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級生 第7頁

這啥鬼啊!蔣立亭第一百零一次痛罵自己的嘴巴,總是在她想到之前就先說了不該說的話,丟臉。

殷岳自然听出來了,她很介意喜宴那天她沖口而出的那句話,才會鑽牛角尖,但如果別人擺出不在乎的態度,她就不會多想了。

「有什麼好丟臉?小時候的事情,順其自然就好了。」他語調輕松地道。

「嗯……順其自然是什麼意思?」蔣立亭覺得那四個字怪怪的。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殷岳見她一臉迷糊,表面上不動聲色,正經八百,其實內心笑到快內傷。

她真的一點也沒有變,傻傻的,很好哄騙,只要對方語氣堅定一點她就會放棄掙扎,非常可愛。

他也沒有多解釋「順其自然」是什麼意思,帶她做完操,一聲令下,宣告結束後,便將她扶了起來。

「我可以回家了嗎?」蔣立亭的表情就像是被留校的小朋友,可磷兮兮的問老師「可以回家了嗎」一樣。

殷岳並不想放過任何可以親近她的機會,他有預感,如果這次不好好抓住她,恐怕以後要接近她會更難,恐怕一看到他,她會溜得很快。

「吃完早餐再回去,我們順路。」不是詢問,而是直接下命令。他朝她勾勾手指頭,領著她離開小學操場,到校門口的早餐店坐下,並熟門熟路的為她點了蘿卜糕和豆漿,自己則點了熱狗卷和紅茶。

在等待餐點的時候,殷岳去附近的便利商店買了水回來,扭開瓶蓋遞給她。

「喝水,才剛運動完,多補充水分。」

她乖乖接下,小口喝水,在她的餐點送上來的時候,殷岳非常自然的拿起桌上的蒜頭醬油,淋了一點點在上頭。

蔣立亭歪著頭,思索著……她現在,是在被照顧嗎?

真是一種詭異的感覺。

「吃吧。」殷岳甚至幫她把筷子都準備好了,塞到她手里。

「我可以間一個問題嗎?」因為太想知道了,她想了想,仍決定冒著「生命危險」提間。「你以前幫我做過一樣的事情,對吧?」

殷岳聞言一愣,眼神瞬間閃過欣喜,但他壓了下來,反問︰「你想到什麼了嗎?」

「沒有,只是覺得……你怎麼會知道我愛吃的東西?」連她滴幾滴醬抽都知道,這也太神了吧。

她並沒有想起來一一殷岳眼神一黯,但稍縱即逝,並想出糊弄她的說詞。

「我還知道你哥愛吃蛋餅加兩顆蛋,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他沒有正面回答她的間題,盡避答案很簡單——他的確在很久之前為她做過同樣的事情。

「也對。」她接受了這個說法。他們是一起長大的老鄰居,知道對方愛吃什麼,一點也不奇怪。

想通之後,她也不去細想其他,通自吃起早餐。

「你爸媽最近好嗎?很久沒見到他們。」殷岳狀似隨口問問,其實是隱含深意的鋪陳。

蔣立亭咽下嘴里的食物才說︰「我爸媽跟哥哥在上海忙生意,兩、三個月才會回來一趟。」

殷岳聞言立刻接話,「所以平時只有你一個女孩子在家嶙?」早打听清楚她獨居的事,他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趁虛而入。「太危險了,以後我會多注意一點。你家電話一樣?你的手機號碼給我。」

因為他的口吻太咄咄逼人,態度又那麼理所當然,蔣立亭竟然不自覺的把手機號碼報上,等她發現不對時已經來不及了,殷岳已把她的電話號碼記在心里。

「咦?會危險嗎?還好吧,家里有保全系統啊。」她後知後覺的想到。「紗紗有空也會來陪我。」回過神後當然是立刻推辭。

還想掙扎?殷岳眼神一沉。

「兩個女生更危險,保全系統只能擋住一些笨賊。總之以後你下班到家打個電話給我。」那沉著穩重的態度,不容人拒絕的口吻,讓人不自覺信服他所說的話,相信他所做的每一個決定。

