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可愛的女孩子。」
「對其他人而言,她是一個活動的麻煩制造機。」
「比如大誠國的宰輔大人?」她揚眉。
「答對了。」
「他其實是喜歡她的吧?」
卓飛揚微笑起來,「這個問題或許你可以親自去印證一下。」
柳絲雨狐疑的看著他。
「她是不能留下來,但是我們可以跟到大誠國去,就當是散心好了。」
其實是那個宰輔惹到他了吧?!看著他唇畔的笑,她心頭恍然大悟。
第九章
「我不要……」哭喊聲在瑞王府前擴散開來,听在路人耳中頗有慘不可聞的感慨,不曉得九王爺又害到哪個可憐蟲了,哭得這般淒厲。
「梨花一枝春帶雨……」柳絲雨懷疑的囈語。這是形容美人落淚的詩句,她以為是通用的,但是,雖然安雅公主有大誠國第一美人的稱號,也真的是難得一見的美女,但是眼前她的哭相真的毫無半點兒美感可言。
在安雅的哭聲中,卓飛揚的耐性也一點一點的流逝,最終他忍無可忍,「把棺材抬過來。」
「干……干什麼?」安雅的哭聲為之一頓,睜著一雙被淚水洗得愈發晶亮的眸子,狠狠的瞪過來。
「不想乘轎,棺材一定躺得很舒服。」
「夫君,救命啊。」微微的怔愣之後,安雅迅速的躲到柳絲雨的身後。
卓飛揚的臉色一沉再沉,終至堪比鍋底的顏色,聲音冷嗖嗖的從牙齒縫里往外吹,「再說一遍,她是我妻子,不是男人。」
「我當著皇上的面跟她拜的堂,她就是我夫君。」安雅十分理直氣壯,有找死的嫌疑。
柳絲雨不想開口,可是她又不得不開口,「王爺息怒,公主只是不想回去罷了,」要是一大清早起來就出人命,真是不太吉利。
「活著走回去,或者被人抬回安葬,任她選擇。」卓飛揚酷酷的給出兩條路讓她走。
「都不要,我要留在金盛皇朝。」現在回去多沒面子。
「來人,將公主釘進棺材。」他不再遲疑,馬上下達命令。
「啊——」安雅慘叫,尤其在看到那四個人高馬大的壯漢時,更是尖叫聲直沖霄漢,上達天听。
柳絲雨的額頭開始隱隱泛疼。這種情形究竟要維持到幾時?
「怎麼了?身子不舒服?」
安雅目瞪口呆的看著某人翻書一樣的變臉速度。前一刻對她還一副地獄閻羅的模樣,下一刻就化身成為憐香惜玉的翩翩郎君?這也太歧視她這個大誠國的公主殿下了吧。
「沒事,我們還是早點上路吧。」現在她開始相信只要把安雅送回大誠國,她的家仇就算報了,這安雅絕對能讓聖人抓狂,而她估計鳳鳴離聖人還有一段距離,否則不會設計安雅到金盛皇朝來。
「來人,釘棺。」
「卓飛揚,你敢……」
他敢,非常敢。
眾目睽睽之下,就見金聖皇朝的瑞王爺老鷹抓小雞一般拎著安雅公主的衣領,將她干淨俐落的扔進了敞開的壽棺中,然後神色如常的下令,「釘棺。」
「救命啊……殺人了……」伴隨著釘子釘入棺木的咚咚聲,安雅的叫聲愈來愈弱。
柳絲雨眉頭微蹙的盯著院中的那口棺材,眸底閃過擔憂。
「怎麼不求我?」
「我求的話,王爺就會放了她嗎?」
「你沒求怎麼知道結果?」
「王爺根本就沒想過饒她。」
他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而後大笑,「說對了,我憑什麼饒她?」
「她是和親的公主。」殺了她會令兩國陷入敵對,不是嗎?
