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夫人有福 第42頁

「心硯,我……」她望著心硯,眼底有著恐慌及害怕,「作了惡夢。」

「什麼惡夢?」心硯問。

「記不得,只是覺得很可怕……」

心硯輕松一笑,「許是大人不在,夫人才會作惡夢吧!待大人回來,夫人就什麼惡夢都不會有了。」

听著他的話,顧秋心無奈一笑。

或許是吧?可能他不在,她便缺乏了安全感。

她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柔弱呢?她的安全感從來不需要靠別人給予,怎麼如今卻……一定是因為她已經太愛他、太需要他了。

「天寒地凍,夫人還是趕緊回屋里吧!」心硯笑著勸道︰「要是夫人染了風寒,大人回來可是會罰小的。」

彼秋心望著他,莞爾一笑,「你也早點去歇下吧!」

「我巡完夜就去歇著了,夫人不必掛心。」心硯說著,幫她推開了房門。

彼秋心走進屋里,關上房門,腳步莫名沉重地走進寢房,重新躺上床。

清晨醒來,小節給她備了溫熱的水洗漱,更衣後她便前往秀水居陪婆婆共進早膳。

用完早膳,她立刻前往暖暖窩。

一到,孩子們便問著韓女乃女乃的事,「夫人,韓女乃女乃呢?」

「韓女乃女乃今兒身體微恙,我讓她在府里休息了。」今天早上吃飯時,婆婆就表示有點頭痛,于是她便要婆婆在府里休養一日,好生歇著。

孩子們一臉失望,「韓女乃女乃說今天要給我們做糖霜圈的。」

糖霜圈是顧秋心教婆婆做的,其實就是甜甜圈。為了孩子的健康,還在面團里和了一些蔬果,婆婆幫孩子們做了幾次,大家都很喜歡。

「我也會做呀,晚點幫你們炸,行嗎?」

「行!」孩子們一听,立刻樂開懷。

「那好,現在先去習字默書,先完成今天功課的人可以多吃一個糖霜圈。」

听她說先完成功課的可以多吃一個糖霜圈,孩子們一哄而散,一下子便跑光了。

看著,一旁的馬嬤嬤、小節跟心硯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些孩子可真好哄。」馬嬤嬤說。

