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倫剩女(上) 第5頁

「娘,沒事了吧,一切都沒事了,對不對?」潘無量從她懷里抬頭,眸底含淚,小嘴卻是笑咧著。

夏取憐瞅著他半晌,突然決定這臉蛋怎麼和Boss也那般相似?

這麼說來,難不成他和大人都跟老爺長得相似?

「娘,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我剛才教訓那賤種不夠重,你不開心?」潘無量揪著她的裙問。

聞言,夏取憐眉頭微蹙。「你說什麼?」她懷疑是自己听錯了。

「她呀,你不是說要是瞧見她就得好生教訓一番,別讓她想在府里作威作福?」潘無量指著跌趴在地的小泵娘。

夏取憐順著他比的方向望去,就見那小泵娘長得清麗秀妍,身穿粗布衣裳,感覺上比碧落還不如,不禁疑惑地問︰「碧落,她是誰?」

「她是心屏小姐。」碧落站在兩人直接,不敢貿然將潘心屏拉起。

第二章抽絲剝繭(2)

夏取憐瞠圓水眸。

潘府的唯一千金?可這姑娘的裝扮看起來比碧落還要寒傖得多……而且潘府小少爺還說,是為了讓娘開心才欺負這姑娘……她有些頭痛地揉著眉間,沒想到這府里問題竟這麼多。

包可怕的是,她這身體的原本主人恐怕正是始作俑者。

想了下,她朝潘心屏走去,伸出手道︰「潘小姐,你不要緊吧?」

本是出于善意,豈料潘心屏卻如遇毒蛇猛獸,嚇得連滾帶爬地蜷縮在廊柱邊,表情寫滿恐懼,渾身顫栗不已,儼然像個飽受家暴的孩子。

夏取憐呆住,不是因為自己的手正尷尬地伸在半空中,而是她懷疑,世憐可能曾經親手傷害過她。

「娘,你為什麼要理她?你不是都說她是個蝕白米的小賤種嗎?」潘無量天真地說著,極盡可能地復刻母親說過的話想取悅她。

以往,只要他學說每一句話,娘總是很開心的。

「不準這麼說!」夏取憐微惱喝斥。

這真是個教人頭痛的家庭問題,比要她洗刷自己冤屈還要讓她不知所措。

「可是……」潘無量瑟縮了下,不懂娘怎麼變了。

暫且將潘無量擱到一邊,她眼前要處理的是這位潘府千金。

夏取憐徐步走向她,就見她害怕得都想爬上廊柱了,她才趕忙停下腳步。

家暴的受害者面對加害者必是恐懼萬分,此刻她要是再接近她,只會讓潘心屏的內心創傷更嚴重。

就算想要交談,恐怕效果也不好。

「碧落。」她低喊。

「夫人。」

「小姐住在哪兒?」

「小姐就住在藏元樓的僕房里。」

夏取憐濃睫微掀。「從今天開始,她就住進疏月樓,方才咱們要轉進藏元樓前,不是還有一座樓閣,就讓她住那里,再撥幾個丫鬟伺候她。」

雖說烙在潘心屏身上的傷害,並非她造成的,但如今她既已撞見,就不能坐視不理,也算替這個身體的原本主人贖罪做彌補。

「夫人?」碧落詫道。

「不成嗎?還是說府里的丫鬟發派要經過二夫人的允許?」碧落剛剛提過,府內內務和女眷都是由二夫人掌管的。「還是說,我無權安置小姐?」

「不,既然夫人已經好轉,原本服侍夫人的丫鬟本該回疏月樓服侍你,夫人可以從中再撥派幾個給小姐。」碧落望著她,總覺得她清醒之後像個陌生人,行事作風和以往是南轅北轍,但眼前的她比以往的她要好上太多。「小姐在府里……少有人理睬,夫人如此安排,想必不會有人有異議。」

夏取憐微揚起眉。這麼听來,潘心屏在府里豈不是一點地位都沒有,就連二夫人也不管她?

