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宇,就算你不餓,也該讓小莓先起床吃點東西吧。」
「……X的!他到底是不是我兄弟?」他罵著,死瞪滿臉緋紅卻又忍不住噴笑的女人。
「兆宇!」外頭的卓煜加把勁地吼。
卓兆宇終于忍遏不住地跳下床,穿上衣褲,惱火地沖去開門,下巴抽得死緊地瞪著笑得一臉痞樣的人。
「欲求不滿的家伙看不慣別人親密是不是?」他皮笑肉不笑地問。
「誰欲求不滿了?」卓煜看著他臉上呈現不自然的紅潮,不禁嘖嘖出聲。「可憐啊,身體不好的男人理由總是特別多。」
卓兆宇緩緩勾笑,冷冷的笑意讓卓煜頭皮緩緩發麻。「近來四方百貨太沒挑戰性,對吧?我會馬上弄個項目交給你處理,至少要讓你三個月見不到柳橙。」他雖執掌食品和賣場兩個部份,但集團內部項目通常都是經他的手決定。
只要一通電話,請他的秘書調出三兩個項目,絕對就能讓卓煜忙得沒日沒夜,想見心上人?等吧!等他開心!
「我跟你有仇啊?」
「你三個月前揍了我一拳。」
「……有沒有搞錯?是不是男人?這麼會記恨?」
「沒道理讓你打著玩。」
卓煜眯眼瞪他,余光瞥見他身後有抹鬼祟的身影正打算要偷偷闖關,二話不說地馬上為對方掩護。
他向前一步,將卓兆宇往旁一拉,藍莓見機不可失,立刻拔腿就跑,溜出房門外。
「藍莓!」卓兆宇低聲咆哮,然而響應他的卻是她銀鈴似的笑聲。
她頭也不回地跑,現場頓時只剩三個男人大眼瞪小眼。
「很好……很好,我決定四方要跟采衣好好合作。」卓兆宇臉色鐵青,笑得冷凜。
卓煜聞言,臉色遽變。「喂!你不是說四方不跟采衣合作的?」想當初他想要和采衣合作,他還撂過狠話跟他杠上,現在才過多久,態度就轉變了?
「你不是一直想跟采衣合作?」他哼著,準備下樓吃早餐。「既然你這麼愛跟她合作,我就成全你。」
如此一來,未來會忙得沒日沒夜的人,會變成卓煜的心上人柳橙,到時候就算卓煜能忙里偷閑想見她,她也不見得有空。
「卑鄙小人!」
「你太小看我了。」卓兆宇微笑。「我還可再卑鄙一點。」
「弁貞,你是死人啊,不會替我說話?」
「……自作孽。」卓弁貞搖頭嘆氣,跟著卓兆宇的腳步離去。
「喂!是不是我兄弟啊!」
「是我兄弟,就不要靠藍莓太近。」卓兆宇回頭警告。
「偏要!」卓煜跟他杠上了。
卓兆宇眯眼瞪他,卻像是突地想到什麼,月兌口問︰「我是什麼時候跟藍莓開始交往的?」
話一出口,卓煜和卓弁貞極有默契地對看一眼。
「天曉得!」
「你們不知道?」他很狐疑,感覺自己被蒙在鼓里。
「不清楚。」
「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什麼你們跟她那麼熟?」
「當然是透過柳橙啊!」卓煜回得理所當然。
他微揚起眉,再問︰「為什麼我一失憶,她就從我身邊不見?」這些問題,他本來是不想問的,他可以努力漠視,但是他在藍莓身上發現一股說不出的突兀,教他非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可。
畢竟他失去記憶,他們兩個可沒有。
「……你自己想吧。」話落,卓煜抓著卓弁貞越過他而去。「不好意思,你今天不上班,我們兩個得要提早進公司,沒空陪你聊天。」
卓兆宇雙手環胸地瞪著兩人飛也似的腳步,一股不確定在他心里慢慢成形,伴隨著難喻的不安。
第7章(1)
離開自己的小木屋,走過餃接主屋的穿廊,便見藍莓站在大廳里的餐桌邊,和宅里的管家攀談,說的似乎是關于他的飲食問題,神情專注得連他走近都沒發現。
站在幾步外的距離,看著她時而皺眉時而揚笑,生動鮮明的表情、干淨透澈的情緒,在在牽動他的心。
昨晚摟著她入睡,他試著回想,卻什麼也想不起,他的記憶被刮除得太徹底,連半點渣滓都不留。
包無法理解的是,她明明對他有反應亦有,為什麼卻老是能夠在千鈞一發之際清醒而理智地拒絕他?
