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那麼美的地方,那里為什麼突然變成禁地?」
「我也不清楚……」說話的人頭低了下去。「可能是英司少爺下想讓別人破壞那兒的美與清靜吧,當時少夫人可是常常和英司少爺一起到後山散步的,那里有他們最美的回憶——」
「少……夫人?大少爺結過婚?」有人搗住嘴巴,要不如此,可能會因此叫出聲來。
「大少爺沒結過婚,但訂過兩次婚,可是……都沒結成。」
「為什麼?」
「這不能說。」說話的人有些煩躁不安了,板起臉站起身。「你們這幾個別碎嘴啊,小心我叫管家嬤嬤開除你們!」說著,頭也不回地走了。
「真是奇了,怎麼說著說著就生氣了?」看著那像是怒氣沖沖離去的身影,有人嘀咕了句。
「你們不知道嗎?有些話是不能說的,犯了主人的忌諱就糟了。」其中一名資歷較久的女僕淡淡地說了句。
童希晚偷瞧著,如果她沒記錯,這女僕是老爺子偶爾過來時專門侍候老爺子的,名叫一歡,平常話很少,性子偏冷,見人沒啥笑容,不討好人,但也不會沒禮貌。
「忌諱?什麼忌諱?」
「沒听過大少爺的命格傳說嗎?他……生來克妻……」一歡眉眼突然一勾一笑,竟也頗有風情。「跟你們說這些,是要你們安分些,不要妄想爬上大少爺的床,他那張床可不是一般人睡得起的,懂嗎?」
嗄?大家沒听到後面那句,只听到前面那句。
幾名女僕突然小小尖叫起來,左右看看,突覺陰風陣陣,可又忍不住要確定一些什麼——
「你是說……他的兩個未婚妻都……」
「死了。」一歡斂了笑,很冷靜,也很平淡地說著。
現場陡地一片死寂與沉默。
偷听人家說話的童希晚也冷不防哆嗦了下,想也沒想地轉身悄悄離開,悶悶地回到了梅居。
克妻?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就是他直到三十歲還未婚,卻讓他的弟弟悠太先他一步結婚的原因?
這就是他明明有著一顆柔軟和善的心,卻對周遭的一切冷漠又戒備的原因?因為他愛過的女人都一再離他而去?
死了……
兩個未婚妻都死了……
他的心,該有多痛?
童希晚用雙臂緊緊環住自己,竟覺得屋子里也甚冷。
想到雪地中那雙帶笑又溫柔的眼,再想到來日本的那一晚,他乍見她時的狠戾眼神,其實,她不知道自己是喜歡他多一點?還是害怕他多一點?
或者,與其說怕,更多的似乎是奔流而出的心疼?
第4章(1)
後山的默林是禁地,意思就是除了這個屋子的主人們,不會有任何人敢靠近那個地方。說清楚一點,也就是如果她可以找到那個溫泉池,那兒反倒很適合她獨自泡溫泉欣賞美景——前提是,她得先有膽子在沒有任何熟路人的帶領之下,一個人偷偷跑到後山去,尋找那個據說很美的溫泉美地。
尋了一個藤原愛子不在家的平常日午後,她交代了到晚餐之前不許任何人打擾她後,便打開梅居後方院子通往後山的小門,一個人慢慢地往後山行去。
通往後山的小徑寬度約兩個人同行可以通過,這幾日沒下雨,路不甚滑,沿途某些路段還有護欄扶手,還算好走,越往上走,可以將底下藤原家的宅院一覽無遺,十幾處獨立的院落,每個院落里有好幾進,像中國古代的皇宮,最遠似乎一直到盡頭處的斷崖邊,這藤原家還當真是大到會讓人迷路。
藤原家倚山勢而建,本來就位在半山腰上,因此所謂的後山也不高,只是比宅院的地勢再高上一些,路也不算陡峭,很適合散步,先不論其他,光是滿山默林,置身其中就宛如仙境。
仰頭,童希晚深呼吸了一大口氣,不自覺微笑起來,信步又往前行,耳邊依稀已听見潺潺流水聲,正想再加快腳步一探究竟,卻又听見不遠處一陣窸窣聲響,像是人的喘息聲及嬌弱的低吟……
這里有人?
