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跑,我的真命天子 第4頁

書詠沉痛地望著繼母,覺得自己好像被打了好幾個巴掌,臉頰又熱又痛。「對方是誰?為什麼他要這樣?」

沈毓芬搖搖頭。「我們只知道那是一個很大的跨國企業——香港飛雲集團,最近飛雲集團一直派秘書來跟我們洽談這件事,但秘書堅持不肯透露總裁的姓名,我們拜托商界的朋友調查,只知道飛雲集團發跡于馬來西亞,跨足房地產和國際金融產業,這幾年在香港和中國大陸的地產界都擁有呼風喚雨的能力。」

「目前的總裁是第二代繼承人,可是那人很神秘,幾乎不對外曝光,很少人知道總裁的真實真分。」

「所以那位不知道是誰的總裁,要我……要我去當……」她說不出那兩個字,真的說不出來,對方為何要這樣羞辱她?書詠激動到全身微微顫抖。

沈毓芬又道︰「飛雲集團的秘書直接找我們洽談這件事,他們已經看過你的照片了,對你也都有基本的了解。」

書詠一听更是怒火中燒,對方把她的身家都調查清楚了嗎?有錢人就可以這樣玩弄別人,踐踏別人的人生嗎?他憑什麼這麼霸道囂張?

她痛恨這種敵暗我明的感覺,更痛恨情婦這兩個字,素來潔身自愛的她根本沒辦法接受這等屈辱!

謝兆軒抓住她的手,雙眼滿是血絲。「不要去!書詠,不要答應這麼荒謬的條件!我絕不會讓你受這種委屈,我會再想辦法讓公司起死回生的!」

聞言,許若儷冷嗤了聲。「公司早就被所有銀行列為拒絕往來戶了,到處都借不到錢,連商場上的老朋友都把我們當成洪水猛獸,避之唯恐不及,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想?你啊,別再說大話了。」

語畢,許若儷將視線移回書詠身上,熱絡地道︰「書詠啊,雖然飛雲集團的總裁听起來很神秘,但對方畢竟是股票上市公司的大總裁,富可敵國啊,所以你到他的身邊也不算委屈啦!他的秘書說,他們總裁要你明天中午到香港一趟,他會跟你面對面談清楚,還說他們總裁沒什麼耐心,倘若你明天不到香港見他,這個協議就全面取消。」

明天中午?要她到香港?

書詠胸臆間的怒火燒得更熾了,這算什麼?就因為他們有求于那個變態,他就可以命令她到香港讓他評頭論足?他把她當成什麼了,應召女郎嗎?

見書詠似乎沒打算答應,許若儷趕忙說道︰「萬一飛雲集團的總裁宣布撒手不管,不肯提供資金給我們,公司就真的完了,書詠,你不會這麼狠心吧?你要讓你爸的公司在一夕之間瓦解,化為泡沫嗎?」

「要是我們真的倒閉了,那些跟著我們二十幾年的老員工怎麼辦?很多人正值中年,要付車貸、房貸,還要養活一家大小啊!中年轉業原本就不容易了,現在經濟這麼蕭條,他們出去很有可能找不到工作,屆時只會釀成更多悲劇啊!書詠,現在只有你能救公司了!只有你啊!」

許若儷知道書詠很容易心軟,只要抬出那些跟了她父親二十幾年的老員工,她一定會投降!

哼,其實她才懶得管別人的死活呢,那些人要養家活口關她什麼事啊?她最擔心的是萬一公司倒了,自己就不能再住豪宅、開名車,過這麼優渥富足的日子啦!

開什麼玩笑,她許若儷可是天生的貴婦命,吃好用好,什麼都要最項級的,她才不允許公司破產咧,反正書詠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別說是把她推去當情婦,就算要把她推入老虎口中,她也絕不手軟!

