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長老連忙搖首,「絕對不會了,神藥的事,多虧任公子幫了我們大忙,還寬大的賜給我們解藥,我等感激不盡,若您喜歡這枚令牌,縱使送您也無妨。」何況他是昔日血盟堡堡主任意行之子,他們縱使有十個膽,也不敢再與他為敵。
「令牌你們既已拿回,我與天星幫至此就兩不相欠了。」
「是、是,完全不相欠了。」三人不敢怠慢,連聲附和。
「那就不送了。」任狂代主人下了逐客令。因為接下來是他與凝玉之間的事了、不需外人在場。
「多謝任公子歸還令牌,我等告辭了。」三人識相的起身,抱拳告辭。
待閑雜人等離開後,任狂恣笑的降光投向仍舊處于吃驚狀態的斯凝玉。
「玉弟,這下你可滿意?」
適才天星幫那三人在看見令牌後,神情不似有假,她狐疑的睨著他。
「莫非,你當年並沒有把那枚令牌給丟進湖里?」可當時她分明親眼看見,他確實將令牌扔進湖里去了。
「你說呢?」他邪狂的俊臉上綻露得意一笑,放肆的握住她的手。「你親口承諾只要我找回這枚令牌,便要听憑我處置,對吧?」
斯凝玉神色頓時一僵。
見她目露驚恐,他憐惜的輕撫著她的臉頰,低笑勸慰。
「別怕,你該知道我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說著,唇猛然覆上她的。
她還來不及推開,便听到一聲喝斥傳來——
「放肆!你們這是在做什麼?」親眼目睹愛孫竟與一名男子做出如此親密的行徑,斯太君怒不可遏的用木仗重擊地板。
苞著進來的小三朝任狂眨了下眼,依照他的吩咐將斯太君給請來後,他站到一旁,準備看熱鬧。
任狂含笑回答,「如太君所見,我在親吻玉弟。」
斯太君聞言更怒。「你們竟做出這種有悖禮法之事!任公子,當初老身念在你是鎮玉的義兄份上,殷勤款待、不曾怠慢,你竟對鎮玉做出如此下流無恥的事來!」
斯凝玉急欲抽回被緊握著的手,無奈他卻不肯放開,一派閑笑的開口。
「太君言重了,我對玉弟所為乃是情不自禁,何來下流無恥?」
「你還敢狡辯,你們兩人都是男子,怎能做出那種只有夫妻才能做的親密之事!」
他笑吟吟的點頭,「太君說的好,所以我非玉弟不娶,玉弟非我不嫁。」
「你說什麼?!」見他竟口出如此大膽狂言,斯太君又驚又怒。
「我與玉弟情投意合,想結秦晉之好。」
听見他這番荒謬的話,斬太君嚴厲的眼神憤怒的投向愛孫。
「鎮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君……」她手足無措得不知該如何解釋眼前的一切。「大哥他只是在開玩笑,您……」
「我沒有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任狂神色一斂,眼神凌厲的瞪著她,「玉弟,莫非你想食言?」
「我……」在他那狂放炯亮的眼神注視下,她心下微駭,知道此時此刻的他有多認真,若她真敢食言,他一定饒下了她。
斯太君見兩人眼神交會的模樣,更是震怒得連連重擊木杖。
「荒唐、太荒唐了!你們都是男兒身,要如何婚嫁?況且鎮玉明日就要娶妻了,任公子你卻說出這樣的話來,究竟是何用意?若你存心擾亂明日的婚禮,恕老身不客氣了!」她揚聲召喚,「張管事,將任公子他們給我請出去,咱們斯家莊不收留這樣無禮的客人!」
「是。」張伯應聲就要上前,卻被小三一把拎住了後領。
「您老別忙,我大師兄話還沒說完呢。」
「你、你放手!」張伯駭得雙手雙腳死命掙扎著。
小三索性制住他幾處穴道,不讓他動彈,也不讓他再出聲。
「你用眼楮看著就是了,等大師兄辦完事,我再替你解穴。」
