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盛住她的眼淚,「噓,別哭。」
她心疼他,雖然他從來沒有說出口,雖然他從來沒有表露過,但她知道,其實他一直都想得到唐父的認同,所以他一直默默地為唐氏付出,默默地接受一切原本不該由他來肩負的責任。
但他的辛勤,他的努力,居然換來被當成貨物一樣的來買賣,她怎麼可能不心疼?怎麼可能不為他流淚?
難怪,他今天問她會不會賣了他時,他的眼神會那麼的緊張,會那麼的認真。
看著心疼自己的紀澄晨,唐勛的心溫暖了起來,他還在傷心什麼、失望什麼?沒有了一個一點都不重視他、不愛他的父親,又有什麼關系?
因為,他的身邊,有她,他生病了,她會照顧他;他的心受傷了,她會為了他傷心、為了他難過、為了他掉淚。她用她所有的關愛,去讓他感到溫暖。
這樣的他,還在沮喪些什麼?
陰霾,因為她而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是有一件事,他必須在紀澄晨發現前告訴她,因為他不想將來因為這件事而破壞了兩人之間的信任。
「有一件事,我並沒有告訴你,其實我爸一直都不同意讓我娶你,娶你這件事我是先斬後奏,我不告訴你是不想你擔憂太多,而且我以為日子一長了,他最終也會同意我們,沒想到他……總之,我很抱歉。」
唐勛誠懇地道著歉,而她知道他真的只是為了不想她擔心,所以根本就無從生他的氣,只是,萬一他以後有什麼事都不告訴她,只是自己獨自一個人擔憂面對,那該怎麼辦?
所以,她決定給他一點苦頭吃。
「我很生氣。」她故意地板起小臉,「你必須答應我,以後不論發生什麼事,不管是好是壞,是會讓我擔憂或者難過,你都不會再騙我瞞我,而且會跟我說,讓我知道。」
「好,我答應你。」他急急地答應,因為理虧的,是他。
「還有,從今晚起,你到客房睡。」這才是她要給他的苦頭,讓他知道,她不是軟柿子,她也是有脾氣的。
從唐勛傻住的表情看來,她這帖藥下得夠猛,也夠讓他引以為戒,她滿意地想著。
只是,當她的老公,忽然翻身覆在她的上方,她就意識到,她沒有那麼容易能讓他去睡客房。
「我認為,撒謊的懲罰是剛剛那樣,而且,因為是我撒謊,所以我的懲罰應該是雙倍。」
她听得瞠目結舌,剛剛那樣?
罷剛她被他弄得死來活去,現在腰還酸著!
雙倍懲罰?
那根本就不是對他的懲罰,而是對她的!
可是她不是他的對手,他熟識她每一個敏感點,熟識怎麼樣會讓她軟了腰,怎麼樣會讓她嬌喘出聲,怎麼樣會讓她軟如綿、甜如蜜……
第9章(1)
那天晚上,唐勛的確很用力地「懲罰」他自己,也成功地讓紀澄晨第二天無法挺直腰,不想到花店里讓小凱取笑揶揄,所以她直接放自己一天假。
躺在床上好半天,直到中午時分才抬著軟軟的手腳走到浴室里清洗一番,帶著一身清新走到客廳,門鈴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她狐疑地走到門前,從防盜眼里看到一張熟識的小臉,她又驚又喜地打開門。
「姊!你不是在上班嗎?怎麼來了?」
紀清嵐最近異常地忙碌,紀澄晨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她了。
「今天,我當送貨員。」紀清嵐舉高右手,讓她看看自己手上的餐盒,「我頂頭上司怕他家嬌妻獨自在家會餓著,所以特意派出他的得力秘書來給嬌妻送飯。」
她話中的調侃讓紀澄晨紅了臉,一副想氣又不敢氣的模樣。
「好了好了,不笑話你了。」紀清嵐還算是有點良心,放過好像快要腦溢血的妹妹,「快點吃吧,不然會冷掉的。」
