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老天,這根本就是不對的!
她根本就不應該讓他再吻她,他無聊幼稚,而且老是沒有經過她同意就吻她,像他這種無賴,她早就該把他給宰了,但為什麼她卻沒有辦法慣怒的推開他?
為什麼他只是輕輕一個靠近。她的心就完全亂了?
為什麼上一秒她還氣得打他,下一秒卻只能腦袋一片空白的任他擺布?
難道她的內心深處,其實早就渴望著他的吻?
這個想法像是一道威力猛烈的雷電,瞬間劈中孟思瑜那混亂迷惑的腦袋,嚇得她連忙偏過臉,用力推開他的懷抱。
她搗看發燙發麻的紅唇,像是受到驚嚇的小兔子,一臉恐懼的瞪看他。
「怎麼了?」他一臉欲求不滿,伸手想要拉回她。
「不可以!」她低叫著,接著二話不說轉身就跑出廚房,直沖奔上二樓。
看著她逃走的背影,耿亮當下挫敗地申吟一聲,然後無奈嘆氣。
所以他才堅持要按部就班的侵略她,誰知道他的一時沖動還是嚇跑她了,看來她以後對他一定會更加戒備,也更不家易攻下了。
不過這還不是最慘的,現在他的「晚餐」該怎麼辦?
在體內叫囂著,沮喪在心里蔓延著,他靠著流理台苦笑,實在不知道該責備自己的沖動,還是該慶幸她只是躲到了二樓,並沒有命令他滾出去,將他直接判出局--
「嗚嗚……」
就在耿亮無比沮喪的同時,廚房門口卻傳來小黑可憐兮兮的叫聲,接看就見小黑緩緩蹭進廚房,一臉天真無邪的抬頭看他,像是詢問︰「我的晚餐好了嗎?」
「別問我,我可不會包餃子,不過你比我好命多了,沒有餃子吃,至少還有狗罐頭可以吃。」他大步向前,彎腰一把將小黑從地上撈到了懷里,第一次覺得自己不如一條狗。
打從他和小黑一起住進她家後,她的心就偏得很。
不但對小黑特別溫柔,還會每個禮拜親自幫它洗澡梳毛,甚至會特地替它準備無鹽無添加物的狗料理,貼心到一個不行,看得他既羨慕又忌妒。
到底要到什麼時候她才會坦率一點,心也偏向他,對他溫柔又體貼?
他抬頭再次嘆氣,只能說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他還是認命的繼續加油吧。
唉……
孟思瑜真不敢相信只是一個吻,她竟然就失眠了。
不只失眠,這兒天她還老是不斷想起和耿亮相遇以來的點點滴滴。
他那痞痞壞壞的笑、他無賴挑眉,他放套將她困在冰箱前,威脅她要把電話騷擾的事情告訴所長、他拿著面紙替她擦拭長裙時的燦爛微笑、他專注開車的側臉、他毫不猶豫將她抱在懷里的保護、他月兌下衣服套在她身上笑著說她身材好、他當眾喊她甜心、他低頭吻著她的和溫柔……
其實他根本沒有哪里不好。
雖然無賴輕桃了點,但他從來沒對她做過下流的事,她一點也不討厭他,她只是……只是……只是覺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人生無常,免不了生老病死,先是雙親早逝,然後是爺爺,加上兩段失敗的感清。
她知道人生就是這樣,所以很早之前就決定終身不婚,退休後就開間花店養老過生活,但是忽然間他闖進了她的生活、忽然間就變得一點也不討厭、忽然間就低頭吻住了她--
他總是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明明才認識沒多久,卻已經那麼在意他二
他就像是某種會侵蝕人心的病毒,讓她在不知不覺間早已滿心滿腦都是他,讓她慌亂畏法。也許她始終不肯正視他己婚未婚的問題,只是想替自己築道提防,讓自己別再像傻子般手足無措。
