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深夜,李業隨即展開報仇行動。
那是一個充滿血腥的夜晚,數十名槍手沖進龐家,與龐家的守衛發生沖突,一瞬間,龐家大宅槍聲四起,甚至炮聲隆隆,哀聲四起。
雖然龐政雄率領所有弟兄抵抗,讓李業滅掉群義幫的計畫沒有成功,可是龐家也死傷慘重,包括龐政雄也受到重傷,送到醫院治療。
彼心洛得到消息時,已經嚇傻,正不知所措時,她看見一旁不斷發抖的龐母,她努力鎮定,知道自己必須出面處理這些事情。「媽,我趕去醫院一趟。」
「我跟你去……」
「不!媽,現在李業想要殺掉所有龐家的人,你不能跟我去,躲在這里,餐廳的老板認識警方的人,黑道不敢動這里,你在這里比較安全。」
「可是你也是龐家的人啊!」
她一笑,「政雄要跟我離婚,就是這個原因,他不希望我跟這整件事情扯上關系;李業也認為我早就被政雄拋棄,所以我是目前唯一一個不會受到關注的人。」
「那……你要小心,有什麼消息都要告訴我。」
「我知道。」顧心洛急忙出門。
一進到洛杉磯市區,她才感覺到狀況不太妙,全市警察到處巡邏,看來剛度過一個情況不太妙的深夜。
她趕到醫院,院外擠滿許多媒體記者,想要采訪這場幫派大火並,顧心洛戴上帽子、墨鏡,躲過眾人的注意,相信也躲過了李業派在附近的人馬,拿出錢買通醫院後門警衛,趕緊進了醫院。
她沒有花太多時間尋找龐政雄,因為她在五樓的個人專屬豪華病房外,看見汪奇那群人,還看到一個女人囂張叫囂的模樣,那個女人應該就是李業的女兒——今晚本來要嫁給龐政雄的人。
彼心洛月兌下帽子,拿下眼鏡,走上前去。她的氣勢驚人,儼然是這里的主人,打算掌控一切。「這里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敏四人回頭,看見她時還有點嚇到,但隨即鎮定過來,眾人齊聲叫好,「夫人好!」
彼心洛站定,「到底在吵什麼?」
李奎不屑的看了李業的女兒一眼,隨即恭敬的向顧心洛說︰「夫人,這個女人一直吵著要見老大。」
「你就是李業的女兒?」
「我是龐政雄的老婆,我才是龐家夫人。」
彼心洛撇撇唇,「婚禮不是沒結成嗎?」一副狀似嘲笑的樣子。
「你閉嘴,你這個被政雄拋棄的女人,我告訴你,我跟政雄很早就在一起了,我們已經上過床了。」
「笑話,政雄玩過的女人這麼多,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顧心洛不再看她,看向汪奇,「找弟兄把這個女人趕出去,吵死了。」
「遵命,夫人!」一群黑衣人一擁而上,將還在不斷叫囂的女人往外拖走,現場頓時恢復安靜。
只剩她還有他們四人,都是自己人,顧心洛的心防瞬間松懈。她握著沈敏的手,眼眶淚水已經浮現。「政雄怎麼樣?」
沈敏眼中也是充滿疲累與傷痛,「老大受了重傷,流了很多血,杜醫生剛剛幫他動手術,現在已經穩定下來了。」
彼心洛重重喘了一口氣,整個人將緊繃了好幾個小時的情緒放松下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會有事……」
她再接著問︰「幫里……死傷嚴重嗎?」
一旁三個男人臉上都帶著傷痕,光看就知道那場戰役之激烈。
汪奇說︰「死了上百個……可是李業那邊也是一樣……」
「你們的傷還好吧?」
「我們都沒事,只是小傷。」
彼心洛下意識的吩咐著,雖然她已經與龐政雄離婚,卻主動幫他吩咐處理好一切,她知道這些事情都是他擔心的。「一定要妥善的照顧死傷弟兄的家人,我記得龐家存在銀行有筆基金,必要時要動用。」
彼心洛看著這副景象,心里一痛,整個人幾乎要崩潰,怎麼會這麼慘烈?怎麼會……到底是為了什麼?
