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白首關 第24頁

「你、你是誰?」朱成霄瞪著喬裝成落魄游俠的闖入者。

「璽王不記得我了嗎?」他摘下帽兜,露出臉來。

朱成霄看見他的臉孔,大驚失色,「雷鎮藩?」

而在此時,行動受到控制的香衣也已看見他,她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看他。

他不是已經誤食毒草死了嗎?為何此時出現在九泉?

很快驚覺到他所為何來,朱成霄一個箭步欺近香衣,一把扣住她脆弱的咽喉。

「雷鎮藩,你要她?」

「快放了她!」他怒目迸射出仿佛能致死的銳芒。

朱成霄取出塞在她口中的布,好讓她能發出聲音擾亂雷鎮藩的思緒。

「將軍,你……你還活著?」香衣流下欣喜的眼淚。

但一想到他來此的目的,是為了「莫渝」,不禁有點悵然。

「香衣,我還活著。」雷鎮藩凝視著她,「我來帶你回去。」

她驚覺到他這次是叫她「香衣」,而不是香衣姑娘。

「雷鎮藩,怎麼你也看上了毒狐狸莫渝?」朱成霄冷哼一笑。

「她不是毒狐狸。」他直視著璽王,「她是我的女人——香衣。」

聞言,她一震,驚疑的看著雷鎮藩。

「香衣,我都知道了。」他給了她一記了然的微笑,「你以另一種方式及形態活在毒狐狸的身體里。」

知道他終于認出自己,她激動不已,「鎮藩哥……啊!」

話未竟,朱成霄用力一掐,令她痛苦難言。

雷鎮藩那雙耽晌般的虎目怒視著他,咬牙切擊道︰「你快放了她。」

「我是笨蛋嗎?」他冷哼,「我若放了她,你會放過我?」

「你若放了她,我答應會將你交到皇上手里。」雷鎮藩沉聲說︰「若不,我便在這兒殺了你。」

朱成霄眉梢一揚,傲慢張狂得很,「殺我?你好大的膽子,我可是……呢!」

沒人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依稀替見雷鎮藩的手臂振了一下,就看見原先在他手中的小刀已筆直的擂在朱成霄的肩頸部,身子一顫,咚地倒下。他瞪著雙眼,表情驚恐,鮮血直流的模樣,讓香衣嚇壞了。

