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的續弦妻 第25頁

「夫君回來了,怎不叫我?」喜娘揉了揉眼楮,似乎想讓自己清醒點,「我睡很久了嗎?」

「一會,慢些。」

把她扶起來,男人順勢坐在榻上,夫妻兩人終于面對面。

女人莫名害羞起來,于是低下頭,「夫君一路辛苦。」

真可愛,「不辛苦。」

「我讓人送熱水進來,先沐浴吧……」

「不急。」懷應時拉住她笑說,「總得讓我先看看你。」

喬喜娘臉一下紅了,想說不用看,沒什麼好看,但事實是︰看吧,看吧,就怕你不看。

「孩子快三個月了吧。」

「嗯。」

男人拉起她還圍在肚子上的裘被,「怎麼還這樣扁?」

喬喜娘笑道︰「我也不清楚,不過大夫說,也有人過四個月才顯懷,孩子脈息很好,不用急。」

大夫神準,喜娘直到四個月後肚子才漸漸大起來。

夏天衣衫薄,更明顯看出肚子變化。

懷應時依然很忙,還是常常一出門就一個月,可是心情上卻有了莫大的變化——以往總是出門就出門了,該做的事情做好,還會耽擱一下,訪友,游玩都有,總之,正事辦完他便不那樣著急。

但現在不同,他是快要當爹的人了,妻子正在懷孕,于是,能一天解決的事情不會耽擱到兩天,他的一切準則都是快快快,回到清風院,看到喬喜娘肚子越來越大,內心也越來越期待,到九個月後,他不外出了,他希望孩子出生時自己可以馬上看到,至于喜娘對于他的決定顯然很高興,于是他就更高興了——他不希望妻子明明希望他陪著,卻還說「沒關系,我可以」,希望他留下來就說,他們是夫妻,應該坦承相對,在他說自己看到孩子出生前不會出遠門後,喜娘就沒有掩飾她的高興。

終于,冬至過後沒幾天,喬喜娘肚子開始隱隱作疼。

早在後院安置下的產婆自然馬上過來,干淨的布巾,熱水,米湯都已經準備好,中午之前,喜娘開始大陣痛,哀嚎不斷。

看著懷應時緊皺的眉,關蓮芯安慰道︰「都是這樣的,沒事,,不疼孩子生不下來。」

「這要疼多久?」

「可不好說,我生你的時候挺快,但你舅媽生孩子時,每個都生了至少一天。」

「一天?」男人的聲音大了起來,喜娘喊成那樣,他覺得就算一個時辰都太久了,居然還可能需要一天?

饒嬤嬤笑說︰「少爺放心,舅太太那是平常連動都不動,吃東西又挑三揀四,要力氣時才拿不出來,少夫人習武,身子自然比舅太太好,加上不挑食,年輕又有力氣,肯定很快。」

這還差不多……

那天直到月上枝頭,房里總算傳出嬰兒哭聲。

「恭喜夫人,恭喜少爺。」產婆笑咪咪的抱著孩子出來,「是小少爺呢。」

懷應時心情激動,終于當爹了。

天色已黑,孩子又皺巴巴的,實在看不出美丑,不過,真好,他跟喜娘的孩子。

小孩子還太小,他不太敢抱,只稍微看了一下,產婆便在他示意下把孩子給了關蓮芯。

必蓮芯抱著乖孫,真是心都化了,眼里只有手上這小人兒,于是竟也沒注意兒子進了產間。

「唉唷,少爺可別進來,里頭東西都還沒收拾,髒得很。」

「少夫人呢?」

「已經月兌力了,丫頭正在喂參湯。」

「帶我去瞧瞧。」

「少爺,里頭髒啊……唉,是!」

第9章(1)

懷家的長子嫡孫取名為懷子初。

喬喜娘還在懷孕時公婆便取了好幾個名字,個個都有深遠含意,至于人在外地的懷天也不落人後,十天半個月的寄信來,也都是名字,男生女生都有,等到確定孩子性別時,懷應時卻表示,不用他爹取,也不用他娘取的,他要自己給兒子取名。

