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夫妻 第7頁

她繞到駕駛座彎腰道別,男人從車窗里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頰,她又開心地笑,兩人像是舍不得似的,好一會兒後才揮手道別。

車子已經駛遠,他看見妻子走向公寓大門,卻又頻頻回頭望著。

這回,他百分之百確定她並不是上錯車。

這男人究竟是誰?他確定不是梁凱茵唯一的弟弟梁凱群,也不是他在婚宴上看過的其他梁家子弟。和他的妻子如此親匿的男人,究竟是誰?

他既惱又怒,激動的情緒無法紓解,竟一拳打上方向盤。

惱的是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親密進出;怒的是,自己竟然還為婚姻之道而苦惱——她根本不在乎,他到底在苦惱什麼?!

還有那抹笑,那真正令他怒火燒起的笑,她從來不曾給過他的燦笑——

他決定要查個清楚。沒人知道這位堂堂知名銀行的總經理,竟會偷偷跟蹤自己的妻子,而且連續四天。

他發現妻子總是在中午時間被那輛車接走,然後直奔隱匿在巷弄里的餐廳用餐。他坐在自己車里望著,甚至從落地窗清楚看見妻子罕見的笑靨。

這些都不算什麼,最後一天,他們連午飯都不吃了,車子直接開到五星級飯店門前,那男人讓妻子先下車後,把車子停在停車場,才慢慢走進飯店大廳。

他把車子扔給門房泊車,邁開長腿追進飯店,看見妻子正好踏進客房電梯,那男人則搭了另一部——

很好,還知道要避人耳目!但會不會太過分了?連他把車子停在飯店門口時,門房都認出他是潘天柏了,難道她以為其他人都不知道她是他潘天柏的老婆嗎?!

而且,跟男人……開房間?

他沮喪地頹坐在飯店大廳的沙發上,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過了多久,寬肩被猛拍了下,他終于回過神來。

「哥,你在這做什麼?」是他的弟弟,潘席安。

「我……」要說自己是來抓奸嗎?不,他說不出口。

「你約了人是吧?我也有約,先走了。」潘席安也沒時間和哥哥多聊,打個招呼就匆匆離去了。

不,不能在這里把事情鬧開來,他不能容許這種丟臉事壞了家族名譽!

他起身,跨步走出飯店。

他需要一點時間,把事情處理得漂漂亮亮,他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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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書房,潘天柏回到臥房,淡黃的夜燈映著床上的人兒。

輕薄的軟被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線,睡姿卻不怎麼優雅,不僅橫過了半張床,縴手還攀上他的枕。

當時,明明發誓自己一定可以把「事情」處理得很好,可是半年過去了,他卻毫無任何行動,只是沖動地在某個夜晚,拎著酒去找弟弟——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妻子似乎藏了一個秘密,你會怎麼做?」

「這是冷笑話還是腦筋急轉彎?」潘席安不以為意地回了這麼一句。

「都不是。」他仰頭一口飲干杯內的烈酒,硬是壓下流竄在口舌中的嗆辣感。

看著哥哥冷沉的眸色,潘席安斂起笑,思考了幾秒鐘,才答︰「這要看秘密的影響有多大,才能決定是否有必要揭開。你沒听過一個故事嗎——」

「嗯?」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農夫在家門口救回一個昏倒在地、美若天仙的女人。這女人清醒後,為了感謝農夫的救命之恩,決定以身相許,和遲遲娶不到老婆的農夫一起生活。