總覺得,她瞞了他什麼。
就連卓煜和卓弁貞也似乎有某些事瞞著他。
被瞞,等同被欺騙,而欺騙容易消磨他對人的信任,他試著相信,卻也害怕孤注一擲的代價是一身傷。
「兆宇,你站在這里做什麼?都幾點了,你還不準備上班?」
身後傳來熟悉的叫喚,卓兆宇沉著臉回頭。「舅舅,你沒在公司,跑來這里做什麼?」說到信任度減少,眼前的方健偉也是其中一個。
「我就是到公司沒看到你,所以才會到家里來看看。」方健偉不悅地走到他面前,余光瞥見站在廳內餐桌邊的女人。
像是難以置信似的,他又閉了閉眼,然而再張開時,已不見人影。
敝了……方健偉左看右看,不願承認自己出現幻覺,但又不相信那個女人重新回到卓家。
「你在找什麼?」
「我……沒什麼。」他想了想,擺個討好的笑臉,安慰自己肯定是眼花,錯將女管家看成那女人。「我看錯了。」
「看錯什麼?」
「沒什麼。倒是你,今天沒打算上班?」早上九點多,看他穿著居家背心和短褲,一派輕松,顯然沒上班的打算。
以往在公司,只要到了早上九點一定會看見他的人,除非應酬,否則他絕大部份時間一定都是待在公司,但他最近連著幾天失常,公司已經出現許多流言,再加上他近來大刀闊斧地整頓內部,讓人心生不安。
「有事?」卓兆宇神態淡漠地徑自走往餐桌,卻不見藍莓人影,不由得問還在一旁的女管家。「她跑去哪了?」
「剛才方先生一到,她就往那邊走了。」女管家指向一旁的長廊。
卓兆宇濃眉微揚,正忖著,身後的方健偉又嚴重地干擾著他。
「兆宇,你最近到底是怎麼了?」
「舅舅,你到底想問什麼?問我為什麼解除婚約,還是問我為什麼要開除陳于亮?」他臉色不耐地瞪去。「我有我的想法,請你不要干涉。」
「我不是想干涉你,問題是你解除婚約之後,印皇方面已經書面通知取消兩方合作,再加上你又將陳總開除,那種開除理由實在是……」最近公司流言四起,說什麼他身邊有了個女人,甚至還和那女人在電梯前擁吻,更因此而決定和巧倩解除婚約,事情都走到這個地步了,他不問清楚行嗎?
「難不成你要我公開表示因為陳于亮收賄背信,被公司內部稽核單位查到證據,所以被迫離職?」他面無表情,沉冷的嗓音卻裹著吊詭笑意。
方健偉聞言,心間一抖,話還沒問之前,卓兆宇臉色更沉地警告。「舅舅,不要說我沒警告你,想偷吃也要懂得擦嘴,下次要是再擦不干淨,我也沒辦法再護著你。」
因為他是他僅剩的、唯一有血緣的親人,所以在公司里,只要他不做得太過份,基本上他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只要他不懂收斂,繼續囂張行事,敗壞集團名譽,他也會二話不說將他趕出集團。
「我……」
「你不用跟我解釋,我不想听,還有,別想再利用我從印皇方面得到好處。」
有些事,他了然于心,只是不說出口,想保留的只是最後一絲情份。
他早知道舅舅和陳于亮與印皇集團走得極近,利用他和陳巧倩的婚約,和陳家有姻親關系,得到印皇方面的人脈而不斷從中收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