「好,你先坐著,我去倒茶給你。」紀澄晨走向廚房,倒了兩杯茶後就回來飯廳,可是一觸及紀清嵐那帶著濃濃邪氣跟戲謔的眼眸時,頭皮突地一麻。
「姊?」
「嘖嘖嘖,我還以為昨天太上皇到公司鬧一鬧後,老板會沒有什麼心情,可是現在看來,他的興致還滿大的,瞧你的腰跟腳,昨天晚上玩得太瘋了?」
「你你你……」紀澄晨沒想到紀清嵐的話居然會那麼的直白,羞得她差點就躲進房間里不理她,只是,紀清嵐剛才的話,教她有了好奇心。
「你說的太上皇,是唐勛的爸爸?」
雖然唐勛昨天是有跟她提過,但只有廖廖幾字,明顯就是不想透露太多,既然紀清嵐提及唐父,那麼昨天發生什麼事,她也應該看到了。
「當然!我跟你說,昨天真的是嚇壞我們了。」身為目擊者之一的紀清嵐,忠實地將昨天發生的事述說一遍,一點也沒有遺留。
「原本太上皇還像以前那樣冷著一張臉,等著老板來迎接他,可是他們走著走著時,太上皇不知道道說了些什麼,老板搖了搖頭,說了一句話後,太上皇當時就炸了!」
當時唐勛拒絕了跟紀澄晨離婚去娶第二個女人的條件後,唐父就怒不可遏,當眾大罵唐勛是不孝子,說當初唐爺爺跟唐夫人都不願意讓唐勛進門,說唐勛的母親不知廉恥、不知檢點,身為她兒子的唐勛同樣只會敗壞門風。
唐父說自己為了讓唐勛進唐家的門,他花了多少的口舌,才讓唐爺爺跟唐夫人點頭,願意接納唐勛為唐家人。
「太上皇說的話很難听,如果不是美人秘書攔著我,我早就街上去將那個目中無人只有錢的家伙開罵一頓了,接著,你可知道,老板居然敢跟太上皇大小聲,因為太上皇說了你一句壞話。」
對唐父而言,紀澄晨跟唐勛結婚,也只不過是為了唐家的錢,絕不是真心的想跟唐勛過這一輩子,所以這樣的拜金女,不要也罷。
誰知,一向都對他唯命是從,從不敢忤逆他的兒子,繼不听他的吩咐跟紀澄晨離婚後,居然當著唐氏二十二樓的所有人面前,吼了句「澄晨絕對不是這樣的女人」,嚇得唐父瞠目結舌,好半晌都無法回過神來。
「老板很帥地吼完後,就直接走了進辦公室,太上皇回過神後,也沖了進去,他沒有關上辦公室的門,所以太上皇的嘶吼聲我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晨晨,你知道太上皇說什麼嗎?他居然說……」
紀澄晨知道唐父接下來說了些什麼,因為昨天唐勛已經告訴了她,他第二個選擇是什麼,而他又是選了哪一項。
「晨晨,這些老板都沒有跟你說吧?」紀清嵐看見她若有所思的表情,猜想以唐勛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將這件事告訴她的,除非,是紀澄晨自己發現了。
「他說了,因為昨天他來找我的時候怪怪的,所以我逼問他了。」紀澄晨臉上是滿滿的心疼,「所以,他真的要離開他打拚出的唐氏了?姊,你覺得,他為了我這樣做,值得嗎?」
昨晚由唐勛親口說出來,她倍感感動,可是今天由自己的姊姊告訴她,她的感受卻截然不同。
紀清嵐看著她好一會,「晨晨,不要把你自己看得那麼輕,不管在唐勛或者是我們心目中,你都是比任何人、任何事還要重要,唐勛會這樣選,自然是他認為你比唐氏更重要。晨晨,這樣的問題不要再問,因為你不是在質疑你自己,你是在質疑他的用心,如果你真的在乎他、愛他,那麼你就得支持他,欣然接受他的決定,而不是扯他後腿,懂嗎?」她無比認真,也無比嚴肅,好像小時候每當紀澄晨做錯了事,她都會教訓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