難道他們就沒有辦法月兌離這種刀口噬血的生活?
一旁的李奎隱忍許久,終于發飆了。「夫人,我不懂為什麼老大不準我們去找李業直接對決?我們為什麼要這樣悶著頭挨打?我們為什麼不殺回去?老大為什麼要這麼孬種……」
彼心洛看著李奎悲憤說著,卻冷不防給了他一個巴掌,瞬間將他給打醒,停住口中的抱怨。
她流著淚,「你們老大拚死想要帶著你們,帶著群義幫上萬個弟兄,月兌離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他拚死想要讓你們不再背負幫派份子的惡名,他拚死想要開創一個新事業,讓你們衣食無缺,他拚死拚活,卻換來你罵他孬種!李奎,你對得起良心嗎?」到最後,她幾乎是用吼的。
政雄的心,她都懂……
四人眼眶一濕,一向沉著、最為忠心的李奎不禁落下淚來,他低下頭,懺悔說著,「夫人,對不起……」
彼心洛搖搖頭,「沒有人想一直待在這個圈子理,你們要改變心態,政雄已經改變了,他不想一天到晚動刀動槍,看來你們都不夠了解他……」
汪奇擦去眼淚,恭恭敬敬的對著顧心洛問道︰「夫人,現在情況真的很嚴重,黑鷹幫等于向我們宣戰了,看來他們還有洛杉磯部分警方的支持。
「這兩年來,老大給了一些弟兄各數十萬美元,讓他們離開幫里,現在這批弟兄都回來了,他們要幫助群義幫,請夫人做出決定,現在是不是要恢復群義幫?」
彼心洛看看四人,每個人都是傷痕累累,現在刀子已經架到脖子上,喊和平已經沒有用,她必須幫政雄做出這個痛苦的決定。「好!群義幫恢復運作。」
「遵命!夫人。」
彼心洛交代道︰「恢復運作後,不要主動滋事,目前先以防衛龐家為主,黑鷹幫正在勢頭上,我們不要去以卯擊石,記住這一點。」
「我們知道了。」
彼心洛深吸一口氣,接下來,她就要進去看他了。
雖然自從嫁給他以來,她曾經想過會有這一刻,卻在真正來臨時,依舊感覺到自己無力承受……
那種看著他受傷的痛苦實在太痛,如同刀割一般,她寧可由她來承擔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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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心洛一人走進病房,沒有人陪她進來,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她跟龐政雄需要獨處的時間。
病房內安安靜靜,房燈點著微弱的光線,不刺眼,卻足以照亮一切,足以讓顧心洛一眼就看見病床上的男人。
他就躺在那里,英俊的臉龐上有著傷痕,她分不清楚是新傷還是舊傷,就如同她分不清楚,現在的他們,真的是他們以前希望見到的未來的自己嗎?
彼心洛站在病床旁,低下頭,看著臉色蒼白而虛弱的他,眼眶再度濡濕。她強自微笑,伸出手撫模他的臉龐。
忽然,一滴淚水落在他臉上,滴在他臉上的傷口;昏睡中的龐政雄似乎像是感受到一樣,扯痛了一下,眉頭一皺。
見狀,顧心洛再也忍受不住,崩潰哭出聲,她勉強控制自己的情緒,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你總是這樣,遇到什麼事都不肯跟我講,以為只要讓我沒事就好,可是你以為我事後看到你這樣,我會開心嗎?」
「……」龐政雄沒有回應她,依舊持續昏睡著,口鼻罩著氧氣罩的他,眉頭皺得更緊了。
握起他的手,看見他手掌里沾著的血漬,不知是他的,還是別人的,顧心洛不敢想,但那一片片的血漬,混著他的體溫,是如此的熱燙燒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