是誰?
童希晚皺起眉,心里陡地跳動不安,想馬上轉身離開,可腳步卻不自主地又往聲音來處靠近些。
默林深處,枝椏交錯,竟有一對男女相擁而吻……
她看見男人的大手隔著衣物近乎粗蠻的著女人的身體,那女人在外縴細雪白的腰身正不住地貼著男人的身體扭動著,還忘情的shen\吟應和……
男人低咒一聲,抬起頭,想也沒想地便咬上了女人的頸項……
在此同時,童希晚看見了那男人和那女人的臉,差點沒驚呼出聲——幸好自己伸手搗住了嘴。
她倏地轉過身蹲下去,動都不敢動的待在原地,借著身旁一塊凸起的大石來暫時掩藏住自己,就怕現在的任何舉動引來那兩人的注意。
「啊……英司……你弄痛我了……」
「不喜歡的話就走開!」
「我喜歡……啊……」
身後,女人陣陣的shen\吟聲不斷傳來,每一個shen\吟都是那般嬌柔百轉,讓人對此刻這男人可能對這女人做的事興起無限想象……
童希晚的身子顫抖著,感覺到自己體內燒灼的疼和緊繃的躁熱……她恨透了自己讓自己落到這樣窘迫的境地里,得眼睜睜的看著听著那曾經跟自己上過床的男人,跟另一個女人做那件事……
心,好痛好痛,像被刀子割了好幾道似的。
不該的……
她為什麼要對他跟任何女人做這事而感痛苦不堪?他是她的未來大伯呵!他可以跟這世上任何女人在一起,就是她不能!不是嗎?
童希晚咬唇再咬唇,咬到痛,咬到出了血、流了淚,卻還是只能一聲不吭地杵在原地……
或許,現在是她偷偷離開的時機?如果這兩人都月兌了衣服……
邊想著,她壓低身子探頭去瞧,奇異的是,藤原英司身上的衣服、褲子都還穿得好好的,只有那女人上半身赤|果,身下的裙子被推高到腰際,眼前本應該呈現的活\chun\宮圖像是硬被截了一半……
此時,一個軟軟的東西突然掉到她臉上——
「啊!」童希晚嚇得低叫出聲,忙不迭地伸手把它揮掉,再想到要搗住嘴時卻已不及——
「是誰?」
一聲大喝傳來之後是一連串的腳步聲,她轉身沒命的跑,不想被他發現是她躲在這里瞧著他。
懊死的!如果他知道她全程躲在那里偷看,會殺了她嗎?還是嘲笑她?
不!她絕不能讓他抓到!
這樣想著,童希晚死命的往前跑,顧不得東西南北了!只要別被發現是她,之後再慢慢找路回去就行了!
「英司!」女人的聲音也跟了上來。「你看見是誰了嗎?」
藤原英司卻頓住了腳步,把邊穿衣服邊跑過來的女人給攔住——
「別追了。」
「你知道是誰了?」
英司皺眉,冷冷地看她一眼。「不知道。」
「那……」
「怎麼?你怕?」英司挑挑眉。
「我怕什麼?」女人朝他懷里偎了過去,笑了。「只是想揪出是哪個死丫頭敢偷看罷了,我的身子豈是一般人可瞧的?就你得了便宜還賣乖,總不把我放在心上……要說怕……是啊,我怕,怕別人發現了我們的事,你就把我丟在一旁供著,我可不依的,嗯?」
聞言,英司把她抓過來輕輕一吻。「你想太多了,女人……我們只是各取所需罷了,沒你想的那麼復雜。」
女人幽幽地抬起頭。「意思是哪天你不需要我了,就不會再踫我了?」
英司笑著,長指掠過她的唇。「這個……難道你不你早就應該知道,我藤原英司,只會跟女人上床,不會愛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