只因,她其實一直都很討厭這個繼女,喔不,不是討厭,而是恨之入骨,她早就恨這繼女很久了,只是為了顧全大局,不好表現出來罷了。

書詠臉上最後一絲血色褪去,盡避悲憤到想怒吼、想轉身沖出去,立刻離開這里,但她卻無法反駁阿姨所說的話,沒錯,父親臨死前還一直掛心著公司的事,她無法眼睜睜看著巨岑鋼鐵倒閉啊,還有那些看著她長大的阿姨伯伯們現在都五十幾歲了,她怎麼忍心看著他們中年失業,一個家庭瞬間沒了經濟來源呢?

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她願意全力拯救公司,甚至是去當女工都行,但,為何要她去當一名……情婦?

老天……

「書詠,不要答應,我還可以再想辦法,可以再跟別的銀行談一談……」謝兆軒試圖力挽狂瀾。

「謝兆軒,你給我閉嘴!雖然你是執行長,但這畢竟是我丈夫留下的公司,輪不到你作主!包何況你以為自己還能做什麼?銀行肯借錢給我們早就借了,還會等到現在嗎?真是痴人說夢!」許若儷不耐地瞪著他。

不要再吵了!不要再吵了——

好多不同的聲音在她腦里叫囂,書詠覺得頭好痛,真的快瘋了!

她倏地站起身,面無血色地沖出辦公室。

「書詠,你要去哪里?等等我!」謝兆軒慌忙地追出去。

***

翌日。

飛往香港的班機起飛了,書詠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眸光哀淒而悲傷,從昨天到現在,她都吃不下任何東西,腦中充斥著好多亂七八糟的想法。

但再怎麼悲憤、再怎麼痛苦,她都知道自己沒有任性的權利,她親口答應過父親會好好守護巨岑鋼鐵的,且父親在世時,她不是一個乖巧的好女兒,還曾傷透他的心……

那一年她發生意外蘇醒後,看到父親在病榻旁哭得老淚縱橫,還長出好多白發,一夕間蒼老了好幾歲,讓她心疼不已,從那一刻起,書詠就發誓自己以後絕不要再讓父親操心流淚了。

案親已經走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信守諾言,當他的乖女兒,保住鮑司。

可是這件事情實在太詭異了,任書詠想破頭,還是想不透為何飛雲集團的總裁會提出這麼怪異的條件,指名要她當一年的情婦?

她真的很想知道對方到底是誰?又為何要以這種方式來羞辱她?

書詠幽幽地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從皮包里取出一個絨布小袋,從中拿出一條純銀手鏈,怔怔地望著它,眷戀又感傷地輕撫著煉墜上刻的字——

磊。

磊……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現在在哪里?過得好嗎?有新對象嗎……

唉,她甩甩頭,苦澀地提醒自己別再想了,因為她早就喪失愛他的權利了。

當年她親口對冠磊說出那麼殘酷的話,等于是在他心口上刺下最深的一刀,就算知道這麼做冠磊會痛恨她,她也別無選擇。

真的別無選擇……

這五年來,每當夜深人靜時,她總會偷偷拿出手鏈,一遍又一遍地輕撫鏈墜,感傷地回憶著他們過去的一切,包括那些甜蜜的小動作和深情的誓言……

他每一記燦爛的笑容都歷歷在目,每一句溫柔的誓言仍停留在她腦中,她的掌心甚至還殘留著他手心的溫度——

她記得他們要組一個最溫暖的家庭,男孩乳名叫凱凱、女孩叫恬恬,還要養一只叫甜筒的小狽狗……

眼眶浮起滾燙淚霧,每一滴淚都醞滿悲傷,她含淚撫著手鏈,對不起,磊,我食言了,對不起……

書詠悲痛地以手掌掩住臉,任汩汩而出的淚水濡濕鏈墜,哽咽地道︰「請你不要原諒我,把我忘了,忘了……」

***

抵達香港後,書詠拿著簡單的行李,踏著沉重的腳步出了海關。

身穿保守套裝,發型梳得一絲不苟的劉秘書一眼就在人群中認出她,筆直走向書詠,輕聲道︰「你好,是岑書詠小姐吧?敝姓劉,是飛雲集團的公關部秘書,車子在外面等,請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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