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相公 第28頁

「相公,得饒人處且饒人吧!」想到這一挖,該是多少人頭落地,花無顏心頭一陣寒。

「無顏,不是相公殘忍,黑風寨能收買官府到這種程度,勢力絕沒有外表看起來簡單。今天它可以滅一個花家堡,改明兒個,也許整個朝廷都讓它顛覆了。」

「沒那麼離譜吧?」花無瑕說。

羅什只輕輕地丟下兩個字︰「火藥。」

花無顏想起當日埋在花家堡四周的六大包火藥,對了,這是違禁品啊!黑風寨卻能搞來這麼多,誰賣給它的?又是如何交易?怎樣貨運……想到最後,她膽子也寒了。

忍不住,她警告司徒興︰「司徒,這件事不簡單,我覺得你最好不要攪和進去,還是稟明聖上吧!」

「不過是一個綠林幫派,有什麼了不起的?放心,我一定會將黑風寨連同它的旁枝勢力一起清除,以報皇叔救命大恩!」司徒興畢竟年輕氣盛,別人越說黑風寨了不起,他越要去斗斗看。轉身,他出門部署人力去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跟黑風寨一斗就是十年,而這中間牽扯的不只是武林之爭、還包括奪謫風波。

當黑風寨徹底覆亡時,他成了大陳朝新帝;那時他才真正了解到皇叔的可怕,那份心機、那份才華,全不是常人所能擁有的。于是他給羅什加封了最高的爵位,盡避羅什一次也沒上京領受過,但他對羅什的尊崇一生不變。

不過現在的司徒興還只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沖動年輕人。

司徒興走後,花無顏拉著姊姊敘家常︰「姊,你成親怎麼沒有通知家里?」

「呿,通知了我還嫁得成嗎?告訴你,我們回家當天,爹、娘、大哥就秘議決定,等你一生完孩子,就把你送給黑風寨主,而我則嫁給司徒,博個王妃頭餃,幫忙提振花家堡的聲譽。」花無瑕伸手逗弄妹妹懷中的嬰兒,小家伙大眼小嘴,標準的美人胚子,情緒豐富,一逗就哭,完全沒有她爹娘的冷靜,不知是像誰?

「你怎麼知道?」

「我們回家那天,爹明明說要設宴,卻突然跑得沒影兒,你不感到奇怪嗎?所以事後我送了十幾件首飾給娘的貼身婢女,終于問出事情真相,第二天我就借口出游跑路啦!」

「你居然自己跑,也不通知我。」

「通知你干麼?有妹夫陪著你,你還怕吃虧?」好好玩喔!寶寶一哭,羅什就皺眉,讓她更愛逗哭嬰兒了。「再說你懷著身孕,也不方便四處跑,不如待在家里養胎。」

也是啦!相公是她最大的靠山,可惜這座山只庇護她,不含括其他人,難怪姊姊要自己落跑。

「姊姊既已成親,怎不見姊夫?」

「那大老粗被我派去保護爹娘了。」黑風寨的綠林好漢可不是尋常護院、官兵能對付的,江湖事還是由江湖人來處理的好。

「姊姊叫姊夫……大老粗?」

「他本來就是個大老粗嘛!嗓門大、又粗魯、琴棋書畫樣樣松,不是大老粗是什麼?」

花無顏不禁失笑。「姊姊不是曾誓言,要嫁一定要嫁世上第一英雄,不僅武功要高,才華更要絕世?」

「可……大老粗也不錯啊!起碼我說一,他不敢說二嘛!」其實也是受了妹妹與妹夫的影響,什麼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也不分飛……她本來沒想過這些事的,但那日看了金兒與銀兒同生死的場面,大受震撼,她開始反思,自己究竟想要什麼樣的姻緣?最後得到的結論是——傾盡一腔愛,只戀一個人。

「呵呵呵……」花無顏低笑,為姊姊終于有個好歸宿而開心。

「笑什麼笑?不理你了。」花無瑕旋過身子,來到羅什面前。「我說妹夫,有好東西可別忘了姊姊一份喔!」

「如果你立刻消失的話,就會有你的一份。」羅什冷冷地說。

「收到!」也不跟妹妹道別,花無瑕飛快地跑了。

「相公!」花無顏嗔羅什一眼,明明不是那麼無心無情的人,何必硬要裝出一副酷樣?「姊姊他們也是關心我們,你干麼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太吵了。」就因為知道他們是好意,否則他早把訪客都丟出門了。

但房里還有一個更吵的,他的女兒,這個出生才一個月的小惡魔。

「無顏,能不能讓小家伙安靜一下?」他被吵得頭都快炸了。

「寶寶精力旺盛是好事啊!你不是還說女兒是難得的習武天才,一出世就百脈暢通,日後成就定在我倆之上?」她微笑地哄著女兒,當初早產時真的很怕孩子會保不住,幸虧沒事。

如今只要寶寶無病無殃,愛哭一點有什麼關系,同樣是上天的恩賜。

「但是她實在太吵了。」羅什忍不住想點女兒的啞穴。

「不準!」花無顏拍開他的手。「寶寶還那麼小,你點她的穴道,血行不順,萬一出事怎麼辦?」

羅什無奈地搖搖被吵得發暈的腦袋,走到窗邊,長嘯一聲︰「金銀。」

又更長大一圈的蒼雕飛了下來。

羅什一把搶過寶寶,從窗口遞出去。「帶她上去溜兩圈,半個時辰後再回來。」

「嘎!」金銀以指爪抓著包裹嬰兒的布巾飛上高空。

「相公!」花無顏驚呼。

「沒事的,我小時候也常常被金兒帶著到處飛,何況金銀比金兒更懂事,會照顧寶寶的。」羅什兩手抱住她的腰,長嘆口氣。「總算安靜了。」

花無顏失笑。「女兒有那麼可怕嗎?」

羅什異常慎重地點頭。「比玄冰山上所有的野獸加起來都可伯。」

「相公什麼時候也學會說渾話了?」

「我說的是實話。」

「等孩子長大一點就不愛哭了,還會越來越可愛,屆時相公就不會這麼想了,說不定還會希望我多生幾個呢!」

「絕對不可能。」他加大摟住她的力道,一邊親吻著她白玉般的耳垂,右手拉下她的腰帶。「我只要你就好,我只要你,無顏……」

他抱著她走向床榻,卻不料這一走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十個月後,又是一個禍害來報到。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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