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佩琪也不例外。位于五樓B座的小屋讓她背了足足五年的債,直到去年夏天才還完所有貸款。記得她繳完最後一期貸款的那天,她和鄭韋成還特別開香檳慶祝她從此無債一身輕哩!
那時鄭家還沒有發生問題,她和鄭韋成之間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彷佛隔著一層什麼……
藍佩琪醒來的時候,發覺枕頭有點濕了,才明白自己又在睡夢中哭了。
因為睡得太沉,她沒有听見鬧鐘聲,起床時都快到上班的時間了。匆匆梳洗好,她便抓著包包往門外沖。
幸好她住的地方離公司不遠,搭公車只需要三站就到了,她只要跑快點,再加上三分運氣,或許還能趕得上打卡。
藍佩琪使出跑百米的沖剌火力一路往樓下沖,沖下了樓再沖出社區,直奔幾百公尺外的公車站。
這時她的眼角余光瞥到一抹藍色的光……
她緊急煞車,回轉身就看見慕霆遠雙臂抱胸,斜倚在跑車身上的情景。
大概是因為趕時間,她臉上的水珠還沒擦干,加上跑步而變得嫣紅的雙頰,此時她清新得就像一朵帶露的百合花。
他竭力控制自己想要撫模上她的沖動,指尖甚至因為強烈的渴望而覺得隱隱刺痛。
「你怎麼會在這里?」藍佩琪一臉驚訝的叫道。
「你以為呢?」他呵呵一笑,那雙桃花眼眨啊眨的,惹得她的臉都紅了。
「你在這里等很久了嗎?」她低下頭,發現他的腳旁有不少菸蒂,身上也縈繞著比平常更濃的菸草味。
「兩、三個小時吧!」他一臉無所謂的道。
離開了基隆,他就直接去田一奇的住所,開始解決她的問題。離開那里的時候,他的身上沒有沾上血,心中卻充滿了血腥的念頭。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他駕車一路狂飆。等他清醒過來,車子已經停在她的住處樓下。
望著五樓窗戶上掛著的小碎花窗簾,想著在窗簾後面靜靜睡著的她,他那顆滿是暴虐的心竟浙漸的沉澱下來。
「這麼久?」聞言,她忍不住懷疑自己還沒睡醒。
她從小到大收到的情書用五根手指都數得出來,更別說是有人在她樓下等她兩、三個小時了。
「我餓了。」慕霆遠答非所問。
「啊?」雖然已經認識,但藍佩琪一時還無法習慣他這種跳躍性思考,只能傻傻的看著他。
「我想吃早餐。」
「那就去吃吧!這附近有幾家中式早餐店不錯,如果你想吃西式早點的話,就要走遠一點了……」她拚命的動腦,回憶到底還有哪些地方的早點比較好吃。
「現在方便去你家嗎?」慕霆遠邁前一步。
「什麼?」混合著菸草味的男性氣息惹得她的大腦昏沉沉,根本無法正常思考。
「我想吃你做的早餐。」等她弄清楚意思恐怕天都要黑了,他只好直說了。
「好……好吧!你跟我來。」這幾天他天天請她吃豐富的大餐,如果自己連一頓早飯也舍不得請人吃,未免太過意不去。
才走了幾步,藍佩琪又想起上班快遲到,急急忙忙的又轉過身,卻不幸忘記他正緊跟在自己身後。
「怎麼了?」他正好低下頭來,灼熱的唇擦過了她的前額。
她觸電般的往後一跳,差點撞到門柱。
「小心!」慕霆遠一把扯過她,沒想到用力過猛,竟把她扯得一頭栽進自己懷里。
男性氣息把她整個人包裹住,藍佩琪忽然有種頭暈目眩站不住腳的感覺。
「怎麼了,不舒服嗎?」軟玉溫香在懷,他一度陰郁的心情不禁大好。
「沒有不舒服,只是我們上班快遲到了。」他的呼吸熱熱的吹拂在她的頭項,她不禁局促極了。
「怕什麼?遲不遲到由我說了算。還不帶我上樓?」怕嚇到她,慕霆遠不動聲色的放開了她。
驟失他的溫暖,藍佩琪竟覺得悵然若失。
「怎麼了,該不會是舍不得吧?」他心中暗喜,嘴上卻故意打趣道。
她有些心虛的低著頭。