見到張伯輕易便被制住,斯太君勃然大怒。
「你們做什麼?還不把張管事給放了!」
任狂沒理會她,眸光睇向身旁的人,嗓音輕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玉弟,我這個人最恨人不守承諾了,若你存心食言,我一發怒,萬一忍不住大開殺戒,屆時斯家莊可會血流成河、尸橫遍野唷。」
「你……」她心頭一顫,睨視他半晌,才小聲的咕噥,「我沒說要食言。」
「那就好。」他臉上再度揚起笑容。
「鎮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一旁的斯太君听得又驚又疑。
任狂笑容可掬的代她回答,「她的意思正是要嫁給我,太君。」
「鎮玉,你可知道自個兒在做什麼嗎?你是個男子呀,怎能嫁給一個男子!」斯太君氣得渾身顫抖,不敢相信孫兒會被任狂給迷惑到這種地步。
「說的也是,男子自是不能嫁給男子。」
見任狂也這麼說,斯太君連忙開口,「沒錯,所以請任公子你立刻離開斯家莊,不要再迷惑鎮玉。」她恨不得將誘惑孫兒的邪魔馬上攆出斯家莊去,當初她真是瞎了眼,竟沒看出這任狂對鎮玉懷有不良的居心。
「太君,倘若玉弟是女兒身,便能嫁給我嗎?」
聞言,斯太君怒極反笑。
「若鎮玉是女兒身,老身不會阻止你們,可他是名男子,你倆自是萬萬不可能!任公子,老身知道你武藝高強,也多虧了你相助,這才查清我兒子與孫女的死因,老身很感激你,但若你對鎮玉有不軌的意圖,老身就算拼死,也不讓你得逞!」
任狂樂得大笑出聲,「太君既然這麼說,那我們任家與斯家這個親是結定了,明日午時,我任家的花轎將親來迎娶。」他睞向一旁悠哉看著熱鬧的人,「小三,楊叔把東西準備好了嗎?」
「都備妥了。」小三一揚手,外頭突然走進十來名壯丁,各扛著一只只箱子魚貫走進廳里,頃刻間,偌大的廳堂便被那些箱子給堆滿了。
「這些是……」斯太君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這些是我為迎娶‘玉妹’下的聘禮,請太君笑納。」
斯太君愣了好一會,這才听出他話里的玄機,疑惑的問︰「什麼玉妹?」
任狂慢悠悠的出聲解釋。
「其實當年墜馬而死的人是鎮玉,而非凝玉。他與凝玉對調了衣裳,騎了自個兒的馬出去。凝玉的爹怕您得知實情過度悲慟,有損身子,所以才將錯就錯,隱瞞了真相,讓凝玉頂替鎮玉的身份而活,所以現在站在您眼前的,是您的孫女凝玉,而不是鎮玉。」
「什……麼?!」斯太君聞言,驚懾得整個人駭住。
「太君!」斯凝玉擔憂的上前輕扶著她。
她不該讓任狂說出這段往事,但她也無法阻止他。苦心隱瞞多年的真相,就這樣被攤開來了,她只擔心太君的身子會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你真是凝玉?!」斯太君不敢置信的顫著聲問。
「……是的。請太君不要責怪爹爹,他會這麼做都是為了太君的身子。」無法再否認,斯凝玉緩緩頷首,痦啞的嗓音自責著。
「一切都是我不好,若當時我不答應弟弟的央求,同他對調了衣裳,讓他扮成我,他就不會騎上那匹被動了手腳的馬而出事,都怪我!」
斯太君久久不語,抖著手,輕模著孫女垂淚愧疚的臉龐。「你是凝玉,我竟糊涂得這麼多年都沒認出來!我早該看出來的,鎮玉貪玩,而你性子沉穩,即便失去你,鎮玉也絕不可能一夕之間就轉變了性子……」說著,雙眸霍然一閉,身子往後厥倒。
「太君!」斯凝玉驚叫一聲,還來不及伸出手,任狂已飛快的撐住她的身子,抱她坐至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