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書房的方向,他不會是因為白天的事情吧,可是也不能因為那些事情不吃飯啊,「我端去給他吧。」她端起桌上的食物便向書房走去。
她輕輕地敲了幾下門,沒听到里面的回應,只好直接走了進去。
彼梓銘一看是她,臉色不是太好,本來不想理踩,但是她卻直接把飯菜端到他的面前。
「不管工作多重要,吃飯比什麼都重要。」她嚴肅地說。
他看著完全被擋住的文件,想開口罵人,但他的面前又出現了一杯果汁。
「喝吧。你不是喜歡嗎,我榨了一下午,冰箱都裝滿了。」這還是她在他回國後第一次表現出溫柔。
他接過果汁,「你榨的?」
「嗯,還行吧?」她微微一笑,問道。
他挑剔地說︰「對你來說還可以,不過還是忠叔榨的比較好喝。」
她不滿,「忠叔用的還不是一樣的機器,水果也是忠叔買回來的,換個人怎麼就不一樣了。」
他忍不住一笑,「當然不一樣,忠叔在我身邊多年,最知道我的心意,你才來幾天,當然不懂怎麼做才好喝。」
姚思妤不懂其中有什麼不同,她之前也有看著忠叔做,根本就是一樣的步驟。
「不用想了,你想不出來的。」他打擊她說。其實兩人做出來的味道沒有什麼差別,他只是說出來唬弄她而已,沒想到她還真的相信了。
「那你告訴我。」姚思妤不死心地問。
彼梓銘輕輕把她拉入懷中,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緊張地抵著桌子,不敢太靠近他。
「不知道也沒關系,以後這些事情交給忠叔做就好了,你只要答應我不要亂跑就好。」
他沒讓她做這些事情,她就可以不用做。
她點頭,可在心里還是抗議,不做這些真的太無聊了,平時還可以上班,有人跟她說話,可這里除了忠叔什麼都沒有,她都不知道女人一個人待在家里能干什麼。
「思妤,下午你已經見到克利了,是不是覺得如果當初是克利出現在你面前,會比現在被我禁錮的情況好?」他忍不住開口問她。這個想法從克利出現時就已經出現了,他想要問她,卻也被克利最後一句話給怔住了,她會想過求克利答應合作案的事情嗎?
姚思妤看著他的俊臉,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問題並沒有讓她反感,反而想要回答這個問題,她搖頭,「可能會更糟,一開始我媽就知道克利是什麼樣的人,可她還是堅持要我完成任務。」
彼梓銘的眉頭緊皺,陳銀莎真不配當她的媽媽。
「而且就算克利不提出,我媽可能也會用跟你類似的方式讓克利答應合作案的。」她並不覺得情況會變好。雖然在他身邊免不了被嘲諷,可是至少他現在是尊重她的,而且他也讓她享受到了一絲絲談戀愛的感覺,雖然那只是非常細微的感覺,也可能是她的自作多情,可是她還是能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他對她有憐惜之情。
他吻了一下她的唇,大手撫著她的臉頰,眼楮里免不了出現同情和憐憫,如果當初她不跟他分開,她也不會面臨這樣的事情,「如果給你一個機會,會留在我身邊多久?」他問。
他不懂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可在這一刻他就是想要知道答案。
姚思妤的表情有些猶豫,她的心里一直都有一個答案,一輩子。不管是七年前還是現在,她都只想待在他身邊一輩子,可是她也知道這不可能,他不會和她在一起那麼久的,他可能只是想擁有她一個月,以後他就不會要她了,「你不是說一個月嗎。」她說。
彼梓銘有些生氣,她的意思是,如果沒有他提出的條件,她連待在他身邊都不願意嗎,在她的心里他還是當初的窮光蛋,還是一文不值的家伙嗎,她為什麼沒有該有的虛榮心,為什麼發現他變得那麼有錢了,卻連靠近他都不願意。他抓住她的手,「為什麼不乞求多一點,就那麼不想待在我身邊嗎?」
姚思妤沉默,她想,無時無刻都想,可是這也只是想想而已,而且這個答案也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再次被姚思妤的沉默惹生氣的顧梓銘把她推開,「我還有事做,你出去吧。」他不想听她的解釋了,既然她一點都不想待在他身邊,那他也會遵守承諾,在一個月後讓她離開。
她听話地離開書房,臨走時還不忘告訴他,「記得吃飯,不然很容易生病的。」
彼梓銘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的背影,真心覺得自己開始有些執著了。明明想好了只是來報復和玩弄她的,但是從第一天他不忍心傷害她開始,他的心就開始走偏了,這完全跟計劃不一樣。他該制止自己偏離的行為的,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居然開始有更多的不舍了。
忠叔在花園里種花,姚思妤也跟著學,她少有時間做這些事情,可一做起來卻非常的得心應手。
「小姐,你之前學過嗎?」忠叔微笑地問她,因為她的手法嫻熟,不像是剛學的新手。
她得意地搖頭,「沒有學過,不過現在看來還挺容易的嘛。」
「那是因為小姐聰明。」他夸獎她。
姚思妤有些靦腆地笑了,很少有人夸她,在公司副總裁的位置上,大家不等著看她的笑話都已經不錯了,就算是夸獎也可能是想要拍馬屁。可忠叔給她的感覺卻不一樣,就算是真的拍馬屁,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也覺得值得,「忠叔,我也挺喜歡花花草草的,干脆我以後就跟你學怎麼種好了。」她說。
「好啊,不過你不怕先生會不高興嗎?」忠叔知道她跟顧梓銘總是會吵幾句,不想她現在因為做這些事情又跟他吵架。
姚思妤猶豫了一下,說要跟忠叔學,但是自己也沒有多長時間待在這里,還有半個月她可能就要離開了,「怕什麼,這是我的自由,趁我現在還有時間,當然就要好好學啦,不然以後離開家連口飯都找不到。」
忠叔輕笑,「先生才不會讓你離開他。」
她一愣,忠叔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忠叔,為什麼你會這樣說?」
他早就看出來顧梓銘對她其實很好,只是這兩個人好像被什麼東西給遮擋住了,總是看不到彼此的真心,「這些事情你要自己發現,我不方便說。」
她想不通,難道顧梓銘是騙她來這,他其實對她還有情?
「小姐,如果你不認真,手上的花苗就要被你鏟傷了。」注意到姚思妤的恍神,連忙開口提醒。
她回過神過來後,急忙地重新弄手上的花草,「對不起。」
「沒關系,你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很多人沒有那麼多耐心的。」
她輕笑,「那我已經算好了喔,我的耐心超強的。」
回到家的顧梓銘本來是想找忠叔,卻發現姚思妤也在花園里,還跟忠叔有說有笑的,「笑什麼呢?那麼開心。」他看著她隨意展露的笑容,心里有些不舒服。自從他回來之後,她在他面前就沒有笑過了,不是倔強地瞪著他,就是默默地哭著,他什麼時候也變成一個整天惹人哭泣的壞人了呢。
姚思妤沒有回答,不過她自己也很久不笑了,從她正式成為媽媽的傀儡之後。
彼梓銘走到她身邊,「你為什麼不對我多笑笑?」
她板著臉,「有什麼好笑的。」
「你笑還要看人啊。」他知道她在他身邊是沒有讓她覺得開心的事情,但是她難道就不能裝一下開心嗎。
「當然,面對你,大部分時間都笑不出來。」她不難過、不哭都已經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