「可不是嗎?」顧秋心微微一笑。

這時,杜大夫從外頭走了進來。他是專精藥理的大未,也是此次被韓墨樓請來協助醫治並戒斷毒癮的大夫。

「早啊,杜大夫,今天是您當班?」顧秋心問。

為免夜里孩子們有狀況,幾位大夫們這一個多月來都輪流值夜。

「是的,夫人。」杜大夫走過來,那精銳的雙眼在她臉上定住,「夫人,怎麼有點沒精打采的?」

她笑了笑,「沒什麼,昨兒晚上沒睡好罷了。」

「怎麼沒睡好呢?」杜大去關心地問︰「要不讓老夫給夫人把個脈吧?」

「多謝杜大夫,我沒事的。」

「杜大夫,」一旁的心硯開起主子的玩笑,「我們家夫人沒事,只是害了相思病。」

此話一出,幾人全都笑了。

彼秋心瞪他一眼,故意語帶威脅,「不怕大人回來時,我跟他告狀?」

心硯一听,急忙討饒,「不不不,心硯不敢了。」

「你啊……」小節幸災樂禍,「就愛貧嘴。」

「我哪兒說錯了?不是嗎?」心硯不甘示弱地回嘴。

「嘖,你還辯呢!」

兩人一來一往地斗著嘴,逗得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

突然,外頭傳來一陣騷動。幾人不約而同地望向聲源,須臾便見得勝沖了進來。

「得勝?」心硯先叫了出來。

得勝是跟著韓墨樓門的,如今他回來了,那表示韓墨樓也回來了。看著他,顧秋心忍不住地唇角上揚,滿心期待。

可當她覷見得勝臉上的表情時,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籠罩住她。

不對,一切都很不對勁……她無來由地顫抖起來,昨晚夜里那彷佛要吞噬她的恐懼再度向她襲來。

得勝快步奔至她面前,模樣狼狽疲倦,身上帶傷且血跡斑斑,「夫人!」他雙膝一彎,跪在她面前,語未成句便哽咽。

這時,所有人都感覺到不對勁了。

「得勝,你……」心硯抓著得勝的肩膀,「你這是做什麼?」

得勝抬起臉,淚流滿面,「夫人,得勝該死,得勝……」

彼秋心不斷地搖頭,恐懼的淚水瞬間潰堤。她退後了兩步,把頭搖得更用力。

「夫人……」馬嬤嬤跟小節扶住她,臉上也滿是恐慌。

此時,又有兩個人進來了,顧秋心看,又是一震。

藍玉夫一副傷重虛弱的模樣,而扶著他走進來的竟是翟烈。

韓墨樓呢?她的丈夫呢?他在哪里?為什麼不趕緊來見她?他們分開這麼久的時間,她想死他了,難道他不想她嗎?

彼秋心緊咬著唇,咬到滲出了血,她還不自覺。

翟烈架著藍玉夫來到她面前,藍玉夫也是雙膝落地,失聲痛哭。

彼秋心的恐懼變成憤怒,她哭出聲音,伸出手去拉扯跪地請罪的得勝跟藍玉夫,「做什麼?你、你們這是做什麼?給我起來!都給我起來起來!」

她發了瘋地想把他們拉起來,可他們的膝蓋卻像是黏在地上似的,任她怎麼拉怎麼推,都不動。

「嗚……」心硯也忍不住哭了,「得勝、藍捕快,你們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看他們的舉動及那身上的傷,馬嬤嬤跟小節也隱約知道發生了壞事,而且是很壞很壞的事。

「夫人……」兩人上去拉著顧秋心,也哭了。

彼秋心掙月兌了她們,沖向翟烈,兩只眼楮在短時間內便布滿血絲,「翟烈,你為什麼在這里?為什麼?」

看見傷心欲絕、情緒幾乎要崩潰的顧秋心,翟烈的內心十分痛苦。

他多麼希望自己能再快一點、早一點,如果他再快一點、早一點,韓墨樓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一直在追黑水牙行的神秘掌櫃,在他終于發現那人竟是他往日同生死的同袍董威時,他也從其親信口中得知董威因惱怒韓墨樓毀了他的行當,而準備帶人擊殺韓墨樓之事。

董威與他昔日在西北戰役時出生入死,成了患難兄弟,後來因不滿貪官污吏在邊關狐假虎威、橫行霸道,于是一起卸下武職,離開邊關,落腳愁雲山。

雖是落草為寇,但兩人都有著不干傷天害理之事的共識,未料,董威的胞弟董強竟奸婬農家女子,導致其女咬舌自盡。

翟烈憤而斷了董強的腳筋,讓他成了廢人,此舉引發董威不滿,于是兩人分道揚鑣,再不相見。

沒想到再听到董威這個名字時,他已是黑水牙行的神秘掌櫃,而且干了那麼多傷天害理之事。

昨天得到消息後,他領著弟兄趕赴支持,雖成功拿下董威及他的黨羽,徹底瓦解其組織,卻沒能救到韓墨樓。

「韓夫人……」他難掩歉疚及悲痛,「對不住,我遲了一步。」

「什麼?你說什麼?你……」顧秋心怒斥他,「你到底在說什麼?」

「夫人……」此時,得勝努力地停止哭泣,試著向她說明,「昨天晚上大人跟我們在離川畔扎營,沒想到黑水牙行的余黨竟趁夜襲擊,我們寡不敵眾,幸好翟爺趕到才成功擒住董威及其黨羽,可是大人他……」說著,他又哽咽了。

「不!都是我的錯,都是我該死……」藍玉夫哭喊著,不斷地往地上磕頭,磕得滿頭滿臉的鮮血。

「藍捕快別這樣。」心硯見了,立刻攔住他。

藍玉夫淚眼婆娑的望著顧秋心,哭得像個孩子似的,「都是我,大人是為了救我才身受重傷,我該死,我該死!」

「藍捕快,大人受了傷,然後呢?大人在哪里?」心硯焦急追問。

藍玉夫抬起臉來,哽咽地道︰「大人往水邊走去,我甩月兌殺手回頭去找的時候,他、他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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