「呃,好。」蔣立亭也不禁被這態度說服了,可答應之後立刻想到——「為什麼?」她不解報備的原因。

「因為我要你這麼做。」殷岳回答得理所當然、強勢霸道,仿佛她听他的話是天經地義的事。

殷岳在這一方面跟蔣御文很像,而蔣立亭也很習慣被這種領導者牽著走,稍稍反抗無效之後,就認命地服從了。

于是,她沒有太多的掙扎就簽下了「喪權辱國」的條款,除了把手機號碼送上之外,還加了每天下班打電話給他報平安的附約,甚至在兩人吃完早餐,散步回家的路上,他提起了他每天晨跑的習慣,並邀她一起加入慢跑的行列,打包票會教導她跑步的樂趣,而她則不疑有他的答應了每周二、四、六、日的慢跑之約。

第3章(2)

直到各自回家準備上班時,蔣立亭才驚覺不對勁。

「天哪!我明明討厭死跑步了,一周兩次已經是極限,頂多操場跑個三圈就回家,我竟然答應跟殷岳一周跑四天?!」一想到殷岳壓著她收操的凶狠,蔣立亭臉就飯了起來。

「我是不是被騙了?」她歪著頭細想過程,怎麼想都不對勁。「我不是想躲他嗎?為什麼連手機號碼都告訴他了?奇怪唉……」

她怎麼想都不明白,自己干麼那麼听殷岳的話?

蔣立亭走進浴室,打算洗掉一身的汗臭味,此時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殷岳的電話號碼,她接了起來。

「亭亭,你幾點上班?」

「十點啊。」

「我順路,送你去,九點半我車會停在家門口,你直接上車。」

「喔,好。」

直到掛上電話,蔣立亭才又後知後覺的想到……咦?!為什麼她又答應讓殷岳接送了?

「奇怪,他照顧鄰居的方式怎麼這麼像牢頭啊?」她皺眉,嘆了口氣,想想他也不是什麼壞人,也就沒有太多掙扎,欣然接受。

這遲鈍的女人一點也沒有懷疑殷岳別有居心。

如果提到殷岳這個人,蔣立亭立刻聯想到的,其實並非他們是老鄰居,而是這家伙是哥哥的同學,哥哥唯一認同的對手。

可她從來不知道,「物以類聚」這樣的戲碼會活生生的在她眼前上演。

如果說她哥哥蔣御文是個控制狂,那麼,本質上一樣是控制狂的殷岳,比她溫和的哥哥還要強硬一點。

「幾點下班?六點?我今天沒辦法太早回家,你一個人回去太危險,我去你公司接你過來,等我忙完再一起回去。」

傍晚的時候,蔣立亭接到殷岳這麼一通查勤的電話。

「我回家時天都還沒黑呢,我買晚餐回家吃,直接開保全系統,這樣就安全了。」她覺得這樣很麻煩人家,于是婉拒。

誰知道殷岳一點也不听她的話。

「我六點到。」說完,他直接掛掉電話。

她看著手機發了好久的呆後,嘆了一口氣道︰「真是可怕的執行主義者啊……」

她錯了,殷岳不只是比哥哥強硬一點,是非常多點!

他的執行力不只是針對她一個人在家、安全有疑慮這點上,像是他約她早起慢跑,就完全不允許她偷獺找藉口躲掉,時間到,一定會叫她起床。

「什麼可怕的執行主義者?」梅紗進辦公室時正好听見好友的自言自語,好奇地問。

「……殷岳啦。」蔣立亭跟她之間沒有秘密,老實招認。「我今天六點下班,可殷岳覺得我會打開家門讓壞人進我家,因此堅持六點來接我,好跟他一起忙到他可以回家的時間。」

「是……喔。」梅紗的表情非常詭異,頓了一會,下了個爛評語,「真是好鄰居。」

「什麼好鄰居?!」蔣立亭像被踩到痛腳般跳了起來。「你知道嗎?我最恨跑步了,周二和周四跑我就認了,為什麼連假日都不讓我睡覺,一定要跑步?!只要不下雨,就會叫我起床慢跑,六點!六點耶!」不能睡到九點,痛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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