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頭,「是的,簽名。」
「不需要吧?我不隨便幫人簽名,就算是我的粉絲也一樣。」
「粉絲?!」挑眉看著男人一臉的為難,季依凡幾乎忍不住想要放聲大笑,她憋著笑意,抬頭看著他,「常先生,我不管你替不替粉絲簽名,但是我真的需要你的簽名。」
她拿著筆的手故意在他的眼前晃了一圈,然後筆尖落在紅單上違規者的地方。
「簽這里,順便看一下資料,如果無誤就請簽下你的大名!」
常仲偉看著她,瞬間傻眼。
「簽名!」瞧他一副驚愕的表情,季依凡原本公事化的神情,再也無法完美的掛在臉上,她的唇角忍不住揚了起來。
「……你開我罰單?」常仲偉終于回神,瞪著眼前的罰單問。
「是,因為你違規了。」她一臉遺憾的表示。
他不可置信的與她四目相接,加強語氣說︰「我是常仲偉。」
「靠!你是要講幾次,我知道你叫常仲偉。」這三個中文字她還認得。
听到她講髒話,他微驚瞠目。
季依凡口氣輕快的說︰「我若是你,會趕快簽下名字,然後拿著罰單閃人,不然依法我可以多告你一條妨礙公務。所以,常先生,你自己選擇吧。」她將筆遞到他的面前,「你要簽還是不簽?」總之,罰單他是拿定了。
他不但沒生氣還忍不住笑出聲,「美麗的警察小姐,你打擊了我的自信心。」
「少廢話!我相信憑你這張臉,很快就可以從別的女人身上找回自信心!」小姐她不吃這套。
「女人呀。」他接過了她的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喃喃自語的嘆道︰「迷人又難解!」
她裝作沒听到他的話,在他簽好名後,將罰單撕下交到他的手中,「謝謝你的合作。常先生,這是你的罰單。」她重復著千篇一律的台詞,「真心希望你不要再違規。現在請你立刻把車移走,你已經阻礙了交通。」
常仲偉接過了罰單,神色復雜的看著她。
驕傲的揚起下巴,她心情大好的晃開,開始執行勤務,指揮交通。
季依凡——看著罰單上的名字,常仲偉先是一楞,之後抬頭注視著站在馬路中央的人兒。
季依凡……他在心中重復著她的名字。他們真是有緣!
執勤的她這時注意到他還停留在原地,立刻吹了聲口哨,打了個手勢,示意他立刻離開。
常仲偉對她示意的點了下頭,飛快的上了車,系上安全帶。
原本他對明天嬸嬸突然安排的相親宴興趣缺缺,不過現在他不禁開始期待了。
最近為了他的婚姻大事,他被叔叔、嬸嬸夫妻倆疲勞轟炸得幾乎要崩潰。
在父母和哥哥相繼過世之後,他只剩下叔叔和嬸嬸兩位親人,而膝下無子的兩個人將他視為己出,一直無私的對他付出關愛,他也把他們當成自己的父母,只是他們的關心偶爾會令他喘不過氣來。
明天相親結束之後,他還得趕搭飛機到上海,他的時間很緊迫,原來他還有點不悅自己得要抽出時間去赴相親宴,不過現在不了。
瞄了手中的紅單一眼,再瞄了眼站在馬路正中央的女警,他露出愉快的笑容,用力的踩下油門,飛快的急駛而去。
從後視鏡看到季依凡怒指著他的車大叫,他忍不住炳哈大笑。看到她氣急敗壞的樣子,他忽然覺得就算再接她一張罰單也值得。
第1章(1)
季依凡忍不住打了個大哈欠,雖然穿著一身優雅的洋裝,但她還是不顧形象的伸了個懶腰。反正相親對象還沒來,她也不用太拘束。
昨天就在她快交班前出了場車禍,等她處理完回到家都已經過了午夜。
揉著發酸的頸項,她整個人半癱在椅子上。本以為今天休假可以大睡特睡,可是昨天下班前,突然接到最近頻頻幫她介紹對象的主管夫人的電話,說今天特地替她安排了場相親,不管她有任何事都要排開,那口氣好像在說她若是錯過今天這個人,此生別想再遇到這麼好的對象。
自從主管夫人听聞過她的遭遇後,便熱心幫她牽線,希望替孤苦無依的她找到一個好歸宿。
她真的很累,又加上約會安排得如此臨時令她很想推卻,但主管夫人的好意她實在不好拒絕。
這次相親對象的嬸嬸,剛好是主管夫人女中時的同學,昨天兩人在百貨公司巧遇,話匣子一開,越談越投機,很快的就敲定今天的相親宴。
听說對方雖是豪門,卻不要求女方要有顯然的家世或背景,只希望佷子能找到一個乖巧的賢內助,對他們而言,要娶進門的媳婦,「得體」勝于一切。
得體?!
她下意識模了模頭上的發夾,確定它們仍留在該在的位置上,然後她對著桌上光可鑒人的桌面,露出一個自認最端莊嫻淑的笑容。這樣應該夠得體了吧?
對方今天下午就要搭機飛到大陸,而且一待就是近三個月,也就是說,她只有今天這次機會可以讓他對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季依凡這才想起方才主管夫人塞給了她一個信封,說里頭寫著相親對象的一些基本資料和喜好。
她連忙打開皮包,翻找著那個信封。從起床到現在,她一直處在迷迷糊糊的狀態,到現在連對方姓啥名誰都搞不清楚,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其實之前,她也挺排斥相親的,但是為了要把自己快點嫁出去,思前想後發現相親雖然老套,但卻是最直接也最快達成目標的方法。
這麼多年來,她努力為生活打拚,只渴望一份安定。
每天回到宿舍,疲累的她,思緒總會飄向為了生計過勞而死的父母,如今她為了升遷、為了加薪、為了償還父母當年留下的債務,不也一樣拚命工作?想到這,季依凡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她不想步上父母的後塵!
那些跟銀行借的錢,在她拋棄繼承之後就不再是問題,只不過那些跟親戚朋友借的,卻不能當作沒發生過。
有些好心一點的親友,在她父母雙亡之後,就當可憐她這個小甭女,把舊帳一筆勾銷,但也有些人不想讓自己的錢血本無歸,所以一直向她討債,要求她償還,這之中,討債討得最凶的就數大舅媽和表哥。
在大舅舅中風,沒法子再替她撐腰之後,只要每月一到發薪的日子,大舅媽就會一通電話打到她服務的單位,要她記得當年他們對她家的恩情,不要忘恩負義,多多少少還點錢給他們。至于討錢的理由很多,從大舅舅中風需要請看護,到最近一向沒什麼女人緣的表哥要討老婆了。
年紀老大不小的表哥相中了一個越南新娘,歡喜之余,決定要大肆鋪張的昭告天下,他要結束單身生活,結果卻苦了她。
原本大舅媽可以接受她每個月還個幾千一萬的,現在則要她一口氣把所有錢都還清,畢竟買一個新娘再加上後續婚禮花費、整理新房等,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可她壓根沒那麼多錢,但他們卻不管她的死活,給了她一個期限,若是她還不出來,就要天天上她服務的單位吵得她不得安寧。
「依凡啊,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常先生。」
听到主管夫人的聲音,季依凡連忙回神,下意識把剛找到的信封放在桌上,坐直身子,暗自希望剛才對方沒有看到她大剌剌的坐姿。
微斂下眼睫,她緩緩起身,露出練習許久的溫柔笑容。
常仲偉打量著微低著頭,態度和昨天開他罰單宛如兩個人的季依凡,嘴角不自覺微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