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沒人性 第16頁

俊眉微挑,厲天行眸底閃過一抹算計的光芒。

他定定凝視那張粉女敕小臉,看得她腦袋愈垂愈低,只差沒又埋回被窩里。

「你、你看什麼?我的臉有啥好看的……」

她長得又不像嫂嫂那般美若天仙,他這麼瞧著她是什麼意思?

「要我救人可以,但我不是大善人,要義診絕無可能。」他神色平靜得讓人瞧不出思緒,又道︰「我每救一人,必會收取一千兩黃金,付得起的,我便醫。」

「一、一千兩黃金」她咋舌,腦海中閃過黃澄澄的金塊。「你這分明是獅子大開口,他們怎麼可能拿得出來」

這擺明是刁難那些村民嘛!尋常人家有幾錠白銀就很了不得了,黃金他以為這些村民是干啥為生的?挖金礦嗎?

「既然拿不出來,那就別找我醫,與其在這里求我,倒不如早點趕到鄰村,或許還能留一條命。」他說得無比冷酷,眼底深得沒半絲溫度。

若是以往,嚴喜樂肯定會哭著大罵他沒良心、鐵石心腸,是個沒血沒淚的大壞蛋,可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早模清他的性子,知道他絕非這樣的人,只是要說服這頑固不靈的男人,也必須花一些時間。

她偏著頭、擰著眉,不氣也不惱,學他冷淡的語調。「總有別的法子吧?用別的方法代替不成嗎?譬如說,用一些農作物抵診金,這麼一來咱們可以省下一筆伙食費,又能助人,不是挺好?」

他冷哼一聲,「那點小錢,我不放在眼里。」

「既然不放在眼里,又何必和他們要錢?」她翻了記白眼,扳起手指,一一數著,「好!不要吃的,那麼請他們送些用的,像是藥材呀、包紮用的乾淨布巾、裝藥丸的瓷瓶呀……這些你總用得著了吧?」

「用不著。」他仍是一臉冷淡的拒絕。

可惡!這難相處的家伙。深吸一口氣,嚴喜樂強迫自己不能惱,勉強心平氣和的又問︰「那麼,請問厲大爺,您究竟需要些什麼?」

「我什麼都不缺。」他淡掃了眼那張想惱又壓抑住的小臉,唇角微勾。「只缺一個藥僮。」

「藥僮?」她瞪大眼,沒細想,沖口就說︰「我不就是你的藥僮?」

當初為了救大哥,厲天行開出要她當他三年藥僮的條件,可現在他身旁已經有她了,他還要藥僮做啥?還是說……他想再找一個?

一想到會多出個不知是男是女的人和她一起待在他身旁,陪他跋山涉水,她的心口猛地一刺,抽得她擰起眉頭,心情無端變糟。

「我需要一名聰明伶俐、手腳敏捷的藥僮,而不是個笨手笨腳、老是把自己弄得渾身是傷的麻煩。」

「我、我……」好吧,她承認,她的確是個麻煩,半點忙都幫不上,除了摘得洛蔓花外,啥事都沒做成過,但是……但是她就是不希望厲天行另外找個藥僮,不曉得為什麼,總之,她就是不喜歡。

揚起下顎,她無比認真的看著他,「我可以改,我會努力不再給你添麻煩,所以你能不能別找其他的藥僮呀?」

一抹笑意在厲天行眼底一閃而逝,他刻意避開她的目光,遲遲不答。

見他沉默不語,嚴喜樂可急了,拉著他的手臂又說︰「我保證會當個稱職的藥僮,會乖乖听你的話、不再沖動行事,如果你覺得人手不足,還有小杰和媛媛呀!你不是才說過小杰很有天份,很適合學醫?既然如此,根本不需要再找人,我們四個人不是挺好的?你說是不是?」

「是。」他如她所願的點了頭,就在她正要放心的咧開嘴笑時,下一句話馬上讓那笑意僵在唇邊。「你說得沒錯,那麼,我便沒有任何理由去醫治那些村民。」

這話頓時讓嚴喜樂錯愕的圓睜著眼,久久不能回神。

她、她……她是白痴呀!怎麼會搬石頭來砸自己的腳呢?怪不得他老罵她蠢,現下她明白了,她當真是笨得可以!