因為孩子是夜分出生,又是第一個,于是叫做子初,讓孩子看到名字便能知道自己受到的期待。

喬喜娘覺得挺喜歡的,子初,很好听,也挺有意思。

抱著小嬰兒,喊著他的名字,幸福滿滿。

打呵欠了,嗷,真可愛。

「少爺回來了。」外頭小丫頭的聲音響起。

話語才剛落,門簾一掀,懷應時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小翠連忙上前接過沾滿雪花的披風,男人又稍微用布巾熱了手,這才走到床邊,伸手模模兒子的小臉——第一次的時候不知道,直接踫了,小東西被他冰得一個哆嗦,哇哇大哭。

女乃娘連忙過來,笑說︰「少爺剛從外頭回來,寒氣未去,凍著小少爺了。」

男人這才知道,想抱兒子還得先暖過身子才行。

不過呢,他可一點都不覺得麻煩,這難伺候的小家伙可愛得很,打呵欠,流口水,吐口水泡,百看不厭。

看著手上的小女圭女圭,男人笑道︰「現在想來,我爹還挺厲害。」

喬喜娘奇怪道,「怎麼突然這樣說?」

成親一年多,她很少听起懷應時說起懷天的事情,倒不是說恨他爹怎麼樣的,而是懷天對這兒子期望很高,從小就訓練他,希望能成材,而成材之路就是吃苦之路,大抵想起爹都是刻苦記憶,因此懷應時即使提到,也只是帶過,這樣說他爹厲害,還是第一次。

「我從有記憶以來就是練功夫,說來你大概不信,想起小時候就是蹲馬步時流下的汗,跟站梅花樁時的影子,身高還沒劍長,卻已經開始拿劍,我娘為了這事跟爹吵過幾次,但爹說,想成材就等忍,孩子得忍,父母更得忍,我以前不懂,可此刻全懂了——我現在看子初的樣子,若是讓他三四歲開始站梅花樁,老實說,還真舍不得。」

「夫君會舍得的。」

「你呢?」

「也會舍得。」喬喜娘微笑說,「再怎麼樣,想想子初將來長大的樣子,雲山的頭餃肯定很好用,但比起靠著祖上的名聲,更希望他能靠著自己得到別人的尊重,只要這樣想,就能舍得了。」

這種話,以前她是不可能說出口的,畢竟怎麼教育孩子,是男人該拿的主意,還輪不到女人說。

可是自從懷孕開始,她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溫度變化,不再只是行禮如儀,而是真正開始親密,他會跟她說一些小時候的事情,甚至散步時,他也會跟她提起一些外面的事,買通了哪個官員,修理了哪個官員,這些事情都不瞞她——第一次听到時,喬喜娘真是非常高興,因為知道那是一個認同。

子初出生後更不同了,身為女子,她很明白,一旦和離或者休妻,夫妻就是陌路人,但家人不同,家人是永遠斷不了的關系。

出嫁前,母親告訴她,男人是天,男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女人別有意見也別多嘴,雖然說不太公平,但她也明白世道本如此,可現在,喬喜娘覺得自己可以跟自己的男人平起平坐,當然也不是她給懷家立了什麼大功,而是懷應時給了她這權力,于是她敢跟他說出自己的想法,可以很自然表達關于教育兒子的想法,而不用擔心他覺得自己逾越。

兒子可愛,兩人說起他總是沒完沒了,明明才小人兒一個,有時候說著說著,居然會講到要給他娶什麼樣子的妻子,扯得很遠,但越扯越開心。

「想來想去,還是像我一樣吧。」懷應時抱著兒子一臉慈愛樣,「到時候再讓侯仲群安排個相親,讓他悄悄去看,相中誰,我們覺得也行的話,便給他求誰,自己選來的總是比盲婚強,兩相有意,夫妻感情才會好。」

喬喜娘知道他說的是他們成親之前的事情,听到那句「兩相有意,夫妻感情才會好」,不由得耳朵一紅,正想說些什麼,腦中靈光一閃,突然發現不太對勁,「我們覺得也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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