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午夜場 第21頁

那時,他被撩撥得勃發,像個發春少年,無法理智思考。

而現在——

別的男人會怎麼做,他不知道,可若問他——什麼都不想做。

「既然醉了,就好好休息。」他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毫無留戀。

他對她,沒有那樣的感覺,雖然兄弟們老說他濫情,但他並不是誰都好的,以前的他不會,現在就更不會。

他有曉寒了,這種飛來艷福,他受不起。

替她將門關妥,走出她家公寓樓下,夜風拂面,他深深吸了口氣,腦子無比清醒。

他知道,內心真正想去、想停留的地方,在哪里。

***

他的家。

有她在,那個屬于他們的家。

打開門,溫暖的黃光,浸婬周身。

他進浴室,迅速沖了個澡,沖去餐廳的食物味道、別的女人染上的香水味、以及室外的塵囂紛擾……純粹地、干干淨淨地,上床擁抱她。

床上的女人被驚動,醒來,回首望向身後貼纏而來的男人。

「怎麼了?」摟抱力道,比平時還要緊,她靈敏地察覺到了。

他不說話,將臉埋在她頸窩,用力吸吮,啜出I枚深深紅印,烙下印記,彷佛那樣,便能證明什麼。

他的意圖很明確,雙手急切在她身上探撫,鑽入睡衣里頭,罩住柔軟胸房,握了一掌軟膩溫香,任意揉弄抓握,動作比往常還要來得野蠻。

嬌軀全然陷落他懷中,她能感受到,那赤果果貼著她的張狂,正抵在她臀後,並積極在她身上點火。

她沒多言,配合他的動作除去衣物,默默接受他的求歡訊息,為他展開柔軟肢體,接受他。

結束了這回合的情事,她下床,進浴室清理。

他躺在床上,饜足後,半掩著眸,看她由浴室出來後,倒了杯水,拿出床頭櫃里的藥吞服。

他剛剛,沒有做安全措施。

最初,他偶爾會戴個,但大多時候興致一來,便直接提槍上陣,他以前不會這樣的,否則早就兒女滿天下了,可能因為是她,心里也有一點——來了就來了吧,他好像也沒怎麼排斥跟她有小孩。

倒是她,不曾要求過他做避孕措施,害他心里內疚了一下,覺得好像只圖自己爽快的渣男,有一陣子,規規矩矩戴了套才做。

後來則是因為……想拐她吧,覺得有了,順勢定下來,也不錯。

可她,一次都不曾忘過服藥。

轉眼她也快三十了,還不想有小孩嗎?或者……是還不想跟他定下來?

看她避孕避得這麼徹底,有時想求婚,總有點被潑冷水的感覺。

她吞完藥,回到床上來,他張臂,將她牢牢摟在懷里。可都抱這麼緊了,為什麼……還是覺得空虛?

虞曉寒偏首,捕捉到他瞬間遠揚的思緒,以及空茫眼底,那抹不確定。

他今天,真的很怪。

她是他最親密的枕邊人,他一有心事,就很明顯,從來都瞞不過她。

腦海很快將最近發生的大小事回憶過一遍,還是想不通,是什麼困擾了他、造成他這樣若有所思、魂不守舍的,連抱著她時,都分了神。

他究竟,怎麼了?

***

她想,她應該知道,他怎麼了。

棒天,她將衣服分類送洗時,在他襯衫領子上,發現了女人留下的口紅印,那上頭,有不屬于她的女人香。

再後來,他與另一個她的韻事,傳得滿公司人盡皆知,員工論壇里,散播著他深夜進入女子香閨的照片,摟腰搭肩,狀似親密。

日期……是他晚歸、表現反常那晚。

她似乎……懂了。

她沒有想過他會跟田湘琪有什麼,可是真有了什麼……也不意外。

他原本,就是心很軟的人,容易同情弱者。她相信,一開始他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伸出援手,憐惜一個弱女子,可是過程中,若由憐生愛,也不是太奇怪的事。