「自古以來,和親的公主有幾個有好下場?」
她默然。是的,自古以來,和親的公主最可憐,戰爭是男人的事,被犧牲的卻往往是一些弱女子,上天何其不公。
「通敵的密函是鳳鳴親手所書,把他心愛的女人殺死不是正合你意嗎?」
「我從沒這樣想過。」
「難得本王替你著想,怎麼這樣不領情?」他攫起她的下巴,神情不悅的看著她。
「王爺只是在替我造殺孽罷了。」她嘆口氣。算了,他是一心要把她也拉下地獄,她一直都明白的。
「你真的不求我啊?」他好奇的揚眉。他以為她一定會求他才對,畢竟這段日子她跟安雅的交情好得讓他嫉妒。
她看著他,不疾不徐的說︰「如果王爺肯放她,我就求。」
卓飛揚一怔之後,驀地發出一串朗笑。有趣,她一直是這麼讓他驚奇,當年救那個青樓歌妓時,只怕也是基于此前提吧。
「你總是這樣謀定而後動嗎?」
「有備方能無患。」
「任何事情都要有萬全把握才去做,豈非失去許多的樂趣與挑戰?」
她淡淡的笑了,「不計後果的去做任何事並不適合所有人,如果沒有堅強的權力和財勢,那麼做只會得不償失,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冒一些不必要的風險做對自己而言並無好處的事呢?」
他挑眉,興味的望著她,「這便是你的做人原則?」
「人貴自知。」
「好一個人貴自知。」
她笑而不言。
「本王喜歡你的原則。」
***bbs.***bbs.***bbs.***
一腳,又一腳,挾帶著雷霆怒火落到一具棺槨之上。
「踹死你,踹死你……」一邊喘,腳的主人還一邊不停的恨聲罵著。
「公王,你的腳不疼嗎?」柳絲雨有些擔心的瞅著安雅的縴足。
「我的心更痛。」她淚眼汪汪的看著她,「我是大誠國第一美女啊,為什麼他們都對我棄如敝屣?」
柳絲雨怔忡了片刻,然後小心翼翼的求證,「你是說鳳宰輔也這麼對你?」
听到那個人的名字,安雅馬上握緊了拳頭,一副恨不能食其肉、飲其血的憤恨模樣,「就是那個該下地獄的家伙。」
「公主恨他?」
「當然恨,所以我一定要嫁給他,日日夜夜的折磨他。」
「可是公主,你已經嫁到金盛皇朝來了。」她覺得應該提醒她這個事實。
「那又如何?卓飛揚現在不就要把我送回去了嗎?」
柳絲雨嘆氣,「王爺似乎已經不打算送你回去了。」
安雅馬上跳了起來,一下小心踢到地上破裂的木板,馬上抱著腳開始滿地轉圈圈,「痛,痛,痛……」
「王府什麼時候養了只兔子?」
看到卓飛揚一臉揶揄的從一邊走來,安雅心頭的怒火燒得更加熾烈,想都不想都就直接吼過去,「你才是兔子。」
他的臉色驀地陰沉,冷笑道︰「你會為這句話付出代價的。」
「王爺……」
「這次沒用,她一定得為這句話付出代價。」他直接拒絕妻子的求情。
「妾身正好非常的喜歡兔子。」
卓飛揚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輕嘆一聲,「雖然明知你是為了救那丫頭,不過,本王喜歡你這樣討好。」
他走到她的身邊,附耳輕輕地道︰「不過,本王要警告你,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喜歡被人說是兔子的。」
柳絲雨困惑的看著他。
「本王可沒有斷袖之癖。」
這回她懂了,臉頰頓時泛上可疑的胭脂紅……
「姓卓的,你為什麼不送我回去了?」
卓飛揚很不屑的掃了安雅一眼,冷冷一勾唇線,「你既然已經嫁進了金盛皇朝,就最好認命。」
「我憑什麼認命?我又不是柳絲雨。」
一句話炸得在場的其他兩個人都為之怔忡起來。
他慢慢轉頭,將目光集中在一旁的妻子身上,「你是認命了嗎?」
「認命?」她喃喃自語般地重復著,驀地肩頭一痛,卓飛揚陰寒的俊臉逼到眼前。
「你真的只是認命?」心為何會有絲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