她嘆了口氣,看著驚懼得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的潘心屏,心底泛開陣陣痛楚。

她從小就是個天之嬌女,有父母兄長疼愛,盡避一生未嫁,但兄長早就允諾要養她一輩子,反觀潘心屏雖有千金之名,在這府里卻受盡欺凌而無人對她伸出援手。

說起來,潘大人這位兄長未免太混蛋了!

深吸口氣,她望向潘心屏。「潘小姐,我為我以往傷害過你,深深感到抱歉,希望你可以給我機會好好彌補。」話落,朝她彎腰請求。

原本嚇得面無血色的潘心屏,怔愣地看著她。在她的記憶之中,憐夫人不曾對她這般低聲下氣過,她該不是撞傷腦袋,導致性情大變?

還是說,她是為了月兌罪才拉攏自己,打算利用自己?

「娘,你為什麼要對這個小賤種哈腰認錯?」扯著母親的裙,潘無量氣憤不已地瞪著潘心屏。

「住口!她是姊姊!」夏取憐難得的厲聲低斥。

潘無量眨了眨大眼,好委屈地扁起嘴。「娘以前不是這麼說的……」

「不管以前,就從這一刻開始,你要善待姊姊,絕對不準再口出惡言,更不準一點教養也無的欺負人。」夏取憐放軟聲調,但口吻透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為什麼?」潘無量兩泡淚水已在眸底待命。

「因為以前是娘做錯了,可娘現在知錯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懂嗎?」

「不懂。」

「往後娘會好好跟你解釋,眼前你必須先跟姊姊道歉。」她將他拉到潘心屏面前,壓下他的頭。「跟娘一起說對不起。」

潘無量扁著嘴,嘴巴是張開了,但沒發出半點聲音。

「說!」夏取憐強硬道。

潘無量感到委屈,不懂以往明明是對的事,為何現在卻變成錯的。

夏取憐耐心等著,對身體的原本主人生起微微的反感。

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卻和自己個性迥異,她作夢也沒想到自己在穿越之後竟成了個可惡小媽……這事得盡快修補,否則潘心屏真會老死府里無人聞問,而才五歲大的潘無量長大後恐怕會成為無法無天的惡霸。

「在吵些什麼?」

聞聲,夏取憐松開壓制潘無量的手,回頭望去,就見潘急道和兩個陌生的男人徐步走來。

「大人、左總管、牟總掌櫃。」碧落欠身一一喊道。

潘急道目光掃過夏取憐和快爬上廊柱的潘心屏。「這是怎麼了?」

「大人沒住在府里嗎?」夏取憐低聲問著。

「我住不住這兒重要嗎?」

「也許不重要,但不管打擾住在何處,潘小姐依舊是大人之妹,大人為何沒有半點手足之情?」

沒料到自己會被興師問罪,潘急道雙手環胸。「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跟左有和牟桑成正在大風樓商議潘家旗下產業的事,卻突然听到一陣吵雜聲,走出門,就見潘無量對潘心屏高聲怒罵,正要阻止時,被她搶先一步,之後發生的事他全都看見了,但一時間也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在作戲,還是撞壞腦子。

「大人要是對胞妹有一絲關心,豈會不知她在府里受人欺凌?」她不能理解為何他能放任這種事。

聞言,潘急道唇角微掀,笑得嘲諷。「欺凌心屏的人不就是你?只要你不欺凌,她日子不是過得好好的?」不過她倒也沒說錯,他確實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不曾上心過。

夏取憐怔住,擠不出半句反駁之言。

雖說她很清楚,就算這個身體的原本主人不在潘府里,潘心屏依舊會被邊緣化,可欺凌她的卻又是自己……不對,是這身體的原本主人。

喔,可惡透頂!世憐為何要這麼做?

她身為為弱勢女子伸張正義的律師,可穿越至此,卻是凌虐其他小妾孩子的惡婆娘,教她內心抗拒極了。厭惡透頂,卻也無計可施,誰要她頂替人家的身分,好壞都只能概括承受。

「那是我失憶前做的事,今後的我絕不可能這麼做。」最終,她只能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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