雷鎮藩一個箭步上前,將綁住她手腳的繩子解開。

「鎮、鎮藩哥?」她半信半疑的輕踫他的臉,「你是真的嗎?」

他抓住她的手,難掩激動的情緒,「我是真的,是真的。」

香衣凝視著他,淚水奪眶而出。

「你這個傻丫頭,為什麼不與我相認?為什麼讓自己陷入如此險境?」

「鎮藩哥,我……我怕你不要這樣的香衣……」

「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都是香衣,你太小看我對你的感情了。」

看著他,既激動又欣慰的她,再也說不出話來。「跟著我,我帶你出去。」

此時,宅子里外正因為客處同時發生火災而亂成一團。

大家逃的逃、審的竄,根本沒人發現正準備逃出宅子的雷鎮藩及香衣。

突然,一道黑影自兩人身後竄出,一把抓住————

「啊!」香衣一驚,松開了他的手。

雷鎮藩轉身,就見一個女人正扣著她的脖子。

「英雕難過美人關,真想不到堂堂虎嘯將軍竟為了我師姊獨闖這龍潭虎穴。」扣住香衣的不是別人,正是一直嫉妒著莫渝的素浪。

「這里不是龍潭虎穴,只是個蛇鼠窩。」他目光一凜,直視著她。「她也不是你師姊,而是我的香衣。」

「你的香衣?」她笑了起來,「真是感人啊,懷靜說她已經不是莫渝,而是借尸還魂的香衣,看來不假。」

「你是六絕門的素浪吧?」六絕門六名嫡傳弟子中只有兩名女性,扣除莫渝,就剩下植使惑術的素浪了。

「正是本姑娘。」

雷鎮藩手按住腰間的刀,刻意做了準備出鞘的假動作。

見狀,她神情一凝,「是虎徹?」

「我不想傷人。」他語氣平靜,「只要你把香衣還給我。」

素浪蹙眉,「你知道嗎?我根本不在手這個女人,她是我素浪在這世上最討厭的女人。」

聞言,雷鎮藩沉聲解釋,「她不是毒狐狸。」

「我希望她死了,但居然有人利用她的身體活過來……」她冷然一笑,「光是想到有著這張臉孔的女人選活在世上,我就覺得生氣。」

「素浪,放了她,不然我就殺了你!」

她陰陰一笑,突然從腰間模出一顆黑色藥丸,掐住香衣的下巴,快速的塞迸張開的嘴里。香衣在她的控制下吞服藥丸,露出驚惶痛苦的神情。

「素浪!」雷鎮藩怒喝,「你讓她吃了什麼?」

「七日絕魂丹。這是毒狐狸莫渝用過最慈悲的一種毒物。」

「什麼?」

「她不會立刻死去,而是漸漸死去。」素浪咭咭怪笑,像是個異常的瘋子般,「它唯一的解藥已被我吃了,你休想醫治她,接下來……你就好好把握這最後七天的時間吧。」說罷,她將香衣推向了他,縱身一躍,消失在夜色中。

第10章(1)

兩批援軍在凌晨及天亮先後趕到。

而發現答應給予半厚賞金的璽王已死,原聚集在九泉的各方人馬在鎮北軍攻堅時,便作鳥獸散,逃得了的逃了,逃不掉的……投降。

未到午對,鎮北軍已控制了整個九泉,並以璽王的宅子為臨時的議事所。

「雷鎮藩,你沒事吧?」難得穿上男裝的慶禎一個箭步沖進來議事所。

見他好端端的坐著,宋遠膜松了口氣,「看見將軍無恙,令人欣慰。」

「我二皇兄呢?我要好好問問他,為何那麼不知感恩?」慶禎生氣地問。

「璽王已經死在我的刀下。」他坦白道。

聞言,慶禎跟宋遠驥皆是一驚。

「這事,我會親自向皇上請罪。」

「請什麼罪?」慶禎輕吟一記,「是二皇兄他罪有應得……對了,那個孤、慢不,香衣姑娘呢?」

「她在里面休息。」

「她怎麼了?」

「她……」他正要說話,香衣已從里面走了出來。

「香衣姑娘?」慶禎見她毫發未傷,暗自松了一口氣。

「幸好你沒事,不然雷鎮藩可要怨我一輩子了。」

她看著眼前男裝打扮的他,笑說︰「你是慶禎王爺,而不是慶禎夫人。」

慶禎尷尬的抓了抓臉,白了一旁偷笑的宋遠驥一眼。

但旋即,他感覺到氣氛有點異常。

雷鎮藩跟香衣終于重逢,為何臉上沒有欣喜之情?

「怎麼了你們?好像不是太高興的樣子。」

「素浪讓香衣吞下了毒藥。」雷鎮藩沉聲道。

「什麼?!」慶禎跟宋遠驥同時驚呼。

「素浪說是七日絕魂丹。七日之後,香衣便會毒發身亡。」

「可是……」慶禎細細端詳香衣,「她看來不像是中毒的樣子。」

「將軍,會不會是素浪在誰你?」宋遠駁也道︰「那些邪門的人,行事毫無道理,或許她只是……」

「我不會冒這個險!我會立刻帶香衣返回凜泉城,請最好的大夫為她診治。」說罷,雷鎮藩走向她,攬住她的肩。「我不會、不要,也不能再失去你了。」

迎上他深情真摯的眸子,香衣紅了眼眶。

連趕了兩天路,累壞了三匹良駒,雷鎮藩終于帶著服下七日絕魂丹的香衣返回將軍府。

一回府,他立刻請來在凜泉城中執業超過三代的本善堂張掌櫃,以及所有被稱為名醫或是神醫的大夫來到府中為香衣診治。

另派出鐵騎數百,追查司命等人的行蹤,希望能拿到解藥。

但最終,沒有一個大夫能說出她中的是什麼毒、以何物解毒,而司命等人也像是人間蒸發般失去蹤影。

數日間,雷鎮藩為她急白了兩鬢。

轉眼,香衣服下七日絕魂丹已是第五天了,她看來仍無任何中毒跡象,但卻越來越虛弱,甚至快要沒力氣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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