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市公所所長留給他的聯絡電話,耿亮立刻不懷好意的嘿嘿低笑,接看他掏出手機瞥了安靜的二樓一眼,然後無聲起身走到門外撥電話。
「所長。不好意思突然打電話給你。是我耿亮。周末愉快啊!」
電話接通後,耿亮立刻有禮寒暄,熱情詢問所長周未過得如何,接著才輕巧的把話題帶回到公事上,非常盡職的報告這三天的情況,然後「順便」把早上發生過的事也說了一遍。
丙然得知孟思瑜再次受到恐嚇,甚至差點受傷後,所長心急如焚,直說要馬上開車過來,他好說歹說。對心安撫。才說服所長打消念頭。
達到目的後,他立刻順水推舟說出自己的猜側和推新,果然連所長也不禁懷疑了起來。
籍口想要暗中調查這些人,他大方開口要求得知所有追求者的名字,所長雖然為難,但因為他救美有功,心中有了信任,因此擾豫了幾秒後,還是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信息全告訴了耿亮。
不只幾個追求者的名字,就連對方的一些資料背景也稍微透露了些。
套到名單後,耿亮笑得更邪惡了,連連向所長保證明天一定會親自護送孟思瑜上班後,才開心的結束通話。
拿著用筆寫下的名單,他把筆電拉到自己身前,接著打開自己編寫的程序軟件,十指靈巧迅速的在鍵盤上敲下一道又一道指令。接著就見花蓮市公所的系統數據庫跳了出來。
他嘴角一挑。再次快速移動十指,僻哩啪唯的鍵盤聲頓時不絕于耳,接著就見屏幕上原本對外封鎖的系統數據庫忽然被人成功開啟,然後跳出一筆又一筆的市民數據。
第6章(1)
自從籍口要到樓上換衣服後,孟思瑜就一直沒有下樓。
她的日本豬牙花和攀龍草還等著她搶救,她還得收拾院子的殘局,但是她卻沒有勇氣下樓面對耿亮,只因為她和耿亮接吻了。
不只如此,她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抵抗。
在回房之前,她的臉都是紅的,一顆芳心撲通撲通的亂跳,整顆腦袋像是被人偷偷塞滿了棉花,軟綿綿的完全無法思考。
就算初吻時,她也沒有這樣渾然忘我、桿然心動。
她又不是沒談過戀愛,只是一個吻而已,她到底怎麼了?
站在浴室里,孟思瑜看著鏡子中滿臉通紅、雙眼水亮、神情嬌媚的自己,第一次覺得自己再也不像是自己,也從來沒看過這樣的自己。
如果前兩段感情,都不曾讓自己露出這樣嬌艷欲滴、光彩奪目的神采,那究竟是之前的感情不夠讓她深刻心動,還是耿亮讓她過于失措悸動?
等等,失措悸動?難道她對耿亮……難道她喜歡上他了?
不,不可能!
她瞪大眼,幾乎是驚嚇過度的對著鏡子中的自己猛搖頭。
他們才認識三天而已。她甚至對他一點也不了解,她只知道他生活習慣起差,半年前才搬到花蓮。而且起級無恥,除此之外她連他是哪里人、家庭背景、過去經歷、興趣嗜好、交友情況、為什麼要搬來花蓮一概不知。
她對他幾乎一無所知,就算他們接吻了,也不代表她就真的喜歡上他。
那項多只算是一時的意亂情迷,畢竟遭逢意外危險,腎上腺素總是會讓人變得特別激動亢奮,何況那個吻還是他主動的……
對,沒錯,一定是她想太多了,她才不可能會喜歡上那個無賴。
而且重要的是他可能早就已經結婚了--
但如果那枚銀戒指是裝飾品呢?
心底有另一道聲音忽然跳出來反駁。
也許他早就離婚了?也許一切只是她想太多了呢?
那道聲音接連不斷,試圖推翻她所有反對的理由。
她錯愕瞪著鏡子中的自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
「甜心,我肚子餓了,你什麼時候下來煮午餐?」
仿佛覺得情況還不夠混亂似的,老天竟然選在這個時候讓耿亮的聲音從樓下傳了上來。
「今天中午我想吃親子並飯、皮蛋豆腐、余燙青菜,還有味嘈湯,至于飯後甜點就來個咖啡凍好了,還有冰箱里的檸檬愛玉被我喝完了,今天你還煮嗎?」煮他的大頭啦!
他到底懂不懂誰是主人誰是客人,她勉強讓他住下,他竟然還敢向她點菜,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他家女佣嗎?
她氣得發火,她一定是瘋了,才會覺得自己「可能」喜歡上他,就算他結婚也好未婚也罷,那都不關她的事,她絕對不可能會喜歡上他這種無賴的!
「甜心,你衣服換好了沒?不是說要幫我的背部搽藥嗎?你太安靜,我已經開始有些擔心嘍。」催促聲持續不新,擺明就是吃定了她。
急促忐忑的心跳、羞澀不安的心情、靛紅困擾的表情,終于通通消失得無影無蹤,孟思瑜迅速將換下來的濕衣服放到洗衣籃里,然後面無表情的走出浴室,來到二樓的樓梯口。
「甜心,你要是再不出聲,我就要到樓上察看--」
「你敢再往上多走一步試試看。」她冷聲低喝,阻止他上樓的腳步。「你要是敢給我越界,我馬上就請所長取消委托,另請高明!」哼,當初他死皮賴臉住進她家時,她就明文規定他不準踏上二樓,以免他別有居心。
既然他曾威脅她要把真相告訴所長,她當然也會如法炮制。
然而很顯然的,她的威脅果然達到了功效,腳步聲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可憐兮兮的抱怨聲,「甜心,沒想到我才剛救了你,你馬上就想過河折橋,這種卑鄙無恥的事你竟然也干得出來,我甘拜下風,自嘆不如啊……」
無賴,他怎麼不說他沒經過她的允許就吻她?
孟思瑜瞬間氣紅了臉,她一直施延時間不敢下樓還不是他害的,不過話說回來,他這樣抱怨總比忽然提起那個吻好,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一顆芳心再次怦怦亂跳,她用力搖頭,逼自己不去注意。
不管怎麼樣,那個吻項多只能算是個意外,她必須馬上忘了這件事,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對,就是這樣,平常心,平常心,千萬不要胡思亂想,也千萬不能讓他看出她其實很慌亂,否則以他的個性一定又會驕傲自大,又要捉弄她了。
他們只是陌生人,他們才認識了三天,什麼關系也沒有……
深吸一口氣,她才終于提起勇氣,一步接著一步的走下樓梯。
只是一個吻而已,根本沒什麼的。
星期一,又到了上班日。
雹亮身為偵探兼貼身保鐮,一早就非常盡責的親自開車送她上班,然後便直接開車回她家,幫她照顧房子以及小黑。
昨天她下樓後,他的態度始終一如往昔,還是笑得痞痞壞壞的,既不正經又無賴,就像他們之間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就像那個吻不曾存在--
很好,這就是她所希望的狀況。
很顯然的他和她一樣,都不想再提起那個吻。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但是能夠這樣自然相處總算讓她松了口氣,更別說直到下班之前她都不用再見到他,更是讓她忍不住想要感謝老天。
反正她和他之間本來就是陌生人,若不是所長胡亂委托也不會兜在一起。
他會接近她只是為了查案,她會讓他住進家里也只是為了尋求庇護,他只是個愛油腔骨調的無賴,搞不好就是因為他喜歡到處拈花惹草,才會被他「老婆」趕出家門搬來花蓮,所以他們之間什麼事都不可以發生,也絕對不能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