頹喪的垂下肩,她默默松開扯著他手臂的手,揚起眼睫,可憐的瞅著他。「難道你真的狠心見死不救?」

「我可以不見死不救,但有條件。」他雙臂環胸,好整以暇的說。

一听事情有轉圜的余地,她雙眸一亮,「什麼條件?」

他俊眉微挑,薄唇勾出弧度,笑而不答。

看著那抹笑,嚴喜樂的心跳頓時漏跳兩拍,臉蛋爆紅,不禁為他迷人的微笑而眩暈。

他笑起來的樣子當真好看得不得了,雖然那笑似乎有些不對勁……

她總感覺厲天行每回這般笑著的時候,似乎都不會有好事情,雖然那模樣帥氣到令人心醉神迷,但也摻了點陰險,就像是……在算計什麼似的?

不過,要是能天天見他笑,就算他要算計她,她也認了,因為……

她好喜歡、好喜歡他對著她笑呢。

第7章(1)

天色方亮,劉家客棧還尚未開門做生意,大門外卻早已擠滿人潮,甚至比這幾日的廟會還要熱鬧。

「一、二、三、四、五……」嚴喜樂躲在門後,透過門縫望著外頭黑壓壓的頭顱,一面扳著手指數,直到她數完自己的十根手指頭,接著抓起一旁周媛媛的手指來數時,才赫然了解這麼下去,她到老死都回不了怒風堡。

白著臉,她小心翼翼的關上門,搖搖晃晃的走上二樓,進了厲天行的房間。

一見到她,他的眉頭倏地擰起,「不是說了不準下床?」

「我腳傷早好了。」她擺擺手,走到躺椅坐下,「你是誰?你可是鬼醫哪!陳大哥的娘病得嘔出一大缸血,你不用三天便治好了,更何況是我這道一個多月前的小傷,你昨天不是才瞧過?傷口都開始長肉了,你別瞎擔心,沒事的。」

她說的沒錯,她的傷早就癒合,他根本不需要擔心,但這迷糊的丫頭除了躺在床上會沒事外,總有辦法將自己跌出一身傷,他無法不擔心。

「找我有事?」擱下手上的醫書,他問。

「事?」被他這麼一問,她這才想起自己為什麼會走到他房里,「對對對!我找你有事。」

她突然垮下臉,坐到他身旁的圓椅上,扳著手指說︰「陳大娘、掌櫃爺爺、賣魚的叔叔還有街尾王大姊的兒子,再加上剩下的兩年三個月……這麼算起來,我還得留在你身邊六年三個月,天!這樣子我何時能回怒風堡呀?」這還不包括方才在客棧外的那群人,若再加上,她恐怕到了白發蒼蒼都還回不了怒風堡。

這可惡的男人,救人還需要有條件才行,她就覺得他那天的笑容有點奸,果不其然,她就這麼被算計了。

「我可沒逼過你,只要你說一聲,外頭那些人我一個都不會醫。」他悠哉的倒了杯熱茶。

「不行!你每一個都得醫。」才說完她便後悔了,搔著頭小聲道︰「嗯……如果是小病,那便不用,但病得嚴重的,你一定要醫。」

「你確定?」他端起茶水輕啜,忍著笑挑眉問。

她猶豫了,半晌,又像是想通地用力點點頭。

「對!小病小痛就免了,我讓小杰醫就成,但是嚴重的、或病到只剩一口氣的……」她撫著胸口,沉痛的說︰「你就醫,不必顧慮我。」

日前厲天行已正式收小杰為徒,若只是尋常病痛,他便能搞定。

見她掙扎的模樣,他薄唇微勾,嗓音似揉著淡淡笑意,「既然你都這麼說,我明白了。」

「你……」嚴喜樂正要說話,手臂讓人輕輕扯了幾下,她困惑的低頭一瞧,就見不知何時跟來的周媛媛睜著大眼,憂心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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