有一度,她很想告訴他,不要為別的女人做這麼多,他一定不知道,女人很容易愛上那樣的他,無法抗拒那貼著心房的溫柔。

就像……她。

可是她沒有說出口、沒有拘著他,讓他去做了他想做的事,換來今天,他與她之間,多了個田湘琪。

她多希望,他像過去那樣,一條條刷留言,為他們的關系正名,闢清謠言,可是——這一回,他安安靜靜,什麼也沒做。

謠言,若沒被駁斥,就會被坐實。

就像,他與她那樣,他默認,她也默認,于是她被小陳他們喊「嫂子」,他被叫「你家楊總監」。

而這一回,事件男女主角,同樣閉口不語。

她等了又等,他一句澄清也沒有,對內對外,都沒有。

若在以前,他早跳腳了,然後第一時間,來找她討親討模討拍,說他好可憐,白白布被染到黑,他上吊死一死算了,記得給他立貞節牌坊……

她原本抑悶的心情,總是會被惹笑。

一天,又一天過去,她沒讓自己像醋海生波的妒婦一樣,去向他興師問罪,而他,總是望著她沉默,每每張了口,欲言又止,她看得出來,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們之間,變得愈來愈沉寂,總是一不小心,就陷入無言的靜默當中。

他不快樂,她知道。

他的喜怒哀樂,在她面前從來都藏不住。

他回到家,變得不愛說話,總是一個人,默默地,思緒不知飄遠到哪兒。

漸漸地,他不愛回家。

她不敢問他,去了哪里?睡在誰身邊?只是叮嚀︰小心安全。

以前,除了出差,幾乎每晚回家,從不外宿;現在,她一等再等,等到天亮,另一邊枕被,仍是冷的。

在公司里,大家不會當著她的面談論這些事,在他們眼里,她是被劈腿的受害者,基于同事情誼,大家心總偏向她一點,「擁護正宮,小三人人得而誅之」的氛圍,流竄在各部門同事之間,對負心漢,難免有些批斗聲浪。

她常常站在茶水間或廁所外,等里頭的人談論完,避開了尷尬場面後,才進去。

其實,真的不必這樣,那不是她想要的。她知道他沒有辦法一生只看一個女人,他會害怕定下來、甚至一開始有些逃避感情,就是怕心不由己,一朝情淡後必須背負的道德撻伐與壓力太大,所以最初幾乎是有些放蕩地玩露水姻緣,寧願被兄弟們罵沒節操,也不敢認真去跟誰往來。

這些是她一開始就知道的,也早就作好準備,就像那晚跟他說過的——自己做的選擇,就得自行承擔,沒得怨尤。

她知道自己選擇的是什麼樣的男人,她不會有怨。

至少,那一晚他還是選擇回來,抱他該抱的人,努力不讓心遠揚。他抱得那麼緊,是不是……也希望她能將他的心拉回來?

只不過,他們都失敗了,如此而已。

楊仲齊可能或多或少听到一些什麼了,私底下問她︰「怎麼回事?」

她搖頭,淡淡地回︰「沒事。」

「最好聰明如你,會嗅不出這里頭濃濃的心機味。」小三斗正宮的戲碼,偶像劇里還少得了嗎?阿魏沒腦,她也跟著沒腦?

她笑了笑,回道︰「我也不是沒用過心機。」否則他現在,怎麼會在她身邊?

楊仲齊一怒。「那可以相提並論嗎?你就算耍了什麼小手段,掙的也只是一個能夠相愛的機會,主要的選擇權還是在阿魏手上,他若真心不要,誰算計得了?」

「是啊,他若真心不要,誰算計得了?」無論是她的手段,還是田湘琪的心機,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男人買不買帳。

「那不一樣!」那時的阿魏還是自由身,她的手段不違道德、也沒有傷害到誰,她和田湘琪的立基點,怎麼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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