「幾年過去了,女人認真打理家務,讓丈夫過得舒適又溫馨,但農夫總覺得奇怪,無論天冷天熱,妻子的脖子上始終纏著一條絲巾,而且也不允許丈夫踫觸。

「終于有一天,農夫受不了,決定趁著妻子睡著時,偷偷解開這個屬于妻子的秘密——」

「然後呢?」听了半天,潘天柏有些不耐煩了。

「絲巾解開了,可是……」潘席安壓低了聲音,很沉很慢地開口。「那個女人的脖子……斷了……」

「你在給我講鬼故事?!」潘天柏慍了。

「我還沒講完啊!後來,那個女人顯靈,她說——」潘席安喝了口酒,才說︰「你為什麼要解開我的絲巾?如果不打開這個秘密,我可以陪你走完這輩子——」

「你拿個鬼故事來耍我?」虧他還認真听。

「噯,你沒听過嗎?這女人其實是來報恩的,前世她被人殺了以後,是農夫好心將她埋了,雖然化作鬼魂,她一心想報答恩人,但是——」

「但是?」

「但是這個恩公實在太不懂事,硬要揭開她的秘密,這下好了,她也假裝不成人,只好繼續當鬼了。」

「所以?」

「你沒听懂嗎?」潘席安真不敢相信,他說故事的功力有這麼差嗎?「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夫妻之間的秘密別急著解開,有時候,秘密是對方善意的隱瞞——」

「還真是個鬼故事!」莫名其妙的鬼故事!

但走在回自己公寓的路上,他不斷回想著這個「秘密」的故事。

他與妻子之間,是否也存在一個影響彼此未來的秘密呢?

若他堅持要問,又該如何質問他的妻子?

要探問她那幾天在忙些什麼,或是直接問清楚,那個和她一起進了飯店房間的男人到底是誰?

可無論是哪一種,他始終難以開口。

也許,不開口也是一種方法,至少不必擔心事情鬧大,至少可以讓妻子留在他的身邊,什麼都不會改變。

反正,許多豪門名人的婚姻不也只是用來營造形象的裝飾,私底下各過各的,人家也能雙方相安無事地過一輩子。

這叫做假面夫妻嗎?那麼,他……應該也可以。

他澀澀一笑,輕輕側身躺上床,近距離瞅著妻子的臉蛋。她沒有半點彩妝的容顏白皙干淨,還帶點珍珠般的光澤,波浪似的長發披在頸項間,蓋住雪般的細白肌膚,教人忍不住愛憐。

正當他伸手想擁她入懷時,梁凱茵卻醒了。

「唔……」將醒未醒的聲音听來很嬌憨,察覺男人的手貼在自己的臂上,她頓了頓,帶著濃濃睡意的霧眸轉了一圈,才驚覺自己佔了他的床位。

所以他方才貼在她身上的手是……想推開她?

丈夫竟然要推開她?

「床還不夠大嗎?」他淡淡回了句,好掩飾自己原本的意圖。

「對不起。」她趕緊挪開,躺回自己的位子,故作無所謂。

夫妻之間,需要說對不起嗎?為什麼她總是這麼拘謹客氣?為什麼不能靠過來甜甜地撒嬌,即使是假的,也會讓他好過些,讓他能撇下掩飾、偽裝,不必再說服自己對妻子和婚姻都已無所謂……

對,繼續假裝吧,反正假面夫妻多得是拉上被,潘天柏悶悶地側過身,睡了。

他說的沒錯,這張床是夠大了,足夠讓兩人之間保持一米遠的距離。梁凱茵盯著那寬肩的背影,幽幽一嘆。

難道要眼睜睜看著自己求來的婚姻,繼續這樣冷淡地過下去嗎?

不,絕不!

既然當初能靠著努力和意志把她夢想中的男人引到自己身邊,如今有什麼理由放任兩人繼續維持陌生人的感情?

可是,那如大峽谷般的距離,如冰山冷絕似的背影,她該如何越過、如何克服?

梁凱茵垂下頭,無助地低嘆。

第3章(1)

這天下午婆婆來訪,兩人約好一起挑選要捐出給即將舉行的「兆邦慈善文教基金會」義賣活動的飾品,梁凱茵忙著在客廳準備下午茶。

「媽,您看哪幾個比較合適?」布好熱茶和點心後,梁凱茵捧著一疊精致的珠寶盒出來,讓婆婆親自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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