「怎麼,還真的舍不得呀?」慕霆遠故作詫異。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呀!我才不會舍不得你的懷抱!」藍佩琪氣得大喊起來。
「我還以為你是舍不得這頓早餐,沒想到你舍不得的竟然是我的懷抱呀!」他一臉奸計得逞的壞笑。
「你——無聊啦!」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轉過身跑上樓。
慕霆遠微笑的跟在她後面。
藍佩琪的房子不大,僅有一廳一房一衛。即便如此,也幾乎花光她全部的積蓄,還得向銀行貸款才能買下這間房。因為余錢不多,屋子只做了簡單的裝潢,但是在她的巧手布置下,給人一種非常溫馨的感覺。
只一眼,慕霆遠就愛上了這種家的感覺。
踏進門的時候,玄關上放著一雙藍色的拖鞋,而藍佩琪已經在廚房里忙碌的準備早餐了。
換上拖鞋,坐在她精心挑選的沙發上,緊繃的身心驀地放松下來,睡意也跟著席卷而來。
藍佩琪端著皮蛋瘦肉粥出來時,才發現他已經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沙發不大,他的兩條長腿不得不懸掛在沙發外,連脖子也是扭曲的。
她轉回廚房,把粥倒回鍋里保溫;回到客廳後,她又找了一個小枕頭小心翼翼的墊在他脖子下面,好讓他能睡得稍微舒服些。
他似乎睡得很不安寧,眉頭緊鎖,看得出正在作噩夢。
一種異樣的情緒充滿了她的心,她想將他抱在懷里,用手撫平他眉間的皺褶……
她像著了魔似的伸出手,就在溫熱的指尖踫觸到他肌膚的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
原來不知不覺中,她竟然對這男人動心了!
不、不可以,她不可以背叛韋成!理智瞬間又回到她心頭。
下一刻,她逃也似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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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一次越獄失敗之後,那些人對他們的看守也越來越緊了。
原先的一日兩餐減成了一日一餐,送來的食物還經常是臭的,至于藥品和繃帶更是別想,因為傷口潰爛而引發的持續高燒,已經奪走好幾人的性命。
「我不想死!」說話的男人,不,男孩滿眼驚慌。
「不會死,我們都不會死的。」說話的男人一臉胡子,卻長著一雙桃花眼。
他的嘴唇干裂,眼楮亦因為饑餓而凹陷下去,中了一槍的肩膀上則胡亂纏著染血的布條。
「不,我們都會死的,都會死在這個該死的地方!」男孩狂亂的叫喊。
「你冷靜點,會有人來救我們的。」真不知弄了這麼多菜鳥來做什麼,平常笨手笨腳也就算了,關鍵時刻還礙手礙腳的!男人忍不住翻個白眼。
「你說謊!小安、理查、薩克遜他們都死了,接下來就輪到我們了!」男孩揮舞著雙手激動的道,「沒人會來救我們!他們已經放棄了我們!」
「閉嘴,你冷靜下來!」男人的聲音嚴厲。
幾天前的越獄使得那些看守的人成了驚弓之烏,一旦察覺他們有越獄的企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射殺他們。
「我還年輕,我不想死!」男孩尖叫著往外跑。
「該死,你別去送死!」男人從背後撲倒男孩,受傷的肩膀也因此撞到地上,傷口處一陣鑽心的痛。
「SHIT!」千瘡百扎的門板被踢開了,鑽進來一個全副武裝的高壯黑人。看見這情景,他不由分說的揚起自動步槍狠狠的砸了下去。
「哦……該死!」沉重的槍托狠狠的砸在男人的前額,鮮血汩汩的涌了出來。
「呃……」男孩嚇呆了。
「噓!別說話!」男人用手緊緊捂住他的嘴巴。