她一點也不喜歡不規律、不紀律的生活,也不喜歡不受控制的感覺,不過她想她最不喜歡的還是……他讓她變得再也不像是自己。
但她其實心知肚明,讓她失控異常的也許不只是因為他,還有愛情。
如果她願意誠實一點,就該承認自己也許早就愛上了他,然而她卻懦弱的不肯面對,而且不斷逃避。
喝著手中的熱咖啡,孟思瑜因為口中的苦澀瞬間皺眉,一點也不明白同事們為何每天都要喝上一杯咖啡,老實說這種味道一點也不討喜,她也完全喝不慣。
但在失眠了好幾天,甚至因此請假的這個時候,她卻不得不期望咖啡可以給她一點提神鎮定的效果。
畢竟她在市公所工作了六年,這還是她第一次因為私事請假。
不只請假,她甚至欺騙所長耿亮會來接她,卻一個人跑到了咖啡廳。
她知道這很莽撞,騷擾她的變態還沒有被捉到,她隨時都可能會有危險,但無論如何她都想一個人靜一靜,好好恩考她和耿亮之間到底該怎麼辦--
「小瑜?」
忽然間,一道陌生的嗓音在耳邊出現。
大學四年,朋友們總是叫她小瑜,因此這樣熟悉的呼喚讓她不禁習慣性的轉過頭,循看聲源望去。
「真的是你!」才剛進入咖啡廳的張太升不禁驚喜得大步來到她身邊,沒想到會突然在咖啡廳里遇到舊時好友。
「太升?」看到張太升,孟思瑜也很意外。「你不是在高雄大學當教授嗎?怎麼會來花蓮?是來玩的嗎?」一頓她又問。「美寶呢?怎麼沒看到她?」
「我不是來玩的,美寶她回花蓮了,我剛好有假,所以來花蓮陪她。」張太升輕描淡寫的回道,才提到妻子,臉上神色瞬間淡了下去。
「美寶回花蓮了?」孟思瑜再次感到意外。
張太升笑了笑,指著她對面的座位。「我可以和你一起坐嗎?」
「當然可以。」她立刻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然後把手邊的MENU遞給他,直到他向侍者點好了餐點才又開口。
「我們已經六年不見了吧?」她淺笑看看眼前的張太升,覺得他一如六年前儒雅,但也變得更加成熟沉穩,學者氣息濃厚,一看就知道是個教授。
「是六年不見了,系學會辦了幾次聚餐,不是你到我和美寶沒到,就是我和美寶千里迢迢從南部北上,你卻沒來,我們總是每次都錯過,好像注定無緣。」張太升靜靜凝視眼前的小學妹,心中不禁感慨良多。
他是小瑜的大學學長,美寶則是小瑜的同班同學,當年他對小瑜一見鐘情因此展開猛烈追求,誰知卻受不了美寶的誘惑,私下和美寶暗通款曲,雖然最後他選擇了和美寶在一起,但小瑜卻從來不曾責怪他們,甚至大方的祝福他和美寶
一開始是他意志不堅和她錯過,之後卻是緣分讓他們一次又一次的錯過,命運一再印證他們之間的無緣,讓他如何不感慨?
听著他口中的「無緣」,孟思瑜沒多說什麼,依然淺淺笑著。「美寶不是和你在高雄定居了嗎?怎麼會突然回花蓮,是不是家中出了什麼事?」
「她母親身體不太好,所以回來幫忙照顧。」
「原來如此。」孟思瑜點點頭,伸手輕輕攪拌面前的咖啡。「我記得你原本是影化人,和美寶搬到高雄定居之後,日子過得還不錯吧?」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張太升失笑。「听說你在市公所上班,怎麼上班時間卻待在咖啡廳里鬼混?難怪新聞上民眾總是在挑剔公務員。」
就算是公務員也是可以放假的好嗎?倒是美寶家在吉安鄉,你怎麼跑到花蓮市了?」
「如果我說我是來找你的,你信嗎?」張太升微微一笑。
「什麼?」孟思瑜停下攪拌的動作,有些愕然的看著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