後,嚴喜樂才松口氣,爬下他懷中,癱坐在泥地上。「嚇死我了……」

縈繞在身上的幽香並未隨著她挪身而逝去,厲天行只能屏住一口氣,再長長吐出,企圖將那股擾亂他心神的氣味給排除。

費了一番心力,他才抑制住體內亂竄的熱氣。撕去里衣一角,將她仍滲著血的傷口紮起,他掏出一顆藥丸遞給她。「服下。」

嚴喜樂听話的吞下,苦味讓她倏地皺起小臉,「為啥要吃藥?時辰不是還沒到嗎?」她記得不久前才服下一顆解毒丸,怎麼隔沒多久他又讓她吃?

「那蛇有毒。」他簡潔的回話。

「喔!」

「起來。天就要黑了,在天黑之前我們要找到今晚落腳的地方。」極佳的眼力讓他能清楚的從頭頂上介于灰藍之間的天光辨識出夜幕將至。

嚴喜樂點點頭,爬起身,可才沒走幾步又跌癱在地,「哎喲!」

「你—」見她又摔跤,厲天行連話都懶得說了,一股被她打敗的無力感充斥心間。此行要找到洛蔓花,恐怕比登天還難呀……

「我的右腿使不上力……麻麻的,沒法站也沒法走……」

聞言,他薄唇抿得緊緊的,知曉她走不動是因為蛇毒尚未完全消退,不得已,只好彎子,「上來,我背你。」

「嗄」小嘴張到能塞下一顆雞蛋的大小,她臉色漲紅,「你、你要背我」

「不然你能走嗎?」他斜瞪她,「還是說你要留在這。等我采完洛蔓花後,再回來接你?」

一听他要將她扔在這陰森的恐怖地方,嚴喜樂哪還顧得了什麼矜持,連忙爬上他的背,緊緊環抱住他。「不要!我不要一個人留在這。」要是又有蛇怎麼辦?她不被毒死也會被嚇死。

靶覺她軟綿到不可思議的雙峰緊壓在背心,厲天行只覺他體內那股熱浪再次掀起,由她攬著的頸項一路漫向全身,凡是與她有所接觸的部位皆散著大量燥氣,令他心口猛烈撞擊。

左胸飛快的躍動讓那股浮躁又一次襲來,似是有種情愫正在滋長,那陌生的感受讓他有些亂,亂得他直想將背上的人拋下。

他猜想,應當是自己不習慣與人太過親近,情緒才會如此反常,為了及早擺月兌這詭異的身心反應,他得盡快將背上的丫頭「卸下」。

于是,他背著她站起,雙臂扣著她左右雙腿,沉聲說︰「抓緊。」

說完,也不管她听清楚沒,便施展輕功往更深幽的林間飛躍而去。

他的背……好溫暖。

趴在他背上,嚴喜樂已漸漸習慣忽而高飛忽而低掠的飛躍,寒風在她耳旁凜凜呼嘯,隨著夜幕垂降,山里頭的氣溫也直直迫降,寒冷得教人直打哆嗦。

但她不覺得冷,厲天行身上散發出的熱氣足以為她驅逐寒冷。溫暖的氣息透過他們貼合的肢體,燙暖了她。

飄過她眼前的墨發幾乎和她一般長,隨著寒風在夜空下舞動飛揚,拂過她的頰與她的長發糾纏,一同在風中飛舞。

她抬起手,抓了一綹與他纏繞的青絲,卷在手中玩著,看它們纏得緊密,心頭竟莫名的泛起一抹甜,粉唇微微勾揚。

繞著、玩著,沒一會兒,濃濃的睡意襲來,她的螓首開始點呀點的,最後落在身前人的頸窩處。

厲天行感覺到細淺的溫息輕灑在頸間,輕軟得就像羽毛拂過,讓他血脈沸騰,體內的熱潮隨著她的呼息愈聚愈密,熱得他身子一僵,下意識地加快足下飛掠的速度。

第4章(2)

就這樣,他足足奔馳了兩個時辰才到達山頂,找著一處岩洞。

確定洞內沒有野獸的足跡後,他才將背上熟睡的人兒給放在石板上。

幾乎是一離開他溫暖的背,嚴喜樂便睜開了眼。她眨著惺忪睡眸,看著他的模糊背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揉著眼問︰「這是哪兒呀?天亮了嗎?」她何時睡著的?睡很久了嗎?怎麼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咱們今夜落腳的地方。」一句話回答了兩個問題。

拿出火摺子,他將岩洞周圍的枯枝集在洞口外,架成火堆。

「又變冷了嗎?我怎麼覺得好冷。」她搓著雙臂,爬下石板,走向他。

「這兒是山頂,氣溫較寒。」他說,加快手邊工作,不一會便升起火。接著,他分了一些柴火到洞里,讓漆黑的山洞倏地一亮。

見他忙里忙外,嚴喜樂也靜不住,像個跟屁蟲似的,跟著他走前走後,「這麼快就到山頂?咱們方才不是還在山腰?」

他們走了三天才到達一半的路程,怎麼她才闔眼睡了一會兒,就到了山頂?他究竟背著她走了多遠的路呀?

他掀唇一諷,「這不算快,若你沒跟來,我現在應該已經采到洛蔓花,正趕著下山。」而不是此時才到達山頂。

言下之意,就是她太礙事,拖延了他的腳程。

「我……」她想辯,偏偏事實擺在眼前。

她笨手笨腳,一會兒跌倒、一會兒被蛇咬,的確成了他的大累贅。

咬著唇,她扁著嘴不甘心道︰「好嘛!都是我的錯,但我們還是到了啊,如果順利,說不準明天就能找到那朵花,離開這鬼—」倏地捂住了嘴,她驚慌的東張西望,在確定沒有任何「東西」冒出後,才小聲的接著下句,「地方。」

「希望如此。」他擱下翻動柴火的木棍,由包袱里拿出饅頭架在火堆上烘烤,待軟了才遞給她。「吃吧,吃完早點歇息,明日還要早起。」

「好。」接過饅頭,嚴喜樂開心的吃著,一直到吃掉大半,才發現厲天行動也不動,手中拿著饅頭,卻不見他咬半口。「你怎麼不吃?不會—咳、咳咳—」

餓字還沒說出口,她就讓嘴中塞滿的食物給噎住,嗆得她一陣猛咳。

見她咳得臉色漲紅,厲天行連忙將水袋遞給她,「喝水!」

她迅速接來,咕嚕嚕的猛灌,好不容易順了氣,才吁了口氣,繼續啃著手上的大饅頭。

啃到一半,她發現身旁的男人仍然不動,不禁困惑的望去,就見他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

「怎麼了?你做啥直盯著我瞧?」她臉上有東西嗎?

思及此,她連忙拉起衣袖往臉上抹,抹完,卻發現他仍睜著那雙深邃的褐眸盯著她,瞧得她小臉一紅,原本豪邁的吃相因為不好意思,變成了一次僅能塞進一口紅棗的秀氣模樣。

她方才那一問,終于讓厲天行拉回瞧她瞧得出神的雙眸,神情微窘的瞥向眼前的火光,刻意惡聲道︰「瞧你怎麼會這麼蠢,什麼事都做不好。」

听見他的指責,嚴喜樂也只能乾笑兩聲,畢竟他沒說錯。

從前在柳府時,她從不覺得自己沒用,因為跟在嫂嫂身旁吃香喝辣,除了玩便是吃,這種事恰好她最拿手,可自從當厲天行的藥僮之後,她頓時發覺自個兒當真沒啥用處……或許也不該這麼說,而是他太能干了,凡事都處理得好好的,反而讓她這小藥僮舒適得像他的主子—如果他的語氣再好一些,她定會這麼認為。

見他總算是移開那雙像是會螫人的褐眸,嚴喜樂才開心的繼續吃著饅頭,直到手中只剩饅頭屑,才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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